馬超劍法出群,原以為此劍術極精妙,必直接能取她性命,心中當然湧起一股快意。現在的他也是殺紅了眼,什麼也不顧了。她死了,也無所謂。他要維護的是他的一切,尊嚴!不惜一切代價。
馬超的確算是一員悍將,悍氣儘出之時,呂嫻也是背微微出了汗,她也湧起全部心力應對,沒有半點分心,不複前兩局的悠閒氣定。
而他劍直指咽喉的一刻,軍刀脫手,另一手接上,火花一般的交兵,將他的劍給挑開了。兩兵相交,一瞬的火花,驚心動魄!
馬超吃了一驚,他這一招從來沒有失過手,如今竟被她給擋開了。
一時微駭的同時,也在觀察著她手上的兵器,雖小,卻泛著冷銳的格外不同的光,小小的,仿佛長在手上,像她的另外的手一樣的自如。
這是什麼刀法?!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刀和刀法?!
馬超的劍從她腹前劃過,呂嫻卻自如的避過,馬超全是汗,見碰不到她的身,傷不著她,便改變了戰法,將刀隔空而劃,收縮著她能躲避的範圍。
呂嫻也被他這戰法給弄的好笑的很,沒想到這馬超還挺聰明。
其實若論狡詐,馬超比呂布的確聰明多了。
然而太狡詐了些,便顯得有些致命的缺陷,展露無遺。
這馬超不知退的個性,呂布是沒有的。呂布雖強,但若是要進取,他還猶豫的很,莽撞與猶豫,在呂布身上一點不衝突。
馬超擅強攻,竟是連個讓她喘氣的空隙都給她。意拉長戰線,要把她力氣耗儘,再尋破綻,收割性命了。
而這種劍法,雖然如花一般看不到殘影,卻進攻者,必有後防,馬超不知道他用劍強取,整個手腕都在她範圍內了。
若她是個狠辣的,一刀下去,手筋一廢,手立即能廢了!
呂嫻倒與他不算有深仇大恨,因此便沒下死手,尋了個他極力強取時,露了個破綻與他,在他來時,已是眼疾手快的一刀背下去,狠狠的將馬超的手腕擊下,馬超吃痛,臉色慘白,卻依舊不肯放了劍,還要來刺她。
呂嫻見他如此,再不忍心,也是再給了一刀,並雙手握住,狠狠的一扭轉。
骨頭清脆的發出了一聲,馬超臉綠了,劍離手,掉落在地,他手脫舀,疼的懷疑人生。更不可置信的是,她還能贏。
怎麼可能呢?!
馬超不肯相信,還要另出手要擒呂嫻,呂嫻贏的沒什麼成就感,見他如此狼狽,都有點不忍心了。
將他手腕拉來,絞在背後。
“服不服?!”呂嫻都不忍心問。
馬超疼的目眥欲裂,卻咬牙切齒,眼淚直崩,道:“不服!”
他眼角紅了,是疼的,同樣的也是恥的,羞的。
把一個名人逼到這種境地,雖說是他自取其辱之故,可是呂嫻也怪不忍心。
將他的全部驕傲全部擊潰,呂嫻心裡其實並沒有多少成就感。
她很快放了手,馬超握著手腕,撐著地上,久久不肯起來,也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滋味。
兵士們發出歡呼聲,趙雲鬆了一口氣,喜著上前來道:“女公子好身手!”
呂嫻道:“隻是小技罷了,終難登大雅,善戰者非逞個人英勇,當如子龍般領兵作戰,才是大勇。”
趙雲見她麵無驕色,心中更為欣喜,也有敬意,道:“女公子太謙虛。”
臧霸走到馬超身邊,看著他的狼狽不堪,道:“還不服嗎?!馬孟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強中更有強中手。女公子對你算手下留情了,不然剛剛你兩隻手都被砍了!”
趙雲也深以為然,道:“服輸並不丟人,馬孟起,你也是少年英雄,素有勇名在外,為何人卻……”
馬超趴在地上,眼淚嘩嘩的掉啊,看的二人都不忍心再說他。
主要是太慘,慘到什麼程度呢,慘到多說一句,都顯得自己像小人,像反派,不忍落井下石的地步。
一個個雖討厭,但輸的太難看,叫人同情的地步,也是真奇葩了。
馬超聽不見二人的話,卻隻看著呂嫻,道:“為什麼?!”
呂嫻詫異回首,道:“什麼為什麼?!”
“為什麼你能贏過我?!”馬超喃喃著,像問她,也問自己,道:“輸也絕不求饒。”
“我沒叫你求饒,”呂嫻道:“求饒和服輸是兩回事,這個界限你都不分明嗎?!”
馬超不明白。
他茫然的看著呂嫻,眼中流露出痛苦。手緊緊的抓緊了草皮。看上去像個茫然的懷疑人生和一切的孩子。
一切全部粉碎了。
“馬超,你回西涼吧,”呂嫻道:“不要給我搗亂,我要去袁紹營解決麻煩,郭援死了,你也知道後果的吧?!”
他當然知道,正因為知道,所以才回來了!
他也有屬於他的傲嬌,儘管嘴上不承認,心裡其實是服她的,也是敬畏她是強者的,覺得她是能與他並列的人,他才會高看一眼,才跑了又跑了回來。
這是多麼折損驕傲的事情,可她卻嫌他是個麻煩?!
馬超咬牙道:“不!我跟著你,我要知道,我為什麼會輸?!我馬超,從來沒有這麼差勁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