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霸拔出了刀,道:“好言不聽,非要逼人殺你嗎?!”
趙雲亦道:“孟起,此事事關重大,倘若你真憂心,不如先回西涼,倘若有變,帶兵前來護我們一護,應援一回,我等便感激不儘。何必再折一人,倘若身陷袁營,我們一行,全部玩完!”
你們是一夥的,他就是外人了?!
馬超看著趙雲,十分礙眼,他隻看著呂嫻,道:“你是嫌我去了會壞事,是嗎?!”
這個大麻煩,看來不解決了,今天是脫不了身了。
呂嫻叫臧霸把刀收了,道:“你們先去整肅兵馬吧,我與孟起聊一聊。”
臧霸點首,與趙雲去了。
馬超狼狽不已,輸的很慘的這個當下,兩人才能進行正常的對話。
這一路來,真正能正常對話的時刻,極為少有!
而現在,可能是最後的機會了。馬超需要答案,呂嫻也覺得他太慘。便也有心想說幾句真心話了。
“先說第一個問題,咱們得達到共識,你說聯姻的事情,”呂嫻真誠的道:“不是我小視你,這跟你是什麼身份真的沒關係。若隻論出身,我首先考慮的會是曹操的兒子,而不是你。隻要我願意,曹老板獻出哪個兒子,他都求之不得,而你馬家,能與曹操比嗎?!”
馬超啞口無言。
“當然了,這不是主要的問題,主要的問題在於,我是個強者,強者不需要借姻親的勢而成事,雖可壯大,卻也受製於人,甚至被人消化吞噬,好處少,後患太大,我不會。我呂嫻立世,是站得直,立得正,憑本事叫人敬畏尊服,而不玩這些虛的東西。”呂嫻道:“而你,一直是以玩笑的方式在說這件事,對我而言,我可沒那麼榮幸和高興,徐州當然也不會,我爹更不會,當初袁術,我爹都沒怎麼當過真。”
“不是玩笑。”馬超閉著眼睛道:“我欣賞你是一,西涼一不願依附袁紹,二不願依附曹操,與徐州結盟是可以的選擇。”
呂嫻笑了一下,道:“多謝,我替徐州謝你真的考慮到了徐州。結盟,我當然求之不得,然而,姻親是最次的方式。”
“便是真結了親,你以為可以相互信任嗎?!婚姻與信任也是兩回事,”呂嫻道:“馬超,我要服人,以德服人,以真本事服人,而你也一樣,若要徐州與你結盟,你也得拿出真誠來,叫我真真正正的心服你的為人!那樣,聯盟才有意義,否則,今天結盟,明天背棄,有何意義?!”
馬超震了震,看著她。
呂嫻卻是輕聲細語,一點不強勢,反而拉住了他的兩隻手,將他脫舀的手給推回原位了。
馬超疼的冷汗直流。
她的身手,的確過人,很疼,被踢的膝蓋,也是疼的鑽心。
呂嫻道:“以後不要拿這個開玩笑,這個可以達成共識嗎?!我是不計較,但是徐州會計較,我爹會記恨,而徐州軍心也不容如此的玩笑。懂嗎?!”
馬超道:“你真不像個女人!”哪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這個名聲的,反而顧忌的隻是彆的。
他知道,若是這個達不成共識,是休想再談下去的了。
“好,我以後不說便是。”馬超坐了起來。狼狽的像土狼似的,眼神凶殘,但是形容實在狼狽不堪。
還算識相。
呂嫻笑道:“當然了,私底下開玩笑,我並不介意,隻是這種事取決於關係,像我與你如果像兄弟那樣熟,玩笑這種事,哪會計較?!”
馬超嗬然一笑,此時卻緊抿了嘴唇,半點不敢輕視她的能力了。他好強,然而,也同樣慕強!
若是呂嫻贏不了他,以他馬超的自負,會老實坐在這聽人說教?!不可能的。
“馬超,你想知道你這個人的問題在哪兒嗎?!”呂嫻道:“你要願意聽,我就說,不願意聽,或者不虛心,不服氣,不以為然,我說了也沒用,還不如省點口水。”
馬超嗡聲嗡氣的道:“你說。”
呂嫻道:“一開始見到你,我是很驚喜的,西涼馬超,勇名在外,我早心慕之。我想著,若有你,再與趙雲並肩,這北方,何愁不可定?!當然了,你是馬騰之子,不服我爹也很正常,可以結盟也還好。可是見過你以後,我從一開始的拉攏收服之心退一步,到結盟結為外援,然後,經過郭援一事,心中卻是棄你不用,滿不在乎,甚至不在乎結不結仇怨,或是得罪於你了。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僅僅隻是因為私德?!”
馬超語塞,悶著氣不吭聲。
“論勇武,你與子龍不相上下,可是子龍顧大局,你不顧,子龍一戰而勝,見好就收,而你不知收斂,在戰功上,你斬殺了郭援所有的敵將,包括敵將,按理說,你這樣的功績,當為第一,可是在一個團隊裡,卻足以令人畏你怕你,遠離你,而想要用你的人,也會放棄,我也一樣……”呂嫻道:“以前你雖還有點難纏,但我也沒有完全放棄。隻想著打服了你,你就能服。經此一役,你的缺陷全部暴露,你這樣的人,我是不敢信任的。便是真用了你,也絕不會重用,信任,放在身邊為腹心。防著你啊……”
馬超還是氣鼓鼓的不服氣。臉色難看,這話多難聽。她當然知道。
可是馬超現在也算識好歹,並沒有打斷,再難聽,難以接受,也忍著。因為這樣的話,除了她,不會再有第二個人點破,與他剖心說這一段真心話。
他馬超又服過誰?!便是有人想說教,他也不聽。旁人也就更不可能浪費口水了,所以以前不是馬超沒有機會聽,而是他不給彆人這樣的機會。
“你這個性格,除非自立自強於一方,否則不管是依附於曹和袁,你都不會完全聽話,不聽是災難,聽了更是災難。不聽連累家人,聽了,也不被信任,重用,憋屈至極,才得到教訓,那個時候就晚了……”呂嫻道:“恕我直言,便是你西涼能自立,自恃強,能強得過昔年楚霸王?!楚王半分天下,至強矣,最終依舊為仁主所滅?!強不可敵仁之由也!”
“再說你的私德,”呂嫻看他的臉色這麼難看,都不忍再說下去了。
這說的話其實真跟淩遲一樣。
馬超見她住口了,便道:“說都說了,何故不言儘?!”
呂嫻失笑,這個人,真是受虐也有癮嗎?!這真是究根問底到極致啊。
行吧,說就說。
這馬超若是因此反思,而能改邪歸正,也許以後還可以結個盟,真的作個小夥伴。
若是不能,就算了。
看他這麼慘的份上,呂嫻囉嗦一點也不嫌煩。
“你天生無情。生擒郭援多好?!在那個時候,你不是想不到生擒郭援的好處,殺了郭援的爛攤子,而是你在那一刻,被心中的私恨裹挾,腦子裡隻有報仇泄憤,不顧大局是其一,便是要殺,一刀斬殺,無須虐殺,不敬畏人命,是其二,馬超,你很聰明,比起我爹,聰明的多,可惜聰明過了頭。你也曾為你這份狡猾,沾沾自喜過吧?!”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