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嫻笑道:“母親帶到三歲,隻恐她便要跟著父親從軍了。”
嚴氏吃了一驚,道:“三歲從軍?!如何使得?!”
“旁人不行,她卻行,母親瞧瞧她,是不是為武而生的?以小看大,母親可見她對女兒家之事感興趣?”呂嫻道:“將來注定是個紅纓將軍。”
嚴氏果然不舍的抱住,道:“罷了,三年便三年吧,我帶上三年,你們父女再帶她從軍,可憐她這般小,就要進軍營,豈不可憐?!”
呂嫻見她十分傷感的樣子,便道:“又不是不回來了。母親,那馬超也是這個年紀就在軍營中了,長成如今也是一表人材。”
嚴氏要暈了,一想到呂英將來是馬超的那德性,搖搖欲墜的模樣。
呂嫻真不敢再打擊她,便不敢再說,多說多錯。
嚴氏抱著呂英回了。臧霸早侍立一邊,這才到呂嫻身邊忍著笑。
“這馬超,不說話,若遠遠看著,當真是一表人材,真要了解了他,連母親這樣的人都覺得不妥,好好的少年兒郎,被人這般嫌棄,這可真是……”呂嫻哭笑不得。
正說著,陳宮來了,見到臧霸,笑道:“宣高回了!?”
“見過陳相,”臧霸拱手道。
陳宮回禮,笑道:“回來甚好,且休整幾日,不日便要出兵矣。”
臧霸應諾。陳宮道:“主公在城外與馬超膠著上了,宮去請,主公並不肯回,曹使者已候了許久,隻恐再拖延,會耽誤事,女公子且去簽盟書也好。也好早早送曹使者離開徐州。”
呂嫻道:“爹不肯回城?!”
陳宮頗為無奈,道:“去請了二回,皆被擋回來了,主公隻說軍事為重,與使者之事,讓宮與文和作主便可。”
呂嫻也哭笑不得,她爹那人,就是這性情,一時與陳宮二人皆苦笑。
“隻是使者不見一回主公或女公子,恐不能心安離去,”陳宮道,“女公子與宮且去會一會曹使者,約盟要緊。”
“也好。”呂嫻道:“隻是盟書怕是簽不成,他們能得到的隻有口頭承諾。”
陳宮道:“他們必也知曉,然而還是要見一回女公子才會安心。”
“走吧,”呂嫻道:“本想多留他們幾日,既如此心急,便去會會,也好早些送他們走。”
三人便一道出府,一徑往館驛去了。
招待使者在溫侯府或是軍帳,都不妥當,如此之時,還是要小心為上,以免被對方探出更多的情報,因此,一直便在驛館招待著,一般是陳宮或是賈詡,或是陳珪相陪,驛館重新修緝過,因此招待人也不算怠慢。
陳宮騎在馬上,對呂嫻道:“必定達不成共識,還是要速戰速決,這也是宮與文和之意,大戰將至,他們急,其實我徐州上下也沒空與他們相耗。彼此有個口頭承諾既可。待女公子見過,宮便送他們離開徐州,以免待久了,夜長夢多。”
為什麼達不成共識呢,不是呂嫻不肯簽盟書,而是徐州提的條件,曹使者絕不可能答應。
呂嫻要兗州,寫入盟書裡,曹使者肯嗎?!若是真簽了,回去立即能被曹操砍了腦袋,因此這共識簽盟的先決條件就不可能具備,因此也就不可能真正的將盟書書麵化了。
其實彼此心裡都清楚,然而曹使者也隻有親眼到了她,才能真正心安的回去,哪怕隻是口頭約定,也一定要見到人,將來若有變故,也能譴責對方的意思。
呂嫻很快到了館驛,使者親迎於外,見到呂嫻,便上前笑道:“候女公子久矣,隻是溫侯怎麼不見?!”
“父親在軍中操練兵馬,恐不能來了,”呂嫻笑道:“我的份量不夠?是否非要見我父親不可?!”
曹使者笑道:“豈敢?天下九州何人不知女公子之威儀,自能作徐州的主,隻是不見溫侯,十分遺憾。”
一麵說著,一麵道:“女公子,請入席!”
呂嫻笑道:“使者也請!”
一時分賓主進了館驛坐下了,曹使者道:“不知女公子可還記得昔日之盟?!”
“並不敢忘,”呂嫻笑道:“當時鐘繇已問過我此言,我也是此答,不過月餘功夫,豈會忘之?!隻是不知曹公可曾忘昔日之言?!”
曹使者道:“曹公也絕不敢忘,昔日結盟與徐州共諾征伐袁紹,還請女公子勿忘舊盟。”
“這是自然,若非曹公,我也不能輕易離開兗州回徐,當日之護送,嫻心懷感激,”呂嫻道:“袁紹背信棄義,袁尚更是追殺我多時,此仇,豈可不報?使者隻安心,曹公若發檄討逆,我徐州必應檄在後,共討國之逆賊。我呂嫻不至於不報盟友,反助仇人。”
曹使者喜道:“既是如此,女公子當真朗朗心也,我已奉上盟書,勞請女公子簽下盟書,永結盟好。”
說罷,他身後副使已經奉了盟書上來了。
呂嫻看都未看,隻笑道:“簽是可簽,隻是使者忘了加一州之土於其上!”
曹使者眯了眯眼,吸了口氣,道:“女公子何出此言?!曹公何時許諾過什麼一州之土?!”
“舊時確不曾,然而今時又不同往日,自然更不同了,”呂嫻道:“我父親也為天子之諸侯,既都是天子之臣,自沒有隻有助,卻沒有功的道理,曹公若不許一州之土,隻恐我與我父,也不可能憑曹公調遣矣,此事難辦!”
呂嫻漫不經心的,臉上一直帶著笑,曹使者卻知她並非善茬,這個人,比她父親呂布還要難纏。
他的臉色微變,心中極怒,然而,在這個當下,他是不能與呂嫻翻臉的,戰前之時勢,已經容不得翻臉再交涉了,否則就是壞了大事!
“若論功賞,討賊畢,自有天子封賞加功,豈有在戰之前,便邀功之理?!”曹使者道:“昔也曾聞呂布虎狼輩也,今日一見,果然如此,這呂氏上下,不談對天子忠心,而隻談利益矣?!天子若知,豈不失望至極?!”
陳宮笑道:“話不能如此之說,若以天下人非論而定義主公,實為不妥,天下人也罵曹公是國賊,我徐州上下可曾當著使者的麵這樣引用詆毀過?!使者若不應,便不必怒,何必說些似是而非之言?!不是宮威脅,若說我徐州上下,不助曹公,隻助袁公,也無不可!”
曹使者心中大怒,憋著氣瞪著呂嫻,道:“既不忘昔日之盟,如何又以不助而反助仇人之言來堵使者之心,女公子剛剛還曾說,絕不助仇人,此便食言矣?!”,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