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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吉平老淚縱橫。便是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他深恨曹賊。吉家世代為太醫,都是世襲官,一直以來,都是天子之臣。而家道斷送於曹賊之手,受此之辱,吉平至今不能釋懷。說實話,他從未離開過漢室和天家,然而,臨到這把年紀了,竟還要逐出許都流落九州,這般恥辱,吉平想起來就淚流。再加上憂心天子的安危,恐將來再無漢室之忠臣真正的為天子憂心,吉平心裡深埋的痛苦可想而知!
他雖是醫者,但,更是漢室之臣!
隻苦於便是願死,也無力無途再為天子效忠了,如今遇到劉備,這心裡的感情一下子就湧出來了。
他牢牢的抓住了劉備的手,不知是抓住了希望,還是寄托,或者說是一種情懷,帶著他從小道避著人,到他尋常出去的角門那去了。
有些角門是家中奴仆日常進出的,把守雖不及中門,然而也很嚴,但有些偏僻的角門卻是下等奴仆倒夜香之類出入的地方,汙穢不堪,因此,無人把守,一般都是直接閂著的,在一個院子裡,穿過花廊便到了,到了後邊,果然見到有不少碼著的乾柴等,這裡略顯雜亂,又值在西北角,可見是馬房後麵了,而且直接是茅側以及下人房所在處,下人也是要吃飯的,他們的飲食取用處,與主人所用的膳房絕對不同,劉備一進來就聞見了若隱若現的臭味,雖不濃烈,但比起前廳的那種焚過香,熏過的屋子來對比,這簡直就是臭不可聞的。
下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這裡,劉備明白了,若是無眼前這人幫著帶路,隻恐他一時之間也尋不到。因為貴客是絕不無可能會轉到此處來的。
現代人還用什麼香水類的那種東西,其實這些都是古人玩厭的東西。
上古時代就已有香熏屋子這一說,椒房就是其中奢侈的一種,後來到形成一種傳統,上香前要淨水,神聖不可言的。而貴人的衣物,包括茅側都是要用香熏的。而身邊服侍的侍女也如是。不然臭不可聞,又怎麼能靠近主人?!
因此劉備便明白,這裡,是下等奴仆所居之處,多數可能為打掃馬房的,清掃馬糞的,甚至是清理茅側的這些人。
而這些人,又怎麼可能會識得貴客,見到了這身衣著,也早早的避開了。
劉備心砰砰直跳,心中卻明白,當他看到有三兩個奴仆一見到他們的衣著就避開的時候,他便篤定了。
而這樣的人,是不可能攔住他們的。
因為他們連會見貴客和主人的機會都沒有,又怎知誰是誰,既都惹不起,不如當沒看見並且回避!這才是他們的保身之道。
吉平果然很淡定,進了此處,才算是略鬆了一口氣了,又往裡走,見無人處,才尋到了一間空的柴房進去,道:“使君換下這身,且換上平之藥仆的衣物,今日也是巧極,藥箱之中正有一套。多數都是備著,為著的便是萬一要處理腫膿時,穿在衣外的。不料今日竟派上這等用場。使君切勿嫌棄,速請換上,還是要早早的離開要緊。”
“怎會嫌棄?!”劉備忙道:“求之不得!”
吉平忙將外衣從藥箱裡拿出,劉備換上了。將發冠也給拆了,隻戴了木簪,以免露出端倪來。
“鞋靴!”吉平心中咯噔一聲,道:“此來不及換了,也沒有現成的!”
“無妨,衣物夠長,暫能遮上一時。”劉備心中也是一突。
“也隻能如此了!”吉平道:“使君且使我來!”
劉備忙拎上了他的藥箱,以免旁人生疑。
低眉順眼,因懼被人看出鞋靴麵而露出端倪,便略屈膝,讓衣物長到可以遮住的地步,邁的步子小了些,因要加快速度,便急趨在於吉平之後。
趨這個字是什麼意思呢?!就是急走,但不是奔跑那種。
做為臣子對天子,或是奴仆對主人,若是敢在他們麵前小跑起來,那能當場處死。這是譖越和不尊。
因此,劉備此時反而極像個藥仆,若不抬頭看相貌的話,竟也完全看不出來。
遇到一些仆人,都沒有上前,吉平極為淡定,終於到了角門附近了,見四下無人時,二人才急趨而去將角門打開,然後火速的離去了,吉平將門帶上,帶著劉備,道:“使君,速走。此處不可久留!久之必要尋!”
劉備鄭重的點頭,臉色十分嚴肅。逃命之時,此時哪還能顧得上說什麼?!隻顧跑啊。出了這,是真的跑起來了,因為這條巷子裡完全無人。並不是正經的大街。若是在大街上,也不可能跑,一跑就會抓起來!因為太可疑!
雖隻能顧得上喘氣急跑,但腦子裡的東西卻沒停。
如果真是要出來尋,那就是與劉表也有關,無疑了。
不然他真的不知道為何劉表要裝病!
終於轉到了另一條巷子,有人經過,二人忙將腳步緩了下來,平穩呼吸,然後表情也極為淡定。
七拐八彎的,一路往東北角去了。
直到見無人注意時,劉備才壓低聲音道:“吉先生,有出城之處?!蔡瑁若有此心,隻恐城門早已封閉。”
吉平微喘著氣,也有點累了,道:“一時出不去,卻可藏之,使君速請思之,這城內有何人可助使君。”
劉備大醒悟過來,道:“當此之時,卻不知何人能信得過,隻能賭之一二性命!”
“速請去,平送劉使君前去躲避。平便帶著仆從從西門出,若蔡瑁見不見了使君,必會尋到平身上,若得知西門出,必追來,那時,使君再急速出城,不可遲疑!”吉平道。
“吉先生,”劉備急道:“如此危急,怎麼能讓吉先生獨自犯險?!還請吉先生不要如此,與備一同去躲避之,待風險過了,再出城不遲!”
“若不引開蔡瑁,這城中必會到處搜尋,到那時,使君又能躲避幾時,萬一誤了性命,一切性命皆休也,”吉平道:“至於蔡瑁,若殺平,平也早視死如歸去也。既是歸去,又有何懼?!使君不必憂心於平也,平自出許都日起,早將生死看淡。若能為救使君而死,也是死得其所也,生為漢室之臣,死則救漢室後裔之忠臣,不悔也!”
劉備淚道:“先生不可,還是與備一道出城去吧。”
“若兩人皆出,哪裡能夠逃得脫,”吉平道:“雖說視死如歸,然,蔡瑁也未必肯殺我!我畢竟是徐州派來診治劉景升的人,看在劉景升的麵上,他也未必肯如此做。”
見劉備還想再勸,吉平忙攔道:“休得多言矣,若再耽誤,隻恐一個也走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