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兵差點堵到我等,幸而遇到廣陵太守陳元龍接應的人馬擊退之,才能得到休息,加上先生又病重,便在此耽誤了一天,現下既醒了,恐怕良就得離去了……”蒯良道:“如今有廣陵兵馬護送,良不再去廣陵,而是轉道直接去徐州。恐怕要與先生道彆。隻不知先生有何打算?!”
吉平呆了呆,似乎也沒想到蒯良竟然要與他分道而走了。
他隻是有點意外,蒯良有自己的目標,堅定不移的執著著,同時沒能舍棄重病的他,吉平已經很高興了。
隻是他突然有點傷感,他的目標又在哪兒呢?!天下之大,竟不知有何追尋。
“子柔既不去廣陵,平將何往焉?!”吉平道,“去徐州,又能做什麼呢?!”
一時臉色反而更難看了,本來傷過,病過,現在這一傷感,這老臉哪裡還能再看?!
蒯良不忍,總感覺丟下病未愈的他,自己確實有點像巴不得甩開他的感覺,便客氣道:“……若先生無處可去,不若與良一並去徐州如何?!良將去尋劉琦公子。”
吉平想了想,道:“可!”
蒯良道:“如此甚好,若先生一人在此,追兵至,恐有傷。與我同往,有兵馬護送,必可安然無恙。到了徐州境內,定能安全。追兵不可至也……”
“平不懼追兵,唯願去尋華佗一比高下。”吉平憤憤不平道:“他的藥就是用錯了!傷寒不是這般用藥的……”
蒯良哭笑不得,知道他心裡糾結的是醫術,在意的更是醫術,便道:“也罷,自可去一辯真理。”
吉平是後知後覺的,道:“陳元龍怎知你在此?!”
他瞪大眼睛,道:“我知也!你與陳元龍早有聯絡!”
蒯良無語,人艱不拆了好吧?!
吉平道:“……劉景升果然在裝病。哼,隻恐意在圖劉使君也,是否?!”
蒯良卻嚴肅了臉色,冷冷道:“還望吉先生休得妄言,劉景升仁人之主也,更是良之主。先生不顧我為臣屬之身而妄加議論我主,叫良如何答話?!如不維護主公,良非人臣也,如與先生為此反目,良為何人?!”
吉平啞口無言,便不語了。
他這樣說話的確不妥。不管是不是,總不是他能摻合的事。還是彆胡說八道比較好。唉,也是在許都實在太壓抑了,一出許都,放飛自我,在許都的謹慎小心都丟失了。這點不好!
“抱歉,是我失言。”吉平道:“子柔總歸是平救命恩人。平並不敢忘!”
蒯良這才一笑,道:“不敢圖報,隻願先生往後不再提荊州之事,餘願已足!”
吉平道:“必守口,再不妄言,否則天譴之!”
蒯良這才不再多言,也不提陳登與廣陵的事,隻是尋出筆墨,開始寫信。
吉平也不關注這些,隻是在苦苦琢磨是什麼藥能這麼快見效?!
一麵又咬牙切齒覺得是華佗弄出些神鬼之術誆騙於人呢,肯定不是真正的醫家之術。
很快少女回來了,蒯良待她卻是十分有禮,道:“勞這位女公子給吉先生對症煎藥。”
少女看了看他,給他一個笑,道:“你雖年輕,倒比裡麵的老先生通融多了。那老兒,可稱老朽,這裡……”
她指了指頭腦,道:“沒治!”
吉平聽見了,怒道:“小兒無禮!敢欺老也!”
“非老者可稱朽,老而僵,便是朽,汝不如吾師,吾師也老,然,老而不僵,才是真正不朽……”少女隔著牆道:“你即不屑吃我用的藥,我還不樂意伺候了!”
她哼了一聲,也不理睬蒯良,蹦跳著走了,十分隨性。
蒯良失笑不已,繃緊的神經,在這一刻竟有些放鬆。這徐州人,華佗的弟子,真是有趣!
他聽見吉平氣的半死,爭辯著不吃她的藥,怕他氣傷,便進去勸道:“……徐州呂氏女公子,天下雄者。而先生卻偏對徐州小女子如此藐視,恐怕踢到石頭了。先生還是多耽待。”
吉平氣死,道:“我真的老而僵?!”
“與小女子鬥氣,值得?若你也敬她是醫者,又何必輕她是女子之身。”蒯良道。
吉平默然無語。良久,道:“奇哉怪哉!她究竟是何人,能如此隨意放肆?!莫非是權貴,若說是醫者弟子,有如此的態度,也不妥吧?!”
廣陵來的謀士沒有說任何關於這位女醫弟子的事情,蒯良自然也不問,可是他有眼睛。
在兵馬之中,此女出入隨意,將領多有敬者,再加上,謀士也多保護之。可見她並非隻是一般的醫學院弟子。
而她雖率真任性,可是卻也有天生的對帶兵的敏銳。這個人,恐怕不出意外,是高順的女兒。
將門之女,才有此悟性。
蒯良對徐州的事也是知道很多的。
徐州是新貴之地,很多封侯的將門臣門之中,有女兒身,又對得上年紀的,隻有高順之女和陳宮之女,而陳宮之女恐怕並沒有對領兵的後天素養。那麼就隻剩下一個可能,這個女子,就是高順的女兒。
沒料到啊。恐怕除了是個醫者之外,還是可以領兵作戰的女將軍。
兵者眾中,若無真本領,隻憑父親的威望,也是難以服眾的,更何況她還是女子。而女子,哪怕父親非常有威望,沒有那個帶兵的本將,就彆想得到他們的認可。呂嫻如是,恐怕這一位也是。
若不然華佗女弟子如此之多,卻偏派出她來,若說特意讓她來為吉平治病,恐怕吉平還勞動不了陳元龍這麼費心安排。
而陳登用人是不可能犯傻的,這麼一個格格不入,與緊張的軍隊將者中有這麼一個奇怪的率真的不相合的女子出現,不奇怪嗎?!所以顯然就是不對。
那隻剩下一個可能,這一位女弟子,是將者之一。
陳元龍派她來,是要她護送自己回徐州的。
徐州上下,真是藏龍臥虎啊,便是這樣天真率性的女子也不能輕忽。
而陳登用人,也不拘形式與雌雄,此人,叫蒯良敬服!
恐怕這一位高姓女公子,在學醫術的同時,也沒忘了自己的家學淵源。傳家之武,蓋莫如是!,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