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孫策,隱藏起來。”陳登道。
幕賓吃了一驚,道:“大人何故此言?!是怕守不住廣陵。”
“江東兵必死咬不放,糾纏不休,雖會有援兵來,但若有意外,孫策被奪回,登所謀,一切皆休,”陳登道:“孫策已被俘,再被救回,後患無窮!”
幕賓道:“既知有患,大人何不殺之,以定大患。既已結死仇,孫策若活著,依舊是死仇,若是死了,也不過是江東之怒,再壞也壞到旁處去。”
陳登道:“登也有意。但是高二娘所慮,登也有所考量。登想到了女公子。若是女公子得到了孫策,會如何?!”
幕賓聽著便明白了。
“因此心中恍然大悟一般,一個活著的,被俘的孫策,比一個死了的,更能轄製結了仇的江東。”陳登道。
“就算孫策不死,江東另立新主,孫策殺不得,放不得,如何是好?!多麼尷尬,”幕賓道。
陳登笑道:“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孫策在此,江東兵攻勢猛而不下廣陵,到那時便可進入交鋒談判階段,對方一定咬死要放孫策,我方必不能放,不放對方便不退兵,那麼,何不提出要求,要孫權以外交之策來徐州換回孫策呢!如此,可陷孫氏二子!”
幕賓瞪大眼睛,服氣不已的看著陳登道:“這,這,妙計如何想來,大人高招!”
“隻是以女公子的思維去想了一遍,發現了更大的可能和高度。”陳登歎服道:“孫權不管繼不繼立,他來不來,都入絕境!”
妙,妙啊!
孫權若來,必陷入,就算陷不入,低頭來了徐州,也是被徐州壓了一頭。
孫權不來呢,他這個江東之主,永遠也不能服眾了,一個不能服眾的江東新主,怎麼坐得穩江東基業!
幾番一交鋒,江東都休想再興起來了。
這裡麵可操作的事情太多了!
所以孫策反而不能死。得像風箏一樣吊著江東。叫孫策永遠不能放心而赴死,而孫權和江東那一頭永遠也放不下孫伯符。
得一人,而製衡江對岸。
幕賓有點激動,熱血澎湃的看著陳登,拜服下去,服氣的不要不要的,道:“大人放心,臣這就裝扮帶著妥當人,將孫策裝扮藏起。必會看緊他,必不叫他有任何閃失。”
“彆叫他自儘了。”陳登道:“藏著他,也是為了意外。此時關鍵之時也,你是我信得過的人,此事須你我才安心。否則一旦廣陵撐不住,城上諸將想的恐怕隻是尋到孫策送還回去,以期對方退兵,我不敢保證,兵危之時,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這也是為了萬全考慮。小心才能駛得萬年船啊。”
“大人思慮周祥。”幕賓道。
陳登道:“若有失,立即帶著孫策離開廣陵,去往徐州,務必送他到賈詡手中。交到外事處。”
幕賓道:“定不辱命!”
幕賓聽命去了。
陳登深深吸了一口氣,出了府往城牆那邊走,找了個相似的囚犯斬了,拎了人首,提著滴血的劍,一麵急趨上城,一麵拎著滿是血的臉和首級,朗聲道:“……孫策已死!敵攻必猛,若城破,吾等皆要被屠。男兒們,丈夫們!吾等頂天立地,必要守住城池,死則死矣,絕不可降!寧站著死,不跪著屈而死!”
通信兵將話傳至各軍耳中,朗聲重複這話。
廣陵兵聽了,先是震恐,然後又升起無限的勇氣來!
如果沒有退路,那麼隻能一心的擊退敵人了!
陳登這一舉,是徹底的把眾將的僥幸之心打消了。
也徹底的斷絕了不敵而投降的可能!
因為孫策死在這裡。他們是不能降,哪怕戰至最後一人,也絕不能降,因為降,沒有生路。
如果孫策還活著,也許他們還會僥幸一把,其實這樣子,陳登是明白,對方也絕不會給生路的。
但架不住底下的將士會這麼僥幸的想。
所以乾脆做了一件杜絕僥幸心的事!
如此壯舉,如同項羽當年破釜沉舟。士氣一下子就被拉上來了!
陳登在那首級上劃了幾把,將耳朵和鼻子割下,眼睛也挖了,麵目全非,高高一舉,道:“孫策賊首在此!江東兵烏合之眾,有何可懼?!兒郎們,隨著登守護廣陵!!”
“守住廣陵!”將士們舉著長戈朗聲,聲勢越來越大!
踏踏跳!
地都在震,是騎兵到了。
烏泱泱的正是江東之兵,一半騎兵,一半步兵,還帶了輜重,想是攻城所用!
太史慈為首,馬已至城下,怒道:“陳登!我主公在何處?!將主公送還,本將立即退兵,若不送還,我太史慈定踏平廣陵城,儘殺汝之人!”
城上陳登冷笑一聲,將首級往下一丟,道:“還你主公!接著!”
太史慈駭了一跳,下意識的以為是陳登將孫策給推下了城牆,他忙去接,行到半道才發現是個腦袋,一時呆住了!
待抱到手中,看著血肉模糊看不出本來麵目的人臉,一時悲從中來,簡直不敢相信,目眥欲裂,血氣上湧,此時連理智都沒了!
陳登卻是搭起一箭往下一射,他騎射一般,但這就是一個信號!
一時城上弓箭手往下箭如弦雨般落下!
馬驚叫一聲,披著箭雨開始躲!
太史慈抱著首級,不大確定這是不是孫策,卻是哀叫一聲,“主公!”
其聲淒厲而哀鳴。
透著沉痛與憤恨,朗聲一呼,他身上中了幾箭,卻半點不在乎,低沉的壓抑的吼道:“……攻城!”
那一聲,何其悲壯!
江東之兵一聽號令如瘋了一般的往城牆猛衝。不顧箭雨,隻想要破了這城門,宣泄他們的憤怒,“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