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蝶抿緊唇,咬咬牙:“那多少錢,我賠你吧。”
禍是她闖的,人都這麼說了,她沒點表示就太沒臉沒皮了。
靠,肉疼。
蔣閻沒有回答,反而是一樓客房的方向出來了個男生,他的手機電筒往沙發這兒一照:“咦,誰在那兒?”
薑蝶心頭一驚,那道強烈的白光正往自己的後背照——她的裙子上還沾著痕跡呢!
腦袋發懵的空檔,突然有塊布橫空往自己的方向飛過來。
是蔣閻抽出了茶幾上的桌墊扔給她。
她條件反射地伸手接住,風馳電掣往腰上一圍,大呼好險。
蔣閻瞥了她一眼,似乎在確認她圍好沒有,這才出聲回答:“我們在找蠟燭,你要嗎?”
“哦哦,是蔣會長啊!”那個男生擺擺手,“我這就準備去洗漱睡覺了,謝啦。”
他移開手機電筒,摸索著往衛生間的方向而去。
客廳又恢複了之前的寂靜,卻湧動著更微妙的尷尬。
“謝謝……”
薑蝶愣愣地抓著桌墊布,沒有預料到,剛才那個嫌棄她到毫不遲疑要把昂貴家具扔掉的人,卻又同一時間伸出援手,免於她出糗。
如果被那個男生看見,保不齊他會不會當作笑料擴散出去。那她就真的丟臉丟大發了。
蔣閻的聲音在黑暗裡平靜地流淌:“反正都要扔,不差這一塊布。”
*
當天夜裡,薑蝶還是忍著大姨媽的陣痛,把沙發桌墊和抱枕全都洗得乾乾淨淨。
全都整完天已經微亮,她血崩地躺在客房床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又側漏到床上雪上加霜。
再次醒來時天居然已經黑了,幸運的是電力已經恢複。
她提心吊膽地把床鋪檢查了一遍,還好還好,乾淨的。
薑蝶精神不濟地從房間裡出來,大廳裡眾人正準備吃晚飯,還是上回買的那些速食。
“天,我敲了好幾次你的房門,你睡到現在嗎?”盛子煜嘴巴裡塞著麵,含糊地嚷嚷。
“幫我留吃的沒有?”薑蝶緊張地掀開鍋看了一眼。
“留了。不是睡就是惦記吃,我看你昵稱不該叫小福蝶,豬還差不多。”
盛子煜把一碗麵推過來,薑蝶眉開眼笑。
“那你身為‘飼養員’是不是得多奉獻一點?”
她眼疾手快地把他碗裡的火腿腸夾到自己碗裡。
盛子煜臉一黑,壓低聲音:“混賬,下次不幫你留了!”
薑蝶即將送入口的筷子一頓,糾結了一番,把香腸一分為二,撇了一半扔給他。
旁邊的人見狀起哄:“你們小兩口太甜蜜了吧,吃個飯還黏黏糊糊的。”
盛子煜:……媽的,那本來整根香腸都是我的!
薑蝶環視了一圈人群,依舊沒看見蔣閻。
她狀似不經意地提起:“你那個會長又不下來吃飯啊?”
“會長?他已經走了啊。”
“走了?”
薑蝶一愣。
她看向窗外,雨滴擊打窗戶的頻率相比昨日已經算得上溫柔,但依然還有殘勢。
“台風還沒完全過去吧?已經通船了?”
“人家有私人船隻,覺得可以開就開了唄。”盛子煜不以為意,“不過他自己走就算了,好幾個姑娘都跟著走了。”
“啥?”
薑蝶一口香腸卡在喉嚨裡,咳嗽得臉頰通紅。
“你至於嗎?怕我搶你香腸?”盛子煜無語地給她倒杯水,猶豫了下,把半截還沒動的香腸丟到薑蝶碗裡,“行了,吃慢點。”
薑蝶看著那半截香腸,腦海裡不自覺就閃過昨晚交纏的雙手,不知為何,心裡蕩起一股彆扭。
她又把香腸丟了回去:“不用了,我夠吃!”薑蝶捋順了口氣,繼續接起剛才的話題,“誰跟著走了?饒以藍嗎?”
“少了誰都不會少了她咯。”
薑蝶心裡暗道不妙。自己剛剛才闖了禍,估計要被扣印象分,饒以藍又纏得這麼緊……
她戳了戳碗裡的麵:“這樣的話,會長的微信號你能不能推我一下?”
盛子煜眼睛微眯:“嗯?你怎麼突然要他的微信號?”
“昨晚黑燈瞎火的,我沒看清把他客廳裡的一個東西打碎了。”薑蝶麵不改色地扯淡,雖然和事實本質沒差,“想說應該問清楚多少錢,賠給他。”
“哦……”盛子煜不疑有他,“你這夜盲太壞事了。”
薑蝶轉眼收到他推過來的微信,點開名片頭像,是一張黑白對半的畫,人走在白色的畫幅中,陰影藏在黑色的半麵。
頭像和他的人,他的家具一樣,特彆性冷淡風。名字也是,wastend,廢墟。
薑蝶有點緊張地發送了好友申請,直到晚上才被通過。
她迫不及待點開朋友圈視奸,意料之內的三天可見,一片空白。
薑蝶隻好點開聊天框,捧著手機斟酌半天,打下一段話。
小福蝶:師哥你好,你還沒告訴我沙發和桌布是多少錢?我應該賠給你的。真的很對不起!
嗯,非常得體,發送!
她信心滿滿地扣上手機,像蹲在樹邊等兔子入籠的獵人,雖然用兔子來比喻蔣閻並不合適,他更像城堡前雕花水池裡的一隻黑天鵝,陽光和煦,微風暖融,他自顧自地鳧水,不慌不忙,不會多看你一眼。
因此,一個小時過去了,蔣閻沒有回。
三個小時過去了,還是沒動靜。
直至深夜十二點,聊天框依然隻有她的綠色條,太刺目了。
估計在忙沒空看手機吧,薑蝶沒想太多,坐在馬桶上無聊地開始刷朋友圈。
往下拉沒多久,她就刷到了一條動態:蔣閻轉發了一則學校恢複上課的通知。
時間,四十六分鐘前。
薑蝶看著這條朋友圈,內心無語。
所以蔣閻明明有空看手機,還有空轉發,隻是沒空回她。
某人的時間真的分得很三六九等。
她已經用了這麼順理成章的理由發微信,都得不到回應,更彆說其他沒話找話的問候了。
必須得想一個,除開微信之外的見麵方式。
薑蝶坐在馬桶上沉思,視線停在了自己的腿根上。
*
次日風停雨息,終於可以離開鹽南島。
盛子煜把照片發到了群裡,讓大家對照著圖片一起幫忙整理打掃。
薑蝶自告奮勇承包衛生間,其餘人都不願意打掃這裡,直呼她女菩薩。
薑蝶謙虛地說我隻是喜歡收拾而已,一邊關上門,不著痕跡地把大腿上的銀鏈子鬆開。
銀鏈子在打掃的過程中脫落,她假裝沒注意,腳尖卻不動聲色地把鏈子踢進洗手台下的角落。
做完這一切,薑蝶走出來,若無其事地對著大家道:“我那邊ok了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