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飛飛飛:我女朋友一個姐們也挺想來音樂節,她同班同學,你看方便和我們住一起嗎,不然女孩子一個人住外麵也挺不安全。
隔了一個晚上,蔣閻回了個好。
*
音樂節開場這天是十一月第一個星期末。
大家各自前往,約好開場前半小時在鹽南海岸景區門口集合。
薑蝶一上島就感到心曠神怡,也許是知道這次要見到人和上次截然不同,又或許是今日是個晴天,終於能看見澄藍海水,陽光透亮,將沙子照成金礦。
以往清冷小路上走滿了青年男女,背著大包小包,裡麵裝著帳篷。
原先他們帶著帳篷是方便直接過夜。但後來音樂節規範,到了點就結束清場,隻是帶帳篷習慣依然保留,蹦累了就在沙灘上支起來,躲進裡麵休息,還可以防曬。
薑蝶在大門口和盧婧雯兩人碰頭時,發現他們也很老道地帶了一頂大帳篷。
她左看看右看看,蔣閻不在。
頓時也心也不曠神也不怡,還覺得陽光過分刺眼。
“蔣閻不和我們一起嗎?”
文飛白撓頭:“他就說有緣份裡頭見。不過結束時候他會來我們帳篷彙合,帶我們回家。”
“那就太浪費了。”薑蝶暗自握拳,“魯迅說過,哪有什麼緣份,都是事在人為。”
盧婧雯一臉懵:“這是魯迅說嗎?”
薑蝶攛掇文飛白道:“我覺得咱們應該拉一個微信四人小群,裡頭這麼擠,隨時有可能走散,對吧?”
盧婧雯反應過來:“沒錯沒錯,趕緊拉。”
迫於兩人淫威,文飛白顫顫巍巍地把蔣閻拉進了群聊。
阿飛飛飛:@wastend,我們到了,你到了沒?
Lulu:會長好,今天麻煩你啦!
小福蝶:[開心轉圈]
而回應三人,是蔣閻迷之沉默。
過了十分鐘,他才慢吞吞回道:嗯,已經進場了。
*
進場前文飛白聯係上了他黃牛取到了票,而薑蝶還苦苦等著她黃牛。
因為她加上文飛白黃牛時,對方已經沒票了。她隻好大浪淘沙,去網上找到了一個據說還有票。
隻是那人到現在還未出現,薑蝶懷疑自己被鴿了。她不好意思讓盧婧雯和文飛白陪自己乾等,讓他們先進去搶個好點位置。
離開唱大約還有十分鐘時候,謝天謝地,黃牛總算聯係她了。
“你是那個胸口帶望遠鏡吧?來來來,你看你七點鐘方向。”
微信裡黃牛發了一串語音,薑蝶聞聲望去,一個紅衣夾克約摸四十來歲大姐站在那兒。
薑蝶狐疑地走過去:“‘幸福女人’是你嗎?”
她連連點頭:“你要取票是吧?跟我來!”
薑蝶頓時心生警惕:“票呢?不能直接在這裡給?”
大姐支吾道:“我老實跟你說吧,你這麼晚來找我,票早就賣光了。”
“哈?你當時不是承諾一定有票嗎?”
“有票不就是為了進去嗎。”大姐打包票,“我帶你走員工通道。他們留了個特殊小門兒。一樣都能進。”
薑蝶躊躇地站在原地,那大姐見她不動,忙說:“你要不去我這定金也不退哦,我和人家都說好了。”
微信裡盧婧雯在小群裡@她道。
Lulu:快開始啦,你怎麼還沒進來?@小福蝶
阿飛飛飛:是不是那個黃牛不靠譜?
小福蝶:她說沒票了,但是可以帶我走特殊通道……
這個時候,又有一對情侶朝薑蝶和大姐走來,問了和她一樣問題。
隻不過那男是不是沒長眼,居然對著她問:“‘幸福女人’是你嗎?”
薑蝶猛翻一個白眼:“我是幸福少女謝謝。”
“我才是幸福女人!”大姐探出頭,又重複了一遍剛才說辭。
那男一看就是老手,隨即回道:“可以是可以,但尾款我們就不交了,你這也是在騙我們。”
言談間又有一個女生過來要票,這“幸福女人”居然還忽悠了不少人。
見有其他人同行,薑蝶戒心降低不少。
她在群裡回道。
小福蝶:我打算跟過去看看,安全起見我現在就打開位置共享了,正好一會兒按著這個位置過去找你們。
黃牛帶著薑蝶四人彎彎繞繞,最後停在一個寫著禁止入內景區欄杆前。
她把欄杆從中取下來,原本狹窄縫隙變成勉強可以容納一人通過小入口。
眾人麵麵相覷。
“這就是你說……特殊通道?”
大姐嗬嗬一笑:“昨晚剛鋸,熱乎著呢。”
簡直和狗洞沒什麼區彆了。
事已至此,大家都明白完全被這黃牛涮了。
音樂節到了開場時間,已經能遙遙聽到電吉他聲浪。
那個男生咬咬牙,率先擠進去。女生卻痛罵男生不靠譜,這樣進去丟死人,死活不願意,兩人隔著欄杆對罵起來。
而“幸福女人”不知不覺已經溜之大吉。
薑蝶硬著頭皮說:“你倆挪個位置吵唄?”
她也無奈,但怎麼辦呢,還是得擠。人生路口有時候比這道縫隙都狹窄得多。
女生瞪了薑蝶一眼,扭頭就要走,忽然愣住。
薑蝶順著她視線看過去,搖晃芭蕉樹下,穿著一水兒白色運動套裝青年疾步走來。亂花漸欲迷人眼,他卻比一切潮間帶植物都鮮明,吸走所有光合作用,叫人隻能看向他。
——是蔣閻。
……他不是早就進場了嗎?
她匆忙點開小群一看,蔣閻不知何時悄悄加入了位置共享。
那個黑白頭像慢慢靠近她蝴蝶頭像,像台風登陸時氣象圖,帶著一種不可抗力,令兩個頭像重疊。
風平浪靜天氣,一列台風就這麼席卷了一隻蝴蝶。:,,.,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