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你進入了時空重返隧道
這雨從昨晚下到現在了,怎麼越下越猛,沒有停的架勢……這個天氣,船都沒法兒開了吧。一會兒該怎麼離島?
門口傳來響動,薑蝶轉過頭,是蔣閻去而複返。
他看上去比出門時狼狽許多,渾身都濕透了,黑色的襯衣布料緊貼著肌膚,看不清具體的模樣,但肌肉走向的線條卻像砧板上的刀痕,若隱若現地映出褶皺。
活脫脫一條被海潮衝上來的男美人魚。
薑蝶看得津津有味。在僅有的幾個照麵中,蔣閻從來都穿得很板正嚴實,根本看不到底下的風光。這次算是撿了便宜。
蔣閻剛才撐的傘已經被外頭的風刮得傘骨折斷,傘麵也狼狽地全部外翻。他強迫症地站在門口,認認真真地把傘麵全都翻回來。
……這畫麵看上去有幾分滑稽的可愛。
“師哥,外頭風雨很大嗎?”
薑蝶沒話找話,蔣閻也露出一副“這還用問嗎”的表情,但還是邊整理邊開口回答她。
“來台風了,現在出不去島。”
所以他才回來的啊。
薑蝶恍然,心想,這難道不是老天賜給我的良機嗎?
近水樓台先得月啊!
薑蝶靈機一動,跑去衛生間找了塊毛巾回來。還未能近蔣閻身,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在薑蝶的視線範圍——是睡得神清氣爽的饒以藍。
饒以藍快她一步,將口袋裡的一包紙巾遞過去。蔣閻沒有拒絕,道聲謝,擦雨傘上和手柄上的積水。
薑蝶內心警鈴大作,想起饒以藍是學生會的文藝部長,兩人有交情也是理所當然的。不禁略有後悔剛開學時沒去參加學生會的選拔,當時一心撲在怎麼經營自己的微博穿搭號上,根本抽不出時間。
手上的毛巾此時插進去就略顯尷尬,薑蝶躊躇時,突然客廳裡窸窸窣窣傳來動靜,盛子煜大張著懶腰,從沙發上搖晃起來,正好看到薑蝶以及她手上的毛巾,大大咧咧道。
“快快快,我正需要呢!睡得哈喇子流了一嘴。”
他的這一聲正好化解了薑蝶的尷尬,她忙不迭把毛巾往他腦門上一飛,擺脫自己其實是給蔣閻送毛巾的嫌疑。
盛子煜拉下毛巾,咕噥道:“你太粗暴了吧,能不能溫柔點?”
他的聲音也引起來另外兩人的注意,他們跟著看過來。薑蝶頭皮一緊,趕緊挽回顏麵地靠近他,依言抬起他的下巴,軟語道:“行,我幫你擦擦。”
盛子煜雞皮疙瘩一抖,剛想問她發什麼神經,一看沙發邊蔣閻和饒以藍也在,便懂了。
他配合地抬起下巴:“謝謝寶寶。”
目睹他倆卿卿我我地擦臉,饒以藍翻了個白眼,又帶著一絲羨慕的幻想去偷看蔣閻。隻見蔣閻沒什麼反應地垂下眼,繼續擦著手裡濕掉的傘。
擦完,他就把傘扔進了垃圾桶。
*
“中央氣象台今日發布黃色預警,台風‘蝴蝶’已於昨晚八點登陸鹽南、花都一帶……登陸時強度為八級……”
客廳的電視上,主播正播報著今日的氣象。
一行人陸陸續續醒來,通過新聞知道了天氣的棘手。微信群裡導師正發布通知,學校因為台風停課,讓同學們好好待在宿舍或家中不要外出。
大家原本還愁困在島上回不去,這下子全都放飛心情,沒有什麼比公然放假更開心的事。尤其是還能蹭住豪華海景大彆墅。
因為蔣閻非常客氣,表示他們可以住到台風結束。
薑蝶沒想到會是黃色預警,立刻躲進空房間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迅速被接起,焦急的聲音傳來。
“你這孩子,怎麼還沒回來呢?外頭都刮台風了。”
“媽,我在鹽南島,這會兒暫時回不去。等天氣好點通船了我馬上就回。”
聽筒那頭的女人頓時變得緊張。
“誰和你一起?”
“我便簽上寫了呀,好多人,都是朋友同學什麼的。”
她語氣陡然變得凝重。
“那也得留個心眼。這世道壞人太多了,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薑蝶頓了頓,說:“我知道。”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似乎覺得自己說錯了話,緩和語調道:“我也就隨口說說,你還是好好玩,不用顧慮太多。”
薑蝶轉移了話題:“你記得睡覺關好窗,那老房子脆得很。”
“都關好了,這風聲嘎吱嘎吱的吵得人心慌。”
不用她多說,薑蝶也聽見了電話那頭的狂風呼嘯。
她又問:“你吃過飯沒有?島上會不會很危險啊?那邊離海岸多近啊!”
“不會……”薑蝶失笑,抬頭環視四周高級的大理石牆,阻隔了一切風聲雨聲,形成一個截然不同的寂靜世界。
“這裡很新,特彆新。”
*
薑蝶打完電話從空房間出來,大廳裡這群人又開始玩上了。
他們看見薑蝶,調侃說:“誒薑蝶,這台風是不是你放出來的?”
她的網絡昵稱就是小福蝶,用了好久一直沒動。畢竟這名兒聽上去很吉祥。
薑蝶接過玩笑道:“那可不是。小心點彆惹我,不然我第一個把你刮跑。”
“哇,盛子煜你老婆好狠心!”
盛子煜笑著給那人肩頭一拳,手習慣性想去摸桌上的啤酒,發現全都沒了。
“誒,垃圾誰收拾的?”
“不會是你那個會長吧?”
“不會吧……”盛子煜不可置信。
“是我啦。”薑蝶謙虛地出聲,“我醒得早,看你們都睡著就簡單收拾了下。”
眾人直呼遇見女菩薩,連帶著誇盛子煜眼光好。此時有人突然提出一個問題:“酒都喝光了,那我們今晚喝什麼?”
“現在是擔心酒的事兒嗎?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