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了穩心神之後,衛絮茹繼續道:“五嫂,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你們府上沒有賓客,來來往往的人都能看得到,又何必我親自去監視呢?”
楊槿琪嘴角扯了扯,道:“七弟妹也說了,是來來往往的人。既是來來往往的人,那麼最多停留一瞬就會離開。他們又如何得知我府上沒有客人?除非是有心之人日日夜夜十二個時辰監視著我府上。既然七弟妹不承認是自己乾的,難不成是七皇子?據我所知,七皇子似乎也沒領監察使,或者禦史的職位吧?他這般做,可是想把手伸入這些監察部門?”
說完,楊槿琪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了,一邊喝茶一邊欣賞衛絮茹難看的臉色。
周遭其他人聽著楊槿琪這般近似於胡攪蠻纏的理論心裡都有些不舒服,然而,她們什麼都不敢說。
雖然剛剛那番話有些牽強,但,若是較真兒起來的話,也不無道理。
她們這些人雖然想要巴結七皇子妃,可這楊槿琪畢竟也是平安侯府的嫡長女,是五皇子妃,同樣不好得罪。
長公主和宣王妃坐在上頭,但這二人都像是沒聽到也沒看到似的,心照不徐,低頭喝著茶。
良淑公主見自己兒媳婦兒又要站起來,一把把她拉了回來。
心想,真是個蠢貨,這還不夠明顯嗎,七皇子如今跟五皇子杠上了。
他們這二人爭天下,誰贏誰輸還不一定,沒見著麼,之前最有可能的三皇子如今都倒在了五皇子和七皇子的手下,這麼著急站隊做什麼。
等到事情明了了再站隊也不遲。
見沒有人開口,楊槿琪喝了兩口茶之後,道:“七弟妹不說話這是默認了?那行吧,一會兒我就去問問父皇。”
衛絮茹見楊槿琪如此說,心中很是憤怒:“五嫂剛剛那些話過分了吧?我何時監視你們府上了?七皇子又何時想把手伸到監察部門了?你彆亂往我們身上潑臟水。”
楊槿琪依舊如同剛剛一般從容,笑著說:“沒有就沒有吧,你著什麼急?等到時候我跟父皇說一說,父皇心中自有定論。”
衛絮茹見楊槿琪一本正經的模樣,有些慌了,道:“父皇怎會相信你這種無稽之談!五哥之前可是剛剛被父皇罰了,你小心再給五哥惹禍。”
楊槿琪看向了衛絮茹,毫不在意地說道:“是嘛,可我們家爺不怕啊。我們家爺身上什麼差事都沒了,也被父皇懲罰過了。況且,是我去找父皇說,我們家爺又沒做什麼。即便父皇不喜,也不會再怎麼罰我們爺了。最多就是再關關禁閉嘛,也沒什麼。正好我們家爺之前太忙了,趁這個機會好好歇一歇。可七皇子就不一樣了哦~”
說到最後,楊槿琪看向衛絮茹的眼神中飽含著深意。
反正謝謙璟身上沒有任何差事,她不怕。
可七皇子如今不一樣,身上差事正多,又有那麼多人支持,稍有不慎,就會在德寧帝心中落下一粒懷疑的種子。
衛絮茹心裡咯噔一下。
的確,五皇子如今身上所有的差事都被卸掉了,相當於是個空殼子,什麼都沒了,再也沒有跟他們家爺競爭的資格。
可,如今他們家爺雖然勢頭正猛,可皇上喜歡的人一直是六皇子,四皇子也不容小區,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鹿死誰手。
她若是繼續跟楊槿琪僵持下去,無異於雞蛋碰石頭。
最後倒黴的人,隻能是他們。
看著楊槿琪這個彆有深意的笑容,衛絮茹心裡氣到不行,拳頭緊緊握了起來。
她想衝著楊槿琪發火。
可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
五皇子是長,七皇子是幼。
而且,楊槿琪現在還抓著她的把柄。
可,若是讓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對楊槿琪認錯,她又做不到。
太丟臉了,太掉麵子了!
楊槿琪就這麼看著衛絮茹,一言不發。
周圍的其他人也都屏氣凝神,看著這兩位皇子妃鬥法。
衛絮茹見楊槿琪說是去找皇上說,可臉上的表情卻閒適得很,更氣了。
她明白了,楊槿琪這是故意的,故意讓她難堪。
她肯定也知道自己並不怎麼占理,知道自己是胡攪蠻纏,即便是鬨到皇上麵前也未必有用。
所以,她其實並不是真的想要找皇上去告狀,她就是在威脅她!
可,縱然她明白這些,也不敢就這麼放任楊槿琪離開。
萬一楊槿琪真的去找皇上說了呢?
這也不是不可能。
思索了片刻之後,衛絮茹終於還是鼓足勇氣,忍住心中的憋屈,妥協了。
“五嫂,您理解錯了,這事兒不是我們府上發現的,我也是聽彆人說的。至於真假,就不清楚了。”
楊槿琪挑了挑眉,說:“原來是聽彆人說的啊。七弟妹,也不是嫂嫂說你,你這都嫁入皇家一年了,怎麼還跟從前一樣不懂事。你怎麼能聽風就是雨呢?以後可不能這樣了,以免給七弟招禍。”
衛絮茹緊緊握住了拳頭,有些話,想說,卻又不敢再說了。
楊槿琪什麼都沒有,她能豁的出去,可她現在有了很多,眼見著就能站在頂端,絕對不能在這時被她扯下去。
楊槿琪見衛絮茹敢怒不敢言,笑著說道:“坐下吧,彆站著了。”
說完,又對眾人說:“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大家該吃的吃,該喝的喝,彆客氣。”
衛絮茹聽了這話,感覺胸口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
垂眸看向地麵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毒之色。
想著,等七皇子登基了,她定要好好收拾楊槿琪!
彆說楊槿琪沒看到衛絮茹臉上的神色了,即便是看到了,也隻會當沒看到,甚至還會更加開心。
想要收拾她?這輩子都彆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