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來客(1 / 2)

陛下太偏心 梨仔 13777 字 4個月前

路遠迢迢, 總算到了地方。

原來這二人拐了彎,先往忠勤伯府的彆院來了。

這處地方還是幾十年前,姚家受封爵位的時候,當時的天子賜的,可見彼時忠勤伯榮寵非常。

下了馬, 溫祈元已是累癱, 彆院裡的下人小跑出來, 將他扶了進去。

姚霑走在前頭,比他先入了府門。

歇息了片刻, 下人又將溫祈元帶到了見客的花廳。

炭盆燒得旺旺的, 花廳裡又暖和又舒適。姚霑早在那兒候著,見溫祈元來了, 笑嘻嘻道:“溫兄可還能消受?”

溫祈元訕笑著坐下:“尚可,尚可。”

下人奉了熱茶,見溫祈元端起茶碗喝了一口, 姚霑便道:“溫兄, 有一事, 我倒要同你說一聲。”

溫祈元一嗆, 捂嘴咳了幾聲, 又忙問:“何事?姚兄但說無妨。”

聞言,姚霑便做出一副踟躇的模樣,解釋道:“來時路上, 我又想了一想。若溫兄隨我同去, 倒叫陛下覺得, 溫兄如此,竟是沒什麼——沒什麼底氣,還要人陪著才敢進言。況且叫陛下知道,這事還有外人摻和,恐怕陛下也不喜。”

瞧著溫祈元果然僵硬了些的臉色,姚霑又補充道:“畢竟溫兄才是要與公主結良緣,與陛下結親家的,自然你們是一家人,我是外人了。”

聽見如此說,溫祈元的麵色和緩一些,隻拱手道:“果真是姚兄想得周到。我竟沒思慮到這步。”

姚霑擺了擺手,一臉坦然:“等一會兒天明了,我便遣人領著溫兄去行宮。溫兄真心可鑒,想來傳回我這彆院的,自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他這樣一說,溫祈元眼前浮現出湖陽往日嬌俏柔媚的模樣,霎時臉羞得通紅,自以為這事結局已定,所以也不謙讓,隻說:“到時候,我定深謝姚兄的謀略。”

說了這些,眼見天也快亮透,姚霑便讓人送溫祈元先去休息片刻,然後讓人替他換馬,一會兒好前往行宮。

等溫祈元走了,姚霑並未離開花廳,而是在此等候。

他等著的時候,後院另駛進一輛馬車,跟隨的丫鬟嬤嬤停駐,將馬車裡穿著鬥篷,戴著絨帽的婦人扶了下來。

彆院裡的嬤嬤上前回話:“夫人,伯爺已在花廳候了多時了。”

劉氏一顫,忙道:“快些過去。”

她萬不敢讓姚霑久候。

到了花廳,姚霑已等得不耐,隻對著下人輕喝道:“折了腿了?走得這般慢。”

劉氏在外脫了鬥篷帽子,獨自從門而入,福身道:“伯爺。”

見她來了,姚霑鬆快許多,朝劉氏一抬下巴:“過來,還要爺請你不成?”

伺候的下人識趣已退出花廳,劉氏不敢忤逆他的意思,隻好低著頭走到姚霑身邊。

“伯爺。”

“嗯。”姚霑點頭,“路上沒耽擱罷?”

劉氏輕輕搖頭:“妾身不敢。”

“不敢就好。”

見劉氏仍捧著手爐,姚霑便問:“這會兒還冷?”

劉氏正要搖頭,忽聽得姚霑一笑,道:“爺來替你暖和暖和。”

說完,也未讓劉氏再開口,姚霑扯過她壓在桌上,掀了裙子就要硬入。

手爐摔在地上,“咚”一聲撒了滿地爐灰。

外頭侍立的小丫鬟聞聲一驚,縮了縮脖子,也不敢進去瞧瞧是什麼情況。

還能有什麼情況?不就是夫妻間那檔子事麼?

等一應事畢,算算時辰,溫祈元也該出發,姚霑便係了外褲,徑自走了。

在桌上趴了一會兒,劉氏才慢慢緩過來。

明明花廳比外頭暖上許多,她卻覺得手指僵得不行,係了半天才將裙子係回去。

她是高嫁,嫁入忠勤伯府做了伯夫人。哪知道姚霑是個眠花宿柳的人物,不但府裡小妾成群,外頭還有不少相好的。

劉氏如何敢管他?又兼連著生了兩個女兒,她便越發覺得抬不起頭。

好在自己一副皮相生得好,又聽話,床上床下隨姚霑擺弄,所以姚霑還沒有厭煩她。

劉氏常這樣安慰自己,又在心裡暗暗打算,定要早日生個男孩出來,如此才有了後半生的依靠。

等整理得差不多了,劉氏重坐在桌邊,朝外吩咐道:“替我再拿個手爐來。”

*

那廂溫祈元新挑了足力的馬,跟著彆院的下人一同出發,這廂行宮裡,趙宜安正披著鬥篷,在花園裡穿梭。

悶在行宮無事,趙陸便遣人送了一百來盆暖棚裡養出的鮮花,叫趙宜安摘著玩。

趙宜安果然樂此不彼,一整個上午都耗在花園裡,將一百多盆花采個遍,叫小宮女編成花環花籃,而後送到趙陸房裡。

目睹這些的延月一麵感慨,陛下果真財大氣粗,這麼些花要是拿出去賣,幾千兩銀子是必得的,一麵又跟在趙宜安身後小聲提醒:“娘娘彆摘了,夠了夠了。”

趙宜安回過頭:“不夠不夠。”

正說著,坐在亭子裡編造的小宮女喜道:“娘娘,奴婢做完了。娘娘瞧瞧可喜歡?”

趙宜安循聲而去,那小宮女編的是個小巧的花環,正好戴在手腕上。

她接過來比劃了比劃,點頭道:“好。”

將花環套在手腕,趙宜安提起裙子下了石階,朝著前麵走去。

才走了幾步,延月忽上前,擋住了她。

隻聽延月冷聲道:“你是哪個院子裡做事的?竟敢帶著外男誤入?衝撞了湖嬪娘娘,也不瞧瞧你們有幾個腦袋可掉的?”

原來是延月眼尖,瞥見前頭有一個小公公領著一個年輕男人,迎麵同走了這條路,這才連忙走到趙宜安前頭。

趙宜安正疑惑,應秋輕輕拉了拉她:“娘娘到奴婢身後來。”

帶路的小公公早被延月喝得駭了一跳,又聽見是陛下最為寵愛的湖嬪,這會兒嚇得魂飛魄散都不夠了。

他忙跪在路上磕頭:“姐姐饒命!奴婢是外頭伺候的,因守門的大人說,這位是原先的駙馬,今日要求見陛下,所以叫奴婢領著人進來。奴婢有一萬個膽子也不敢衝撞娘娘,望娘娘明鑒!”

聽見小公公的說辭,延月心裡咯噔一下,忙喝道:“既然如此,怎麼偏走了這條道,還不快快改道,避讓娘娘。”

原先的駙馬,其餘人不認識,延月可知道。

她可千萬不敢讓湖嬪和他碰上。

聞言,小公公連忙爬起來,朝著身後垂頭的溫祈元道:“溫公子,請隨奴婢來。”

溫祈元正糊塗,但聽見為他帶路的小公公和宮女交談,也知道自己差點衝撞貴人。

那可是陛下的女人。

因此聽小公公讓他往路邊讓,也連忙跟上,背過身站在了道邊。

見二人都轉過身去,延月還不敢放心,快步走回趙宜安身邊,輕聲道:“娘娘隨奴婢來。”

還是早些離了此地為好。

和應秋站在一處的趙宜安,握著手腕上的花環,瞧了一眼邊上立著的兩人,疑惑地走了。

她才走開幾步,一直低頭的溫祈元,忽然悄悄側目,瞥見了“湖嬪”的容貌。

蓮步輕移,身姿媚人。

隻一個側影就如此叫人神思蕩漾,心中微癢,再朝湖嬪臉上瞧去時,溫祈元忽僵在了原地。

“溫公子,溫公子。”

溫祈元一驚,忙回過神來:“我在,我在。”

小公公呼出一口氣,又拿袖子擦著額頭,方才那一遭,竟是嚇得他出了滿頭的汗。

隻聽他慶幸道:“好在湖嬪娘娘不計較,咱們還是等一會兒再走罷。”

這會兒溫祈元心裡全是方才“湖嬪”的身影容顏,他有些回不過神,聽見小公公在說話,便忍不住問:“小公公可覺得,這位湖嬪娘娘,和原先昭帝的幼女,湖陽公主,很是相像麼?”

何止相像,溫祈元都要以為她們是同一個人了。

但陛下應該不會做出如此罔顧人倫的事,溫祈元隻好安慰自己,或許是長得像而已。

隻是誰會討一個和自己親姐姐長得這麼像的女人放在身邊?而且聽小公公的意思,還頗為受寵。

正轉不過彎,邊上的小公公聽到此問,撓了撓頭,訕笑道:“奴婢雖一直在行宮伺候,但來的時日不多,不能得見公主仙顏,叫溫公子錯問了。”

溫祈元回了神,忙道:“隻是隨口一問,小公公不必放在心上。”

估摸著湖嬪應該離開這條路了,小公公便躬身:“也差不多了,溫公子隨奴婢來罷。”

溫祈元也笑著不再提此事,跟著小公公走了。

到了彙澤閣,小公公又請人進去回稟。

不多時,回稟的公公也出來了,帶著歉意笑道:“叫溫公子白跑一回。陛下此刻無空,也不便見客,還請這位小公公送溫公子出去罷。”

溫祈元一愣,小聲問:“麻煩這位公公再去通稟,就說溫某是為湖陽公主的事來的,萬請陛下一見。”

公公忽變了臉色,口中歎氣道:“不是奴婢多嘴,溫公子且問身邊這位小公公,咱們陛下前兒才從馬上摔下來,這會兒還不能走動,心情正是不好的時候。溫公子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一日來,撞上了陛下不高興。此刻便是多大的事,恐怕陛下都無心處置。”

又往前一步,壓低了嗓子說道:“況且溫公子也知道,咱們陛下還是皇子的時候,公主便——便不怎麼同陛下好的,此時溫公子又到陛下麵前說什麼湖陽公主的事,隻怕陛下愈發心煩。”

溫祈元仍不死心,他趕了一夜的路,若連陛下的麵都沒見到,真是叫人笑話了。心中又忽然間滿是湖陽的窈窕身段,隻叫他抓耳撓腮,恨不得此刻就能攜湖陽返家,共赴巫山。

因此,他又哀求:“這位公公,我自然也知道陛下同公主的關係膠著。說一句不怕公公笑話之言,正是如此,我才千思萬念,想著能為公主找一處庇護之所,不叫她再待在宮中……受苦。”

最後二字說得極輕,雖滿腦子想著湖陽,但溫祈元也知道,不可得罪陛下,所以才囫圇說了“受苦”兩個字。

聽完這些話,公公思慮一陣,半晌,才道:“既如此,奴婢就再跑一趟罷。至於這位小公公,還是先回去做事。”

語畢,也不多說什麼,轉身又走了。

溫祈元自然激動,連身旁的小公公告退,也沒在意。

他隻等著陛下召見,而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好將湖陽迎回家去。

這還不夠,溫祈元深知湖陽沒了往日靠山,若跟著他,便隻能乖乖聽他的話。

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怕是要變成任他擺布磋磨的湖陽。

一位顏色絕世的美人,卻由他隨心玩弄。

思及此處,溫祈元隻覺得渾身的血都熱了幾分。

可惜左等右等,那位又回去通稟的公公卻一直不來。方才帶他進來的小公公也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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