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誰饞他身子了?
*
由於交畫時間將至,顧星檀拿到修複材料後,不敢耽誤,連夜回了陵城。
重新開啟了閉關修畫。
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沒有饞那人身子!
陵城今年雪格外多,自從半個月前初雪後,像開了閘一樣。
每隔個一兩天,就會來場大雪。
外麵像是被冰封了般。
為了避免古畫二次受損,修複工作室內並沒有開很高溫度的空調,素來嬌氣的少女,站立在沉香木桌旁,專注於修畫,仿佛感受不到溫度持續降低。
細白滑膩的指尖,此時都泛著鮮豔的紅。
整個畫麵像是時間停滯,唯獨少女耳畔金屬眼鏡鏈上兩顆小鈴鐺,隨著她極輕的動作,偶爾碰撞出細碎聲響,才有幾分靈動。
兩個小時後。
“嘶,老師你都感覺不到冷嗎?”
南稚進來時,打了個哆嗦,差點被凍出去。
室內簡直比外麵冰天雪地還要冷!
入目便看到顧老師雙唇緊抿,正垂著眸子看畫,並沒有動手修複,那張素來明媚耀眼的臉上,
微微浸著點冷調的蒼白。
南稚心裡咯噔一下。
難道是新紙也修複的不成功?
她看了眼時間,踮著腳,輕輕走到顧星檀身邊,小心翼翼提醒:“老師,館長快到了,您該去交畫了。”
顧星檀終於回過神來。
對。
今天到交畫時間了。
她表情平靜地將那副《春宮秘戲圖》收起來。
這才懶懶地往寬大座椅上一靠,下意識想揉酸疼的後頸,冰涼指尖剛碰到皮膚極薄的後頸,差點沒凍得原地僵住。
“有水嗎?”
顧星檀許久沒說話,原本清甜潤澤的音色帶了點慵懶的低啞。
南稚連忙將保溫杯遞過去,一邊安慰道:“就算沒有修好也沒關係,畢竟大家都知道,材料不行,再好的技藝也是白搭。”
顧星檀抿了口溫度恰好的熱水,霧氣一瞬間模糊了她的視線。細白指尖隨意摘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
被水潤濕後,恢複嬌豔欲滴的紅唇微微勾起,拉長了語調:“對呀,那怎麼辦呢?”
南稚雙手揣著袖子,皺著眉頭思索:“要不然……求求館長換張圖做考察任務?”
隨著她的話。
顧星檀已經隨手拿起裝好的畫卷,一手拿著銀白色的保溫杯,率先往工作間外走去,“那,走吧。”
“啊?”
南稚下意識跟過去,眼看著顧老師的方向越走越不對,連忙提醒,
“老師,我們不能直接去會議廳,今天半年一度的總結大會,好多人都在!”
求館長寬限一下,這不得偷偷摸摸著嗎!
為什麼老師總是不按常理出牌。
……
此時,博物館偌大的會議室。
各個修複室都分派了至少兩人參加,主要是總結這半年的工作。
原本修複行業,就沒什麼話題八卦。
這次,大家自然將注意力放在空降古書畫修複室的顧星檀,尤其今天恰好她要交畫。
有人幸災樂禍:“聽說她放棄了,彆說,霸占著館內最大的修複間,考察還沒通過,我是她的話,都不好意思露麵。”
“隋老師你的機會來了。”
從十幾歲就開始當學徒、如今好不容易獨當一麵的木器修複師隋遣安惦記這間修複間很久了,按理說,公認應該分配給他或者唐旖若。
沒想到被截走。
顧星檀這個空降的關係算什麼呀。
本就怨念重,此時諷笑了聲:“沒點水平,遲早要雙手奉出給有能力的人。”
恰好被走進來的顧星檀聽到,視線定在說話隨遣安身上。
踩著平底鞋,像是閒逛慢悠悠地走到他麵前,上下打量一番,隨即紅唇涼涼地勾起一個弧度:
“那你這輩子都沒機會了。”
話鋒一轉,
“不對,還是有點機會的,雖然你學了四十多年修複技藝,都沒能競爭過我,但再學四十年試試?”
眾人震驚地望著口出狂言的顧星檀。
萬萬沒想到她會直白的懟上來。
重點是——
隨遣安:“我今年才29!”
眼見著館長已經快到門口,顧星檀漫不經心地擺擺手:“好年輕哦……”
深諳怎麼才能把人氣得更死。
隨即看都不看他一眼,拿著畫走向館長。
留下快要氣瘋的隨遣安。
站在角落的唐旖若安靜地望著一進來,就占據了所有目光的顧星檀,向來溫柔冷靜的眸底難得掀起了波瀾。
這邊,作為館內少有知曉顧星檀身份的人之一,館長對她入職後修複的第一幅古書畫,期待值很高。
一接過來,便在他桌子上鋪展開來。
甚至沒能跟大家打招呼。
越看,臉上的笑意越掩蓋不住。
大家都看到了館長的表情——
有人是疑惑,難道顧星檀修複水平真的不錯?
隋遣安黑著臉,與身旁幾個對顧星檀猶為不滿的同事麵麵相覷。
這時,館長忽然對坐在不遠處的幾位老師傅招手:“過來給斷斷,這水平有資格當咱們古書畫修複師嗎?”
老師傅們也有好奇心,紛紛起身。
其他心思各異的年輕修複師也跟著圍觀上去。
館內最資深的古籍修複師徐老手裡本來端了杯茶水,剛打算放下仔細看看,誰知,剛走至桌邊,腳下突然被什麼絆住。
徐老身體重心不穩,側身時,他端著杯子的手腕不受控地前傾。
熾白燈光下,晶瑩剔透的水珠混雜著翠綠的茶葉,
驀地在半空劃過一道弧。
似是慢動作回放,實則極快的——
潑向桌上那副鋪展開的古畫。,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