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見人家容公子都專心看‘比賽’,大家逐漸冷靜下來。
這才發現。
顧星檀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開始補畫意。
“沒想到顧老師真的會畫畫。”
“館長沒看錯人。”
很快他們察覺到不對——
“等等,顧老師用的是什麼東西,油畫板刷?'
“嘶......她不會是亂來吧,這可是一副花鳥丹青,細節滿滿,用刷子怎麼畫?”
“離譜!”
南稚不服氣,懟道:“真正厲害的畫家,根本不需要畫筆!”
“話是這麼說,但……在顧老師是厲害的畫家嗎?”
隨遣安雖然現在已經對顧星檀改觀,還是忍不住說了句。
他承認顧星檀是厲害的書畫修複師。
南稚被噎了下,她也沒看過顧老師畫畫。
不敢說大話。
怕顧老師等會沒麵子。
就在這時。
伴隨著一道淡而清晰的音色,“她是。”
“!!!”
眾人腦子裡電光火石,震驚地看向容懷宴。
這位為什麼突然替顧星檀說話?
卻見他視線一直沒離開過比賽現場。
不知道是在看畫,還是在看人。
作為人群中微二知情人的南稚和唐旖若。
前者是手心出汗,內心正在:容總這是公開護妻啊啊啊啊!甜死!我老婆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畫家,嗚嗚嗚,這是什麼神仙愛情。
後者要把牙咬碎:他就這麼護著顧星檀,甚至旁人說她一點不好都不行。
眾人心思各異,猜測紛紛。
恰好顧星檀已經率先按了鈴,緊抿的紅唇終於鬆開,依稀可見下唇一點血絲。
過分緊張留下的。
此時長舒一口氣:“我好了。”
另一個書畫修複師緊隨其後。
大家艱難地將思緒收回。
館長直接將他們的修複完成的書畫作品懸掛起來,讓所有人做裁判。
對比實在是慘烈了。
當看清楚顧星檀修複的書畫後,大家都沒心思想七想八,都被這一副近乎完美的古畫給驚豔到。
完全看不出任何瑕疵。
要知道,剛才修複之前,還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塊畫意。
這時,有老師傅上前摸了摸,“這是用刷子畫的?”
剛才補畫太緊張,顧星檀指尖此時還在發顫,強忍著想讓旁邊那個男人抱抱她的衝動,給老師解釋刷子修補畫意的原理。
下一刻。
其他參賽者一個接著一個說:“我認輸。”
“甘拜下風。”
“顧老師去參加比賽,我毫無異義。”
“說實話,我跟顧老師比,還差得遠,不配不配,我棄權。”
“……”
大家紛紛表態。
根本都不需要評委。
作為書畫修複師,他們比其他人更清楚,自己與顧星檀的差距。
這場比試,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當時館長選顧老師參加比賽就對了,乾嘛還要搞這一場比賽。
虐他們這些小趴菜呀。
大家想到了罪魁禍首。
埋怨的眼神,紛紛指向唐旖若。
唐旖若恍若未覺,提前退場。
並沒有引起太多人注意。
唯獨南稚,深深懷疑這個茶裡茶氣的小白蓮,又要搞什麼事情暗算他們顧老師,於是偷偷摸摸跟了上去。
一小時後。
顧星檀的修複工作間。
從大門離開的容懷宴從小院後門複返。
此時坐在沉香木椅子內,被容太太當坐墊和抱枕。
顧星檀用力抱著他,
仿佛這樣才有安全感。
到現在她還覺得自己如墜雲間,很不真實。
容懷宴掌心輕撫少女纖薄的脊背,憶起江秘書方才看他的眼神,沉吟片刻,慢條斯理道:“容太太,我不想走後門了,像偷情。”
“哦,再偷一段時間~”
“彆急。”
顧星檀仿佛一隻吸飽了貓薄荷的貓兒,懶懶地趴在他懷裡,渾身沒有力氣。
尤其是手。
於是。
將凝脂般的皓腕伸到容懷宴麵前,指尖晃了晃,似是委屈調調:“酸。”
容懷宴先是揉兩下,停下:“現在是給小情人的試用時間。”
“正式按摩,容某隻給容太太做。”
顧星檀強行把手腕塞進他掌心:“……”
“你這試用時間也太少了,差評。”
容總俊美麵龐,左邊寫著不為所動,右邊寫著冰清玉潔。
決意為‘容太太’守身如玉,不接受小情人的蠱惑。
顧星檀今天放下一件大事,心情甚好,又來了興致,故意用濕潤的紅唇沿著男人微微敞開領口的鎖骨位置,往上蹭著。
最後停留在那一道貫穿喉結的淺淡白痕。
貝齒磨了磨,軟軟的聲音含糊:“容總,彆怕呀,你老婆又不會發現~”
下一刻。
南稚急匆匆衝進來:“老師!我有重大發現!”
入目便是一副‘不堪入目’的畫麵。
隱約好像聽到什麼——老婆不會發現???
眼看著南稚愣在原地,顧星檀依舊懶洋洋地趴在男人肩膀上望著門口,泛著桃花色的眼尾輕揚起,似笑非笑道:“怎麼,沒見過夫妻玩偷情py?”
偷情py?
會還是顧老師和容總會!
南稚寶寶長見識了。
她終於從剛才的刺激中緩過神來,連忙捂住眼睛,往後退出去:
“對,對不起,是我打擾了!”
“進來。”
已經被打擾了,未免再打擾一次,顧星檀果斷把人重新喊回來,“什麼重大發現?”
南稚這才想到重要事情:“我剛才偷偷跟在唐老師身後,聽到她和人打電話,談得好像是關於這次修複師大賽的事情,提到為了防止作弊,保證公平,一切修複用具都要使用賽事組統一提供的,不能自帶。”
早不提晚不提,這個時候跑出去提。
針對是誰,不言而喻。
顧星檀原本慵懶倒在男人懷裡的身子終於慢慢坐直。
“這朵小白蓮實在是太壞了!”
“一定是猜到了您沒辦法用畫筆。”
“好氣啊!”
“她一定嫉妒老師長得美,又優秀!可惡!”
要不是怕打草驚蛇,南稚真的很想上去給她一巴掌,畢竟若是自己衝動上去,直接坐實了老師不能用畫筆。
豈不是更讓唐旖若有所準備。
隻能暫時忍下。
顧星檀嗤笑了聲:
什麼嫉妒美貌與才華,分明是嫉妒她有容懷宴這個老公。
容懷宴正漫不經心地替容太太揉著手腕,語調極淡:“唐老爺子遠在北城,操控不了大賽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