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承認(2 / 2)

獨占金枝 漫漫步歸 8826 字 9個月前

至於麵前這位世子是如何進入其中又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的。

“大周皇宮沿用了前朝大靖的宮城,其內不少密道機關都還未被人發現。世子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天牢之中,能出現在禦書房也不是什麼難事了。”

所以,這個人若是麵前這位世子,就能說通了。

當然,季崇言也知曉瞞不過鐘會,所以,一開口就坦然承認了。

秘密得解,對方還承認的如此痛快,也願意依律法承受……這讓鐘會的心情更是不錯。

這才是他喜歡打交道的對手,而不是那兩位殿下一般證據確鑿還咬死不認的。

這個秘密解開了,就還要回到先前那個秘密上來了,那個讓他在天牢呆了那麼多年的秘密他要解開。

“我相信陛下這本話本子裡沒有假話,”鐘會拍了拍手下的話本子,說道,“但這不是全部。”

那位此時在位的君王隻是狀似坦蕩,卻從來不是真的坦蕩。

“裡頭還有秘密。”鐘會說道。

不過從何處開始查呢?

“我建議鐘大人不妨多查一個人。”季崇言手指沾了沾茶水,在茶幾上寫了一個字,“這個人的出身背景當同外所言的對不上。”

茶水在茶幾上寫出的是一個楊字。

鐘會腦海中如走馬觀火一般閃過無數楊姓官員的身影,最終在其中一個人身上停了下來,認真的說道:“楊衍嗎?當年同我一場的那位連中三元的奇才?”

季崇言點頭:“是他。”

“好,多謝世子提醒。”鐘會隻看了一眼,便在茶幾上擦了擦,擦去茶幾上的那個“楊”字,待注意到季崇言在看他時,坦然笑道,“習慣了,做事不能留下證據。”

第一流的破案高手同犯案凶手往往隻一線之隔。

“好了,世子回去吧!”鐘會擺了擺手,趕人,“待到隨我這一番流程走完,便同大家一道出宮吧!”

季崇言起身,還不待離開,身後鐘會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我可以替世子瞞一時,可若是皇城密道之事被發現,世子今日所為之事,隨時可能被發現。”鐘會說到這裡,輕哂,“世子瞞不了一世的。”

“我知道。”季崇言頭也未回,他道,“我從未想過要瞞一世。”

待到年輕人離開,耳畔再也聽不到腳步聲時,鐘會忍不住再次輕哂了一聲。

這麼簡單的案子,其實莫說紀峰了,隨便換個旁的大理寺官員來,隻要不是個混日子的,都能想到除他提到的兩位殿下翻案之外的第三種可能,那就是禦書房中有密道。

可陛下太過看重這件事,也不會讓這件事外傳,所以知曉整件事具體狀況的,除了在場的幾人和“凶手”季崇言之外,就隻有他了。

隻有他不說,整件事的局才算真的成了。

與其說這位與趙小郎君相貌十分相似的世子是個布局的高手,倒不如說他是個謀算人心的高手。

正是因為了解陛下的多疑,才敢賭這件事不會外傳,落入旁的大理寺官員的耳中;也正是因為了解陛下的看重,才敢賭經手這件事的會是關押在天牢裡的他。

說到了解如今那位高高在上君王,這天底下怕是沒有勝過他的了。

那想必,君王如何看待自己,他定也是十分清楚的了。還真有意思啊!

……

……

渾濁的湯藥一桶一桶的從屋中搬了出來,待到最後一桶從屋中搬出來時,香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拉上屋門,走到廊下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雜役仆婦們把渾濁的湯藥放上板車,運出了小院。

小院裡鋪了一大塊花色的絹布,茶幾、小墊什麼的擺在上頭,乾果、點心、鹵味一眼望去應有儘有。

院子沒有什麼問題,假山流水,頗有意境,絹布、茶幾、小墊什麼的也沒有問題,就是這院子同這些東西擺在一塊兒顯得有些怪怪的。

香梨隨手在石桌上抓了一碗自製的酥山,就脫了鞋子,踩上絹布,而後找了個空出來的小墊子盤腿坐了下來。一邊挖酥山,一邊看著鬨出了那麼大一出動靜的方知慧:“方二小姐,你這一出跟個踏青遊玩有什麼區彆?”

不同的是人家布置在山水風景之間,方知慧是布置在這個小院裡。

頭一回看到踏青踏到人家院子裡來的。

“我來看看薑四啊!”方知慧說道,隨手抓了串葡萄到手裡摘葡萄吃,“我有些不放心。”

煙花周盤腿坐在一旁,道:“有什麼不放心的?看香梨的表情,便知道沒什麼事。”

他還是頭一回從方知慧這咋咋呼呼的嘴裡聽到了薑四小姐生病的事,可看這般治病的樣子,哪像是治病,跟解毒似的。

不過生了什麼病,中了什麼毒,方知慧卻嘴硬的很,他便也不問了。

不管怎麼說,薑四小姐好著,他們才能好。煙花周看了眼一旁挖著酥山大呼過癮的小丫鬟香梨,提醒方知慧:“方家這幾日傳了一群鴿子過來了。”

昨日、今日,連著兩天,每天天剛亮一睜眼便有一群鴿子在院子裡鬨騰。

一連飛了那麼多鴿子過來,為的從頭至尾也隻有一件事。

得了提醒的方知慧記起了這一茬,忙道:“就是近些時日那個話本子的事,傳到寶陵了,大姐、三妹來問問怎麼回事。”

他們今兒早上出門一路從城內出了城,這件事一出,率先知道此事的長安城內依舊熱鬨,大家該乾嘛乾嘛,似乎與往日沒什麼不同。

倒是長安城之外,遠在千裡之外的小城寶陵,整個寶陵城都在談論這件事,熱鬨如同過節一般。

“那些百姓便不說了,什麼江先生、靜慈師太,哦,還有那個吳有才聽聞這幾日都出去打聽這件事情了。”方知慧說到這裡,忍不住唏噓,“我已經叫人把那話本子送去寶陵了,也不知道大姐他們這般急做什麼。”

“我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特意想來問問薑四。”方知慧說到這裡,忍不住看向正在大口大口挖酥山的香梨,“你家小姐什麼時候能醒?我這些時日心悸的厲害,總覺得有些發慌,但又覺得皇帝老兒的家事同我們沒什麼關係。”

“快了吧!”香梨嘴裡叼著一塊酥山裡的山楂,含糊不清的說道,“就是這幾日都沒辦法好好吃飯,我家小姐清減了好多。待醒了,得好好補補了。”

一旁的煙花周聽到這裡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清減?這丫頭成天嚷著她家小姐清減了好多,可這清減怕是除了香梨,沒有人能看得出來。

這算什麼清減?這次怕又是老樣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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