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二章 兵馬(1 / 2)

獨占金枝 漫漫步歸 7958 字 9個月前

兵馬這件事季崇言顯然沒打算假人於手,若非不然,也不會早早安排了李玄竟的事了。

薑韶顏對兵馬這些事所知不多,雖好奇,卻也沒有多問,可她的反應到底還是被季崇言看到了眼裡,待從紫蘇的小酒館出來, 回到安國公府,坐在季崇言的書房中時,季崇言忽地問她:“好奇?”

薑韶顏略略遲疑了一刻,坦然點頭,道:“確實有些好奇。”

雖說如今大周民風開化,女子地位比起先前諸朝都高了不少,可再高, 讓一個女子插手兵馬這等尋常人看來“男子”才能插手之事,還是不被允許的。

遠的不說, 就說李玄竟那兄嫂,聽聞其兄對這個名門出身的夫人一貫愛重的很,可再愛重,隴西軍中事還是不準她觸碰的。

女子公然“插手”男子之事,對不少人而言屬於禁忌。

畢竟再如何民風開化,大周依然還隻是大周,不是幾千年後的現代社會。

隻是,既然答應了季崇言要坦誠,她自是坦然承認了。

季崇言的反應也有些出乎她的意料,聽她坦然承認,非但沒有麵露難色,反而笑了。

他起身走到書桌後,將掛在牆上的那幅大周堪輿圖取了下來,放到了薑韶顏麵前的桌上。人自她身後兩她連人帶椅半環在懷中, 而後伸手指著這整幅大周堪輿圖給她看。

“這件事真真說起來其實並不複雜, 就似對弈雙方要能站上棋局, 實力勢必得旗鼓相當。”季崇言指著那一整幅的大周堪輿圖, 說話間拿起一支筆在堪輿圖上一一圈了起來, “所以,且先看看這大周可動的兵馬。”

“似五城兵馬司這等守護一地兵馬的守城官兵數量倒是不少,可不能動。一旦動了,沒有五城兵馬司在,必然會叫某些匪寇生出心思,到時候助長出匪寇來可不為美,所以各城兵馬司的官兵是不會動的。”季崇言在輿圖上幾大城池五城兵馬司所在地畫了個叉。

“戍邊的兵馬同樣不能動,一旦抽調,匈奴人必然會有所異動,倒時長驅直入,引來外敵,同樣不是明智之舉。“季崇言又在匈奴的位置畫了個叉。

筆又落到了隴西軍所在的隴西之處,季崇言笑了笑,又在上頭落了個叉:“隴西軍這次不會有什麼威脅。”

如此一來,整個輿圖上可供抽調的兵馬便屈指可數了。

“陛下雖如今也會寄希望於道術玄學了,可到底還沒糊塗到底,不可能當真將所有希望都歸咎於道術之上,他還是看重兵馬的。”季崇言說著, 手裡的筆轉向了距離隴西軍最近的一處有兵馬集結之處, “雖說看重隴西軍,他卻也不是除了隴西軍便不做旁的準備了,去歲,他召撫順侯進京了。”

撫順侯父子同隴西軍交情不錯,梁稟同李玄竟也是自幼結識的。

季崇言說道,“撫順侯的兵馬雖說數量不及隴西軍,也是不容小覷。”

這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兵馬。

薑韶顏抬頭看向隔著椅子,環住她的季崇言:“那撫順侯父子的弱點是什麼?”

這般不容小覷的一支兵馬,季崇言卻並未下手拉攏什麼的,著實有些奇怪。

季崇言低下頭看向她笑道:“他父子為李玄竟說過好幾次話,向著李玄竟。到時候李玄竟平白失蹤,以陛下的多疑,你覺得會信任向著李玄竟的撫順侯父子嗎?”

薑韶顏搖了搖頭,隻是頓了頓,又道:“即便不信任撫順侯父子,可這一支兵馬這般好用,陛下當真會就這般放在一般不用?”

“當然不會。”聽著女孩子的話,季崇言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他伸手,一路劃向大周的東南方向,待指到與海相鄰之處停了下來,在其上輕輕叩了叩,道,“前些年,登州這裡大海寇上岸作亂。登州兵馬倉皇應對,卻不論主帥還是兵馬都被打的潰不成軍,無數百姓被海寇擄去海上做了苦力,登州百姓因此苦不堪言。後來,出麵解決此事的,就是撫順侯父子。”

大周平原地勢多,熟悉海上作戰的兵將委實不多,原本的登州軍熟悉了這麼多年也對付不了海寇,足可見熟悉海戰的兵將有多少了。

“近些時日,登州那裡又出亂子了。幾個海寇同東瀛人勾結,還借到了東瀛人的戰船和火器……”說到這裡,季崇言忽地一頓。

“怎麼了?”察覺到季崇言突然收聲,薑韶顏連忙出聲問了出來。

季崇言卻搖了搖頭,忽地低頭對她道:“阿顏,你可還記得洛陽遇到的那些人?大街上那個使的是東瀛刀法,驛站裡那些刺客對火器又萬分了解……”

薑韶顏頓時明白過來:“你懷疑牽扯其中的不止異、漢結合之後,或許還有真正的異族人,甚至東瀛人的參與?”

“目前還不知曉,”季崇言看了她一眼,說道,“不過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若是真參與其中,被發現是遲早的事。”

這些事情的答案,林彥自會給他。

他信林彥就如同林彥信任他一般。

暫且將這些事放到了一邊,季崇言繼續說了起來:“整個大周擅長海戰的人都不多,如撫順侯父子這等經曆過海戰且打了勝仗的,整個大周隻有他二人。所以,登州的事勢必要落到撫順侯父子頭上。”

至此,撫順侯父子又被排除了出去。

“再撇去陛下一手帶出來的趙家軍,”季崇言在大周堪輿圖上寫了個趙字,而後畫了個叉,道,“各地趙家軍出身的將領他都不會信。如此,剩下的,同趙家軍無關的兵馬隻這三支大軍了。”

“其中一支同段氏有關,”季崇言在山西道附近畫了一下,道,“這是由前朝兵馬收編而成,雖是投降了大周,可對前朝兵馬,他信不信還是未知之數。”

平心而論,那支兵馬中即便沒有那等名震一時的大將,可也都是前朝兵馬中的精英,實力不容小覷,人數也是剩餘三支兵馬中最多的。

可前朝二字便很難讓人全信,更何況段家……想到段斐父子,東川王當年救他母親的情形,季崇言覺得這支兵馬實在難說的緊。

他都不敢信,以陛下的多疑,這支兵馬怕即便是用了,用處也不一定大。

如此一來,剩餘可用的兵馬就隻有兩支了。

“一支是臨山大將軍王凜,陛下對他有救命之恩,撼動不得,定會為陛下所用。唯一的缺點就是旗下兵馬的數量比起隴西軍、撫順侯之流的少了些。”季崇言說道,“不過有忠心,兵馬不錯,若是有個厲害的主將,問題也沒那麼大。

至於厲害的主將倒不是說臨山大將軍王凜,而是陛下本人就是個極其厲害的主將。

“另一支是昌平侯的兵馬,”季崇言在昌平侯兵馬駐紮之地畫了個圈,就事論事的說道,“此人雖私德為人詬病,貪財,可確實有些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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