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戶所後宅本為劉昭內眷所居,他許多姬妾孌.寵,花園修的不小。
亭台軒閣,小橋流水,假山飛廬一應俱全。
典型的江南園林。
繞過假山奇石,穿過一座白玉石橋,賈琮正想去往日晨練的坡地上鍛煉,卻意外發現了有人捷足先登一步。
畫麵更是有些出乎他所料……
隻見淺坡地上,一襲青衣和一身著碧綠衣裳的兩道身影,輕盈的猶如兩隻彩蝶般,翩翩起武!
竟是青兮和她的丫頭彩兒!
更讓賈琮想不到的是,她們居然精通拳腳功夫!
那十二三的碧色丫頭倒也罷,可一身青衣勁妝的青兮,連賈琮這樣粗通武道的人看來,都覺得不是花架子。
這就……
他甚至顧不上欣賞昨日根本沒發現的青兮好到火辣的身材,眼中隻有凝重忌憚之色。
這樣一個人若是在內宅爆起,他不認為哪個人能擋得住。
正這時,賈琮感到身後有人,猛然回頭看去,就見是李蓉到來。
李蓉看著青兮的武動,對賈琮輕聲道:“大人不需擔憂,這個姑娘的拳法雖然老練,但無一絲淩厲之氣,也無銳利之意,根本沒實戰過。她也無歹心……”
賈琮不信,皺眉道:“你是不是說的太玄乎了?這也能看出來?”
李蓉搖頭道:“讀書人都說見字知根性,對我們習武之人來說,招式間也可見根性。有的人大氣穩重,有的人輕浮飄忽,心性如何,拳法劍法都能看的出。”
賈琮挑眉道:“展鵬怎麼沒和我說過?”
李蓉嘴角彎起,道:“他就是個呆子,除了練那兩把刀,會說什麼?不過他要是看到這位青兮姑娘,必然比我還能肯定她無惡意。因為他的武道,比我純粹。”
賈琮不是剛愎之人,選擇了相信李蓉,但還是叮囑道:“不怕萬一,就怕一萬,你要在內宅盯緊些。李姑娘,我不怕你生氣,在事關家人安危的事情上,我是個極不講道理的人。既然你擔保了青兮不會有歹意,那我就信你。但如果有任何差池,福海鏢局從上到下,都沒人能在大乾立足,你明白嗎?”
李蓉麵色隱隱難看,但看了眼已經練功完畢走了過來,將賈琮之言悉數聽進耳中的青兮主仆二人,還是點點頭,道:“我明白。”說罷,也不知是生氣了還是想去準備什麼,竟然轉身離去了。
她也不怕剛才將賈琮的話聽的明白的青兮主仆,會不會當場把賈琮給乾掉!
青兮的小丫頭彩兒,此刻就瞪著一雙有些三角但很甜的眼睛,盯視著賈琮,很是不忿。
賈琮卻沒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神色,與青兮清冷的眸光對視了稍許後,點點頭,走向淺坡。
擦肩而過時,青兮的眸光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賈琮似有所感,猶豫了下,頓足道:“還請姑娘見諒,我與令尊不同,令尊是心懷黎庶萬民的傾世大儒,在下卻隻是一微不足道的自私之人,我救不得太多人,也牽掛不了許多人,隻想保護家人的周全。若有冒犯,並非不敬。”
說罷,再不停留,大步朝淺坡走去,活動起筋骨來。
卻不見身後,青兮一張絕世芳華的俏臉上,那動容震驚的神色。
清冷眼眸中,那股化不開的悲傷哀意,隻看一眼都能讓人心碎,更何況她本人……
“小姐啊……”
彩兒看著青兮的神色,難過的嗚嗚哭了起來。
青兮聞聲緩緩收回渙散的眼神,抬起手在彩兒濕漉漉的劉海上撫了撫,喃喃道:“彩兒不哭,我隻有……你一個親人了。”
彩兒聞言,委屈的癟著嘴,用袖子擦著眼淚,道:“我不哭,小姐也不哭……小姐,咱們回屋去吧……”
青兮點點頭後,與彩兒一起往外走去。
走過曲折的鵝卵石鋪就的小徑時,餘光看到那個名動天下的清臣公子,正繞著淺坡慢跑著……
……
金陵城東城,雨花街。
薛家宅第。
後宅正堂,薛禮正妻趙氏坐在次座上,精美的蓮紋繡裙和華貴的頭麵首飾也遮掩不住麵上的悲意。
堂下站著一雙兒女,男兒名為薛蝌,為薛禮與趙氏的長子,秉性忠厚,雖不善進學之道,但於操持內務一途,頗為得力。
女兒名為薛寶琴,年紀小小便已是絕世之姿,傾世之顏。
早先已和都中梅翰林之子有了婚約……
趙氏看著兒子薛蝌,聲音悲戚道:“應天府那麼多名醫,難道就沒有一個能治好你爹爹的?但凡能治好,就算傾我所有也好啊!”
薛蝌麵色亦帶悲色,語氣艱難道:“母親,金陵城所有有名號沒名號的郎中都瞧了個遍,還有遠些姑蘇的名醫也都請了,都說……”
趙氏雖早已知道,這會兒聽聞還是大悲,薛蝌自責不已,也抹著淚。
倒是其女薛寶琴冷靜些,道:“媽,咱們家常在外省住,爹落了病才回來,認識的名義未必齊全。說不定有些隱士高人咱們不知道的……堂兄和堂姊今日要來,不妨請他們想想法子。”
趙氏聞言,忙連聲道:“極是極是,乖囡這個話說的極是,他們必是有法子的!你爹爹是他們親叔叔,他們也要上心的……”
正說著,就聽有婆子來傳話:“外麵來了好多兵,說是大老爺家的哥兒和姐兒還有賈家的那位伯爺要來了!”
趙氏母子三人聞言一驚,薛蝌忙道:“媽和妹妹且在這坐著,我去迎迎。”
趙氏應下,薛寶琴卻有自己主意,道:“寶釵姐姐也來了,隻你一人去迎不好,我也去罷。”
趙氏也連聲說好,薛蝌猶豫了下,還是和妹妹寶琴一起往外趕去……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