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又氣又笑,啐道:“好你個小角兒,自己願意當猴兒也就罷了,竟連我也編排上了,我這就給你剃了頭,讓你當毛頭和尚去!”
說罷,上手要捉小角兒,小角兒咯咯笑著扭著身子躲避,實在躲不開,就任憑黛玉將她臉揉成各種形狀,反正也不疼。
門口處,紫鵑對前來看熱鬨的小紅道:“有這樣一個活寶在,倒也熱鬨。”
小紅有些羨慕的看著小角兒,道:“你可彆小瞧了她,這丫頭鬼機靈的很!誰也能欺負一把,可你見誰又舍得欺負她?一個個都寵得緊。這才多咱日子,林姑娘就喜愛她喜愛的不得了。”
紫鵑笑了笑,道:“也是因為三爺縱著她,跟對了主子……真有福氣。”
小紅看著紫鵑笑道:“我們又何嘗不是如此?林姑娘如今都不怎麼哭了,也不知回去後,寶二爺還認得出認不出?”
紫鵑:“……”
是啊,回去後,還有老太太和寶二爺呢,卻不知那一關好過不好過。
但願回京後,林家老爺能住進寧國府,那樣就好了……
……
金陵,甄府門樓前。
賈琮對麵色慘然的甄應嘉道:“世叔,還請讓家裡內眷聚集起來,家裡的馬車也都趕出來,晚輩能做的不多,隻能讓她們不拋頭露麵於市井中了。”
像甄家這樣的高門,內眷彆說在市井百姓中拋頭露麵,就是尋常族親,大部分都沒見過她們幾回。
在禮教森嚴之時,女人被外男看了眼去,都好似失潔一般,尤其是寡居之婦。
若是甄家女眷被錦衣衛用鎖鏈壓著招搖過市,性子烈些的,怕不用等明日,今晚就能上吊死去。
甄應嘉聞言,也不知該恨賈琮,還是該感激賈琮。
平心而言,賈琮之前殺甄頫時,甄應嘉當時還能理解。
可等江南十三家平定,獨留甄家相安無事時,彆說甄家太夫人,就連甄應嘉都覺得,甄家聖眷猶在。
當時賈琮,不該殺了甄頫……
心中難免起了厭恨之意。
可這會兒,他忽然明白過來,當初賈琮與宋岩師父二人幾番好言相勸,是何等的忠言逆耳啊!
和天家講恩情……
他居然和天家講恩情……
甄應嘉心中的悔恨差點吞噬了自己,拱手道:“琮哥兒,不知天家將如何發作我甄家?”
賈琮搖頭道:“晚輩接到旨意,隻提及對甄家抄家拿人,之後便暫時羈押在千戶所吧,等天子進一步旨意。世叔,晚輩能做的有限,隻能保證在獄中,不讓甄家受到磨難,一切等天子旨意。”想了想又道:“甄家到底不比彆家,宮裡還有太上皇在,未必就到最壞的一步。世叔且安心等候吧……”
等甄應嘉安排了人去聚集女眷後,賈琮打量了番正攙扶著甄家太夫人,失魂落魄的少年,問道:“這位便是世兄,甄寶玉吧?”
那少年明顯沒想到賈琮還認得他,正要回應什麼,忽然就聽後麵鬨哄哄的走來一群人,正是今日甄家之賓客。
為首之人,卻是甄應嘉的清客黃超雁,他義憤填膺的走到跟前,卻是先對賈琮揖身一禮,然後便開始對甄應嘉開噴:“明公,我幾次三番建議你,要多聽清臣公子之良言,你就是不聽!優柔寡斷,還對清臣公子多有怨言,何其迂腐,何其糊塗也!明公莫非還以為此時是聖祖、貞元二朝?我好言苦勸於你,你卻冷落於我,罷罷罷,今日我黃超雁便與你甄家割袍斷義,恩斷義絕,再不相乾。”
說罷,將係在腰間的汗巾解下,丟在目瞪口呆的甄應嘉身前,而後搖頭歎息的轉身就要離去。
卻被兩名緹騎攔下,這時,甄應嘉心中冷如死灰,看也不看這個平日裡滿嘴阿諛之詞的清客。
倒是金陵名士李鬆年出列破口大罵道:“乃公為豬狗耶?竟生汝這等豬狗不如的下作卵子!之前萱瑞堂上,便是你第一個破口大罵賈清臣,連人家祖輩都罵了,這會兒卻說這等放屁之言!吾輩竟與汝同堂,實畢生之恥也!”
那黃超雁驚怒交加,還想辯解什麼,賈琮隻皺了皺眉,展鵬便回首一記彎刀砸在他嘴上,滿口牙帶著血噴出,倒在地上掙紮了兩下不動了。
這一突然之暴行,驚呆了眾人。
賈琮則看著李鬆年,嗬嗬一笑,道:“你不錯,還有些風骨,敢不敢再說說,剛才還有誰大罵我賈琮者?我見識見識,都有哪些江南人傑。”
李鬆年:“……”
賈琮冷冽的目光掃過後麵諸人的臉上,竟無一人敢與他對視。
“總督大人到!”
“巡撫大人到!”
正這時,離甄府大門不遠處的街道口,傳來兩聲銅鑼聲,和傳稟聲。
賈琮側臉看去,就見兩個老熟人,下了官轎邁著方步步行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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