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眼光回到日本。
首先是國民死亡,然後是國土一口氣少了1/3…
“唉,真的嗎?沒有少這麼多吧?”
“沉下去的好像從地圖上麵看…嗯。”
杜鬆子說到這裡,然後乖乖的保持沉默。
現在日本列島沉下去的,真正浸沒在水中的區域的確是不太多。
但是問題是剩下的也隻是勉強地浮在水麵上而已。
如果是還生存在那些島嶼上麵的人們,可能會覺得自己腳下的大地是亙古不變的,永恒不會倒塌。
但是如果從衛星圖看的話,那真的感覺是一些隨便就會破掉沉默的爛紙板。
而且…
【連帶反應的話,最後整個日本島陸沉都不奇怪。】
【但是現在的情況。說是1/3的國土,倒不如說是1/3的可居住土地。】
“…可居住區域?”
【一開始海嘯的出發點就是核心城市。一整個國家又不可能什麼地方都能住人。】
【那些山脈什麼的本來也就住不了的。】
之後又會有各種各樣的後續影響。
比如說全球海平麵上升,大陸架震蕩。
還有在火山地震帶上發生這種事…這麼大的地質影響。
【接下來肯定又要有全球性的氣候變化。】
“嗯…水城威尼斯之前就說幾十年之後就要完全淹沒。”
“我看現在這樣,說不定幾個月後就要淹沒了。”
海平麵上升什麼的。
“明明人家還沒有去過呢。”
杜鬆子這麼說著,可愛的鼓起臉頰。
她雙眼之中的信息流逐漸平複,最後終於變成了普通的虹膜。
“計算中的災難,現在就算結束了吧。”
雖然不時還會有一些餘震,不過勉強用魔力去加固了一下陸地結構,讓他們不至於劈裡啪啦的全部落進水裡麵。
【啊,現在就可以結束了。】
“本來應該隻是一個前奏才對…”
如果按照以前的預言——這可是貨真價實的預言,而不是詛咒。
杜鬆子不乾涉的話,第1次的地震大概是給大家提個醒的作用。
“雖然說依舊沒有被氣象局之類的預報到——他們現在什麼設備都沒有,與其說天氣預報是憑借衛星雲圖和超級計算機,倒不如說更多的是憑借過往經驗呢。”
“不過死的人應該會比現在少吧…?”
起碼不會一上來就死這麼多啊。
【第1波地震的時候,按照原定發展,死的人可能會少一點。】
【不過之後的火災和瓦斯爆炸之類的會奪取更多人的生命。】
“嗯…那也差不多。”
不過…
能夠從小型地震變成現在這種大規模的,幾乎可以造成滅國危機的天象災害。
當然是因為。
【要一口氣的把存在於地脈之間的力量全部引導出來,還是比較辛苦的。】
“嗯…如果不是之前的扮演裡麵或多或少有提到大地這個屬性的話,真的做不太到。”
杜鬆子這麼說。
這女孩好像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給人類造成了什麼樣的災害。
不,她肯定意識到了。
但是為什麼,臉上又會帶著這種仿佛完成了一項工作,並且是對自己和對社會都很有意義的工作時的那種滿意的笑容。
她的手輕輕放在自己的胸口。
“這樣子的話就可以稍微平靜一段時間了吧。”
【也平靜不了很久,隻要開了一個口子之後,其他的就都抑製不住了。】
【不過真正等到幾個月之後一口氣爆發出來,就來不及了。】
“啊,我知道。我看到了那樣子的未來。”
如果什麼都不做,那才真的是全世界的危機。
不僅僅是日本要全部都沉浸在海洋裡麵,還有所有的沿海國家都要麵臨無窮無儘的大海嘯和地震。
並且同時也會造成全球氣候的轉變。
“我是第1次知道原來季風這麼厲害的…”
預言中,杜鬆子看到籠罩著整個大洲的氣旋。
氣旋每一次旋轉都會剝奪走水分和溫度,並且讓一個地區陷入冰凍的乾旱,又在另一個地區降下無窮無儘的暴雨。
有一些人甚至不是被洪水衝刷,而是乾脆的就被那傾盆大雨給淹死。
“會有那種人嗎?明明水位還沒有到腰間…就這麼站著被淹死了?”
“又不是被澆了水的螞蟻。”
杜鬆子這麼說。
她其實對於死亡一點也不陌生。
見過很多人的死亡,自己也給彆人帶來過很多。
但是她看到的景象,還是讓現在的她像是有點怕冷一樣用手臂環住自己,輕輕地把指尖陷入手臂的肌膚之中。
“還有全世界的平均溫度隻要下降四度就會變成冰河世紀了…為什麼之前沒有人告訴過我啊?”
“明明夏天的空調不管是開24度還是開20度,好像都沒有什麼差彆來著。”
【你好像挺在意的。】
“嗯,在意。準確來說是很驚訝。”
“之前扮演的都是火屬性的女神比較多,用法厄同的形象胡鬨的時候真的很開心!”
“那個時候感覺自己好像真的知道恒星是如何運作的,也真的可以讓自己變成恒星,或者讓整個地球變成太陽。”
“把大家一個一個的燒死。”
但是火是一回事。
“火的話大家平時生活中也能夠接觸到,打火機也好,汽油也行。”
“要不然就直接把手伸進煤汽灶裡麵,很快就可以燒死幾個人了。”
“可是被凍死…”
“一旦變成冰河時期,大
家就什麼都做不到的,全部都變成冰棍了。”
“那樣子看上去也有點可憐。”
“不過被凍死還是比被燒死好一點吧?”
杜鬆子這麼說,又搖了搖頭。
“但是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地震來源於板塊運動,說實話有點像是彈簧。
“一口氣壓到底,就會彈得非常用力。”
“如果一點一點的放出來就會好一點。”
【所以我們現在就在這麼做。】
雖然說把災難稍微提前了一點,第1次災難範圍也稍微大一點。
“不過這樣子的話。”
【根據計算,日本之後陸沉的速度會加快。】
【但災害的規模也會減小。】
【最好的打算是再用你的神格處理一下,就能夠把整個災難隻限定在日本列島的範圍。】
“呃,真的可以嗎?”
“明明是那麼大塊的陸地?”
【一起沉進海洋裡麵,後續的災難肯定也還是會有的。】
什麼全球性變化,美國那邊號稱龍卷風走廊的平原地帶肯定也要受到很嚴重的影響。
搞不好最後能夠掀起把一棟摩天大樓給吹飛的超級颶風。
【但是起碼不像是之前一樣,全世界直接完蛋。】
“嗯嗯,那樣子就最好不過了。”
本來那個板塊,起碼日本底下的海域板塊已經非常的脆弱了。
蠢蠢欲動的,時時都準備搞出一個大新聞。
“可能會做成一個大海溝,也可能會從海底直接冒出來一個有珠穆朗瑪峰那麼高的山,誰知道。”
但是問題是板塊運動的時候,在它上麵的日本島肯定受不了。
海底火山爆發,大海嘯,地震,什麼都可以來。
“那種東西單憑壓抑是壓抑不下去的。”
“有點像是彈簧…也不可能一直把彈簧給壓著。”
更何況杜鬆子當時發現的時候,彈簧已經被壓到一定程度,時時刻刻準備反彈上來了。
所以隻能非常有技巧地一點一點把彈簧給鬆開。
肯定會有力釋放出來,但是不能讓彈簧一下子就打上去。
之前有著係統的計算,和司命仙君神格的輔助。
杜鬆子也是很努力的在各個地方尋找要讓大地之力釋放出來的地點。
“大地之力當然是神明的這一套說法…不過我覺得神明應該不這麼說吧。”
我這麼叫而已。
“我看聖經中各種說法很有逼格,不過我的話隻能想到這個,可能是平時看書太少了的原因。“
“但是作為神明竟然可以人為的引發地震——真的好厲害!”
那段時間她基本上是住在深海裡麵。
在深海裡漫步,連光都透不進來,還要跟各種深海魚麵對麵打招呼的恐怖感…
“那些生活在陸地上麵的人們怎麼會知道!”
那段時間她真的有很認真的想過,乾脆把整片海域全部都給清空。
她說的‘整片海域’,就是包含著70%地球麵積的海洋。
“把所有的海洋生物全部都給清空,下一步就是把地上的生物也全部清空,製造出一個沒有任何生物存在的,乾乾淨淨的玻璃星球。”
讓自己居住算了。
因為很難想象,辛辛苦苦的在一個海底火山待了三天三夜,把裡麵的力量勾出來。
全神貫注,連外界時間流逝都不知道。
然後鬆開手,三天三夜的疲憊過後,剛剛想上去曬個日光浴。
一轉頭和一個眼睛長在肚子上麵,渾身透明,能夠看見大腦和血管,有點像是水饅頭的深海魚麵麵相覷!
“嗚哇。”
哪怕隻是在記憶的角落再次把那個景象抓出來,杜鬆子都忍不住稍微抖了一下。
那個瞬間杜鬆子手隻要再抖一下…
都不用等到大地震,當時在她上麵的日本列島居民,現在就可以死。
“我當時真的有被嚇到!而且地球怎麼會這麼的脆弱啊?”
“我之前自己想要毀掉地球的時候,好像都沒有那麼容易。”
法厄同說的太陽墜落其實也就是一個幻象而已,全球級彆的幻象。
“而現在,隻是一個這麼小的——”
杜鬆子把兩隻手指比在一起。
“的國家要完蛋而已。”
“世界就要毀滅了?”
【嗯…與其說是國家,倒不如說是承載著國家的陸地吧。】
【其實有點像是多米諾骨牌。一個倒下去,剩下的連鎖反應就會一口氣做到底。】
【其實要說地球毀滅倒不至於。】
一個行星再怎麼樣都不會突然爆炸。
但是依附在地球這個星體上麵的小小人類。
像是螞蟻像是寄生蟲像是細菌一樣的人類,能不能活下去就不好說。
【…不想做嗎?】
搖頭搖頭。
“不要在這種時候重新煽動我,我已經決定要去拯救大家了。”
“雖然我知道或許…”
或許把災難一口氣放任下去,真的讓全世界都卷入世界末日。
到了那個時候,在冰凍的星球上,杜鬆子肯定會以前所未有的冰之女神的形象被眾人所信仰,被眾人所崇拜。
【不好能夠脫離普通神話,直接到達克蘇魯神話裡麵‘北極的白女士’這種等級的。】
“但是還是算了。”
“我不太喜歡寒冷的天氣。冬天的話我喜歡縮在被爐裡麵。“
“而且我已經決定要拯救了。”
“我要把大家從在那裡麵救出來,然後自己對他們為所欲為。”
“蘇林當時把大家複活了,就可以拿走彆人1/3的生命,還可以擁有一個主神級的神格
。“
“那我乾嘛不行?”
“我還要做的更加徹底。”
她這麼說,又微微的把肩膀垮了一下。
“但是說真的。為什麼隻有我一個神明大人在看顧著這些羔羊啊。”
“大家自己都不看一下的嗎?”
“美國那邊完全無視也就算了,日本這邊…明明就是京都議定書的發起人,為什麼完全不遵循那上麵的規定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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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議定書,全稱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的京都議定書。
是為了防止後續災害對全球人類造成影響,而要求簽訂協議的國家減少溫室氣體排放量的協議。
“簡單來說,這一次真的不是我在搞事情。”
“問題出在環保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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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鬆子是在幾個星期前知道世界要毀滅了的消息的。
理論上那個時候,一切都已經接近無法挽回了。
之前百穀泉一的說法是,在太陽墜落後又過去了半年,開普勒出現。
其實杜鬆子跟仙君並沒有打的這麼久。
地球的儲備也不足以她跟他打上半年啊。
“如果真的打上半年,怎麼可能全地球的人類隻少掉1/3的壽命。”
“早就連微生物的壽命都通通用沒掉了。”
打架似乎在一天之內結束,但是之後漂浮著,混混沌沌的療傷就用了很久。
還有再之後的提煉出仙君的神格。
“其實正常來說,也不僅僅是半年這麼點時間。”
“如果真的按照二維的時間,也就是按照鐘表滴滴答答的過去的時間來算的話。”
“那應該是幾百萬年。”
杜鬆子從以前到現在,穿越前穿越後,加起來也不過活了二十四年。
而在這個世界裡,如果按照正常人對她的眼光來說,現在應該還是在上初中的年紀。
幾百萬年的時光如果通通傾注在她的身上,哪怕是無意識的,也應該會把所有的記憶都給衝刷到沒有。
“但是那個時候…嗯,怎麼說呢。”
“我應該變成了接近光的狀態。”
可以想象一下這樣子的場景。
在宇宙之中,在地球的背麵,蜷縮著一片光暈。
那片光暈看上去有點像是星雲,也有點像是另一片未成型的宇宙。
那就是已經完全扭曲了的杜鬆子。
在之前法厄同的扮演過程中,她向人類展示過太陽神化生成太陽的過程。
於是她也有了相似的權能。
可以短暫的把自己化身成恒星,起碼是某種神秘學概念上麵的恒星狀態。
而恒星就代表著無窮無儘的能源。
“我還是第1次知道,原來構成自己身體的每一個原子,都能發生一場核/爆/炸。”
在那片光暈之中,杜鬆子好好的療傷了一番。
就是利用那種‘每一個原子都可以發生核/爆/炸’的超級棒的新恒星身體提供能源。
而時間…
【根據愛因斯坦的相對論,如果你無限的接近光速,你也就可以無限的接近超越時間。】
“誒,真的嗎?”
“那個時候因為他舉的例子太傻了,所以我一直覺得那東西是騙人的。”
“說什麼時間是相對的。這與其說是科學,倒不如說更接近哲學呢。”
【…你自己明明兩者都一竅不通吧。】
【實際上肯定也有很大的差距,人類的科技才發展到什麼程度啊,就敢隨便說時間的事情。】
號稱來自幾百萬年之後的係統倒是對此優越滿滿。
【不過如果為了讓你理解的話…那就這麼說就好了。】
【在我們那個時候倒是有專門的學說流傳出來。】
【不過那個時候,記載知識的,已經不是普通的語言或者文字了。】
你連專門的神經接口都沒有,也沒辦法給你傳輸啊。
係統這麼念叨著,杜鬆子假裝沒聽見。
她現在已經很奇怪了,暫時不希望讓自己再變身成機器人之類的樣子了。
總之,杜鬆子療傷的時候。
在那一片她蜷縮著的光暈之中,那裡的時間並不是普通的‘鐘表指針走過一格’這樣子的東西。
“而是更加扭曲的,像是螺旋一樣的。”
時間順著螺旋走了一圈又一圈。
最後被係統叫回來,拉回現實世界時,剛剛好過去了半年。
杜鬆子重新回到世界上,感覺像是睡了一場很長的夢。
頭介於‘好痛!’和昏昏沉沉之間。
站在那裡,眼神還有一些渾渾沌沌的,就聽到了係統對她的宣告。
【如果你不插手的話。】
係統告訴她。
【世界就要在幾個月之後毀滅了】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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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應該沒有做什麼吧!”
這是杜鬆子的第一反應。
畢竟雖然被彆人指出來的時候會惱羞成怒。
但是她自己也有著‘世界原本平穩的運行著,隻是因為自己的插手才會變得亂七八糟’的自覺。
現在被係統從昏睡中叫醒,一上來就是這樣子的重磅信息。
她第1個想法就是,會不會自己在半夢半醒的循環之中,稍微的讓自己的惡意發散了開去。
而神隻要一點點的惡意,就足夠把這個世界搞得亂七八糟了。
【噢,這個倒是跟你沒有什麼關係。】
係統說。
【嚴格來說,你還把這個過程往後推了一段時間。】
“嗯…”
【你上學的時候有聽老師說過嗎?】
“什麼?”
【比如說‘再這麼把樹木砍伐下去,到了幾百年後,我們的後代會生活在一片荒漠上’之類的】
“啊,聽說過聽說過。”
“我上小學的時候好像還寫過一篇作文叫做全地球的最後一滴水…那個時候我寫的最後一滴水,究竟是他們的眼淚還是血來著?”
“我已經忘記了。”
“不過幾百年後的事情應該也沒有人在意吧…”
她很實事求是的說。
“大人們理論上來說要比我目光長遠一點,比如說孩子上小學的時候,就開始考慮著我們以後工作結婚生子要怎麼樣了。”
“但那也隻不過是十幾年後的…跟他們說幾百年後。”
“或者說更乾脆一點,說什麼再這樣子亂砍亂伐下去,全球變暖,幾十年後大家的資源就會麵臨枯竭。”
“他們也肯定會不管不顧的說什麼,隻要坐著宇宙飛船去另外一個能夠住人的星球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