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沉沉被堵得無話可說。她看著這位年輕英俊的上衍宗弟子,心想這人是不是修煉修得入魔了,她這麼個千嬌百媚的大美人放在麵前,竟然一點也不心動。
她不相信!
霧沉沉重整旗鼓,打算一定要讓這位上衍宗弟子拜倒在她的裙下。
霧沉沉上前一步,到了周思危的身邊。她動了動嘴唇,又嬌滴滴地喊了一聲:“周公子。”她一邊喊著,一邊抬眸送了一個風情萬種的眼波過去。
這一次,霧沉沉看見周思危的嘴角一軟,浮現了一個笑容。
有戲!
霧沉沉心中一喜,正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卻發現周思危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從她的身邊走過,朝著前方走去。
怎麼回事?
霧沉沉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一下,看向了周思危走過去的地方。
那裡站立著一道火紅的纖瘦身影。
有點眼熟……
霧沉沉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這才看清楚了那個人的容貌。那人皮膚白皙,五官精致,最為明顯的是眼角那一抹猩紅雲紋。
霧沉沉一悚,她想到了在魔道之中掀起一片腥風血雨的人——十獄主,江無妄!
她驚得後退了一步,抬手掩去了麵容,生怕被這位魔尊發現。她連那個可口的上衍宗弟子都顧不上,不敢在此處再停留片刻,急急離開。
旁人口中那位嚴肅冰冷的上衍宗周師兄,此時卻對著這位紅衣少年綻開了一個笑容,仿佛都能看見後麵正在搖著的小尾巴。
“無妄。”周思危的腳步輕快,走到了江容易的身邊,“你怎麼到這兒了?”
江容易抬眸看了他一眼,一段日子不見,周思危的個子就像是見了風的竹筍,一個勁地向上躥,現在已經比江容易高了一個頭。
江容易有些不爽,拉開了與周思危的距離,回答道:“正好有事來這裡。”
周思危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說:“那這次不要走了好不好?”
江容易站定,挑了挑眉,說:“你不是還要回上衍宗嗎?”
周思危低下了頭,看著江容易的眼睛,試探著說:“那……不回去了?”
江容易哼了一聲,說:“隨便你。”
說完後,他轉身就要離開。
周思危趕緊追了上去,他想要摟住江容易的肩膀,又想要牽住江容易的手,可是想來想去,兩者都不敢做,隻能愣愣地跟在江容易的後麵。
周思危默默地看著江容易的背影,心想,隻是一段日子不見,他看起來又瘦了一些,這次一定要讓他多吃一點……
周思危正在想著事情,沒注意到前麵的江容易停住腳步轉過了身,就直直地撞了上去。就算最後他停住了腳步,也與江容易撞了個滿懷。
周思危感受著懷中的身軀,有些手足無措,他問道:“沒、沒事吧?”
江容易的額頭正好與周思危的胸膛撞了個正著,他皮膚白皙,不一會兒就浮現了一道紅痕。他抬手揉了揉,嘟囔道:“你吃什麼的?身上怎麼這麼硬?”
周思危老老實實地回答:“吃宗門裡麵種的靈米。”
“我又沒真的問你……”江容易抬眸看見了一張認真的臉,於是後半句話就被他咽在了唇齒間,最後隻能揮了揮手,不再和這個老實人開玩笑了。
過了一會兒,江容易才說起了正事:“那個姑娘呢?”
周思危迷茫地“啊”了一聲,問:“什麼姑娘?”
江容易豎起一根手指戳了戳周思危的胸膛,露出了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說:“就是剛才那個姑娘,挺漂亮的,有什麼想法?”
周思危果斷地回答:“沒有。”
“不喜歡?”江容易回想了一下那個姑娘的樣子。
好像是一位女主角,是什麼《天下美人圖》裡麵的,排名第七。應該就是魔道的三護法之一,迷霧室女霧沉沉。
江容易摸了摸下巴,評價道:“挺好看的啊。”
周思危問:“你覺得好看?”
江容易嘿嘿一笑,說:“我可沒覺得好看……”
周思危說:“我也沒覺得她好看。”其實他想說的是——沒有你好看。不過他沒有這個膽子,隻能將這句話深深地埋在心底。
江容易瞥了周思危一眼,他的耳廓正泛著淺淺的紅意。
“我知道了。”江容易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少年臉皮薄,就算喜歡一個人,怕是也不敢說出口,隻能藏在心裡。
江容易想了想,笑眯眯地看著他,繼續說道:“如果喜歡,還是要說出來比較好哦。”
周思危有些躊躇地問:“是這樣的嗎?”
江容易歪了歪頭,說:“不說出來,彆人怎麼知道?”
不知道周思危明白了沒有,江容易隻見他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來距離開竅還早著呢。
江容易這麼想著,轉過身走到了周思危的前麵,順著青石板鋪成的小路走了過去。
留仙鎮的小道兩旁栽種著一棵梧桐樹,現在正是秋季,梧桐葉子似血染,仰頭望去如同一片火焰燃燒。等到涼爽的秋風吹過,便是紛紛揚揚的梧桐樹葉飄下。
等到周思危看向前方,映入眼中的就是火焰紛飛中的紅色身影。
“無妄……”周思危叫了一聲。
江容易側過頭,看了過去。這一回頭,就連他的衣袖都被秋風帶起,與身旁的梧桐樹葉共舞,這各色的紅差點迷花了周思危的雙眼。
周思危停頓了片刻,隨後又加快了腳步,走到了江容易的身邊,塞給了他一件東西。
“什麼?”江容易感覺到手中多了一件東西,拿起一看,是一塊玉佩。
這塊玉佩看起來質地細膩,入手溫潤。放置在日光下,能夠看見羊脂般的玉石中穿過了一道水紅色的雲紋,隨著光線的變化,呈現出不同的紅色。
如果沒有這一道水紅雲紋,這不過就是一塊普通的凡間玉石。有了這一條雲紋,倒是暗合了江容易眼角的那一抹猩紅色雲紋。
隻是美中不足的是,玉佩製作的工藝粗糙了一點,上麵還有一些瑕疵。
江容易將玉佩把玩了一遍,看向了周思危,問道:“哪裡淘來的玉佩?”
周思危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問:“喜歡嗎?”
江容易其實是喜歡的,但在周思危的麵前,又莫名地不想表現出太多於喜歡,隻含糊地說了一句:“還湊活。”
隻得了這麼一個評價,周思危的心裡卻是冒出了一股甜味。他拿起了那塊玉佩,說:“我給你掛上。”
江容易揚起了頭,露出了白白的一截脖子。
周思危抽出了一條鮮紅的繩子,穿過了玉佩,又掛在了江容易的脖子上。江容易的肌膚極白,這麼一條紅色的繩子搭在上麵,格外的顯眼。
周思危低頭看了又看,覺得合適極了,這才說:“我親手製的玉佩。”話中帶了點自豪。
江容易正摩挲著這塊玉佩,聽到了他話,手上的動作一頓。他不知是該取下這塊玉佩好,還是該繼續戴著好,最後隻能乾巴巴地說了一句:“難怪雕得不怎麼樣。”
周思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下次……下次我再給你雕一塊,隻是這樣的玉不好容易找,我翻了十幾個玉礦才找到這麼一塊……”
周思危絮絮叨叨地說個不停,江容易站在一旁聽著,突然插、了一句,問:“怎麼想到送我一塊玉佩?”
周思危止住了話頭,看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說:“因為……”因為我喜歡你啊。
可是話到臨頭,他又有一些退縮,隻說了一句:“你喜歡就好了。”
江容易也沒有非要刨根問底,隻隨口一問。他將玉佩塞進了衣領,與肌膚相貼,隨後對周思危說:“我還有其他事,你……”江容易本要與他告彆,可是看見周思危黯淡下去的眸子,要說出口的話突然換了一句,”你要一起來嗎?”
周思危的眼睛一亮,問:“可以嗎?”
江容易有些不自在地挪開了目光,說:“當然可以。”
周思危眼中是掩飾不了的笑意,他說:“那我們走吧,這次……我可以保護你了。”
江容易沒說什麼,隻“嗯”了一聲,走到了前麵。
他感受著胸前溫潤的玉佩,心想,怎麼一段日子不見,周思危看起來變得奇怪了。
看起來,就像是……談戀愛了?
周思危跟在他身後,忽然開口說:“玉佩通靈,能替你擋災,千萬不能摘下來。”
江容易說:“都是修士,竟然還信這個……”
江容易雖這麼說,但自從戴上去了之後,這塊玉佩就再未摘下。
直到……
失去了江無妄這個身份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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