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 / 2)

風起時 夢筱二 11932 字 8個月前

故事講完了, 季星遙轉頭去看慕靳裴,他雙眼緊閉,喉結不時會滑動一下, 她把畫冊放一旁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親,“睡吧,好夢。”

慕靳裴的困意全沒了, 但又不想睜眼讓她看到他眼裡的情緒波動,忽然他抬手把她抱懷裡, 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臉貼在他心口, 另一手將房間的燈關掉。

漆黑一片,季星遙什麼都看不到。

慕靳裴把被子理好蓋住兩個人, 之後還是沒有任何聲音。

這個故事太美好,美好到他以前連想都不敢想,沒那個資格。

在她講述時他忍不住想象那是個多可愛的小姑娘,她軟軟的喊爸爸時,都能把人的心給融化。隻可惜他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能做她的爸爸,對他來說太奢侈。

太陽爬上了三杆, 慕靳裴才起床,這是他到公司最晚的一次。

儲征見老板臉色不佳, 而且老板坐下來後不時揉太陽穴, 他以為老板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慕總, 您要不要去其他醫院找神外醫生看看?”

也不能因為駱鬆在那邊上班,就鎖定那家醫院。

慕靳裴:“不是頭疼。”他沒把儲征當外人,哪怕是私事, 有時他也會說道幾句,“跟星遙在一塊後頭沒疼過。”

他端起儲征拿來的濃咖啡喝了半杯, 開始工作。

儲征不由犯愁,那等季氏那邊事情處理完畢他們回到紐約後,老板要怎麼辦?季星遙就是他的心理止疼藥,到時藥斷了,不得要他的命?

他暗暗歎口氣,開始彙報季氏集團內部情況。“他們的生產線已經出問題了,但目前不足以影響正常運營。”

慕靳裴手裡的鋼筆略頓,斟酌後,“讓那個人想放設法把問題全都壓下去,暫時彆讓季常盛知道,到時湊一起給他個驚喜。”

儲征點頭。到時季氏集團資金鏈斷裂,公司經營和管理又出了問題,就算季常盛再有能耐也無力回天。

接下來的日子,波瀾不驚。

季星遙每天晚上都會給他讀那個睡前故事,每次故事內容都不一樣,生動有趣,而故事裡那個小女孩的樣子深深印在了他腦海裡。

他幻想著真要有個女兒,肯定長得跟季星遙一樣,漂亮可愛,聰明狡黠,有點小脾氣,多才多藝,還有個有趣的靈魂。

她會跟季星遙那樣,喜歡黏著他,喜歡跟他分享她所有的喜怒哀樂,他是她最大的靠山和後台,她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的任何事。

他會把世界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她,把她扛在肩頭帶她去看這個五彩的世界。

季星遙每晚給他講故事時,他就忍不住這樣幻想,哪怕知道是個遙不可及的夢,還是想短暫的沉醉在這個虛幻的夢裡。

今天講完故事,季星遙早早睡著了。

慕靳裴把她從懷裡放下啦,起床去了書房,他給未來的女兒寫了一封郵件。

【我第一次聽到你第一次認識你,是在媽媽的故事裡,那是一個很美很美的故事,你是個很漂亮很可愛的小公主。

我不知道今生是否能有機會跟你見麵,其實我知道沒有了,但我還是一直自欺欺人期待著,即便我知道自己是個自私貪婪的父親,無恥又無情的丈夫,可我還是想短暫的幻想一下,幻想著你喊爸爸時的樣子。

我多希望我們下輩子可以做父女,然後我的老婆還是叫季星遙,你媽媽還是她。

無論你在哪裡,是在未來,還是隻能待在媽媽的故事裡,你都要記得,爸爸愛你,也愛你的媽媽。

謝謝你來過。

陪伴了我最掙紮最煎熬最痛苦的這段日子。】

不知道收件人要怎麼填,慕靳裴把這封郵件保存。

四月,氣溫正合適。

季星遙在培訓機構已經上課一周,逐漸適應。

第一節課時她跟聽天書差不多,完全不懂老師說的是什麼,等回家張伯又給她補課,她才慢慢跟上班級的其他學員,這批學員裡隻有她一個女性,他們對她都挺照顧。

學習理論知識時,季星遙每天跟其他學員一起,按部就班,直到模擬機操作,她才知道她的飛行教練是謝昀呈。

他隻帶她一個學員。

季星遙今天換上了飛行服,藍白相間,本來自我感覺還不錯,不過看到謝昀呈的教練服,她又覺得他身上的服裝才帥氣。

“怎麼是你?”她心裡疑惑。一個大老板不會有那麼多閒工夫來賺這個錢。

謝昀呈一如往常那樣麵無表情:“怎麼就不能是我?”

當然,他也給出了當她教練的合理解釋:“慕靳裴對我有意見你不是不知道,他又不喜歡直升機,你萬一在我這裡出點什麼岔子,他不得弄死我?”

季星遙明白了,他本人也在直升機上,這樣就能免去慕靳裴的擔心和疑心。

這個理由冠名堂皇又合情合理。

在教學過程,季星遙對謝昀呈的印象有了改觀,至少看他沒那麼不順眼了,以前他在她這裡就是素質極差的渣男。

謝昀呈對她要求極為嚴苛,好在她沒那麼笨,跟得上他的要求,但不可避免的有時還會出錯,他吼過她兩次。

學習飛行的日子,時間總是眨眼就過。

六月,她的駕駛技術有了很大進步。

也是這個月裡,她得知唐加萊從M.K畫廊離職。

出國前,唐加萊約她吃飯,選在了中午,她晚上的航班離京。

季星遙今天下午還有飛行訓練,她先跟負責人請了假,萬一到時路上堵車,她可能會遲到會兒,不過儘量保證準時回來。

“怎麼這麼突然?”季星遙趕到餐廳時,唐加萊已經等了她不少時間,還給她點了水果。

“先吃點冰鎮水果。”唐加萊把果盤放她麵前。這才回她那個問題,“就是突然覺得沒意思了。”

“因為謝昀呈?”

“不全是。”

唐加萊不想提謝昀呈,“我本來打算直接走的,想著等我回國再找你,又怕你哪天不忙了突然聯係我,怪我沒跟你說。”

思來想去,還是臨走前約她見一麵。

“怎麼會怪你呢。”季星遙關心道:“你這次打算去哪?什麼時候回來?”

“去南非,我們季氏不是在那邊有項目嗎?我跟著項目部在那邊鍛煉鍛煉。”唐加萊一陣苦笑,“我爸說他跟季叔叔都沒有兒子,就我跟你,結果我們倆還不務正業,一點都不關心集團的事,我爸擔心等以後他們老了公司交給彆人,就是把錢全都坑去我跟你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季星遙也笑了,“好像有那麼點道理。”

唐加萊,“我的專業已經拾不起來了,我對管理也挺感興趣,突然感覺我爸老了,成天操心我操心公司的事,都有了白頭發,我替他去分擔點。”

“跟跨國項目很辛苦。”季星遙叮囑她,“彆苛待自己。”

“不會,我也不傻。”唐加萊給她一杯白水,跟她碰杯,“順利考取飛行執照,也要跟慕靳裴好好的,彆光顧著畫畫。對了,再代我向慕靳裴說聲謝謝,他早就提醒過我跟謝昀呈不可能,但我還是執迷不悟。”

其實,直到今天,她心裡還沒有徹底割舍下,但她知道不能再將自己困在原地。

兩人聊了一中午,飯菜都沒怎麼吃。

怕耽誤季星遙下午的飛行訓練,唐加萊提前結束了聚餐。

樓下,兩人道彆,一個簡單的擁抱,沒有過多的言語。

季星遙還是遲到了,遲到了兩分鐘。

謝昀呈第一次等人,他看了眼手表,明明六月的盛夏,他眼裡往外掉冰渣,“季星遙,你把這兒當你家呢?”

季星遙已經請了假,但他明顯雞蛋裡挑骨頭,她說了句:“抱歉。”

謝昀呈瞅著她:“知不知道我時間多寶貴?”

季星遙假笑:“知道,因為我的時間跟謝總時間一樣寶貴。當初您不打招呼就到我畫室,耽誤了我不少時間,我很心痛。”

謝昀呈冷嗤一聲,又開始翻舊賬,這種女人沒意思透頂。“你什麼時候跟慕靳裴分手?”

季星遙:“”差點都沒反應過來,她雙手抱臂,好整以暇望著他:“這輩子你是沒那個機會看到了。”

謝昀呈懶得跟她呈口舌:“分了通知我,我給你換飛行教練。”

那意思,她能有如此榮幸讓他當教練,是沾了慕靳裴的光。

這個男人著實嘴欠,狂妄自大又目中無人。

下午的飛行訓練比原定時間延遲了半小時,結束後她就趕回市區,每天隻要有空,她還是會去畫室待一會兒。

汽車到了城區就開始堵,季星遙趴車窗上,夏天的雲也是一道風景。不知道是不是幸福的日子總是過得格外快,她跟慕靳裴在一塊已經半年了。

對慕靳裴來說,這種感覺就更明顯,時間仿佛都是以月為單位,眨眼便是一個月過去,時間就這麼走到了六月底,拉都拉不住。

七月,季氏集團第二筆投資款項到賬。在長達半年的時間裡,季常盛始終沒有找出慕靳裴的破綻,也沒有什麼蛛絲馬跡。

他所有的戒備心都在慢慢放下。

唐宏康過來彙報工作,他剛從南非回來,那邊的項目他這個副董親自坐鎮,集團的生產他也兼顧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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