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大人,應熊見過韋大人。”
麵對吳應熊的行禮,韋小寶心裡麵簡直爽翻了,但還是很是謙虛的虛扶了一下吳應熊,“世子這可是折煞我了,本官隻是皇上親封的賜婚使而已,可乘不起世子如此大禮。”
韋小寶特意把‘本官’和‘皇上親封’用上了重音,吳應熊也不是笨人怎麼會聽不出來,笑笑引著韋小寶前進。
“世子啊,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啊?”
“回韋大人的話,自然是帶你們去我們平西王府的彆院了,在下不日便要和建寧公主成親了,韋大人身為賜婚使,那也算是公主的娘家人了,應熊哪裡有讓韋大人住客棧的道理?”
吳應熊剛剛說完,便見韋小寶停住了腳步,麵色有些不渝,“韋大人?”
韋小寶依舊冷著一張臉,現在他們這是在雲南的大街上麵,兩邊都是這裡的百姓,但因為官兵開道,所以都沒有接觸車架。
本來世子被皇上賜婚,這是一件非常令人高興的事情,可是現在車架卻停了下來,本來和世子說說笑笑的大人也冷下了臉,這讓他們知道肯定是一件不小的事情,都不在說話了,一時間,本來人聲鼎沸的街道上麵有著前所未有的寂靜。
韋小寶看了吳應熊片刻揚聲說道,“世子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本官隻是皇上封的一個小小的賜婚使罷了,哪裡很稱得上是公主的娘家人,公主的娘家人是皇上,是太後,是所有愛新覺羅氏,但是卻不是本官,世子可不要小看了公主。”
韋小寶說話的聲音不小,這裡有非常的寂靜,他的話讓在場的人都聽個清清楚楚,吳應熊當然也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可是看著這樣狐假虎威的韋小寶,他心中又是一陣厭惡,遲早有一天要將這狗奴才的腦袋拿下去,看他還如何對他亂吠。
吳應熊到底是年輕,一時間麵容有些不自然,還是他身後的一個侍衛碰了碰他,吳應熊這才緩和了一些,“是本世子疏忽了,還請賜婚使大人不要見怪。”
剛剛韋小寶說話用了重音,現在吳應熊說話也呆了重音,‘本世子’和‘賜婚使’兩個,充分的表明了他的世子身份,還有說了韋小寶隻是一個賜婚使而已,他謙虛隻不過是看在皇上給了他賜婚使的麵子上,要不然他什麼都不是。
韋小寶自然也看出了吳應熊的氣憤不再說話了,他雖然想要這老烏龜和臭狗熊沒麵子,可他更不想要丟了他的小命,點到即止就好。
桃蜜後麵自然是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了,吳應熊現在的年紀也不小了,明明知道韋小寶不過是過過嘴皮子的癮,並不能真的把他給怎麼樣,他卻還如此的沉不住氣,吳三桂的兒子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車架很快就到了吳三桂的彆院,桃蜜進了屋子裡麵,蘭同把裡麵所有的東西都換成了他們帶來的東西,誰知道這裡的東西對公主有沒有壞處啊。
在出來的時候,玄燁雖然知道桃蜜和吳應熊的婚約有可能不能成功,可是應該陪嫁的嫁妝一樣都沒少,完全是按照公主的規格來的,甚至還有幾件是超乎她現在位分的,不管是迷惑吳三桂還是對她的彌補,總之嫁妝是不少。
桃蜜自然是喜歡錢的,等到她離開的時候,一定要將那些東西全都拿走,都是給她的,她怎麼可能便宜了吳三桂。
吳應熊在回去之後便將這路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吳三桂,吳三桂眸中寒光乍現,他的野心,早在放清兵入關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來了,現在一個小小的奴才都敢欺負他兒子,難道是這些年什麼都沒做讓世人以為他軟弱可欺嗎?
這就是吳三桂自謙了,可從來都沒有人覺得他軟弱可欺,世人如此,玄燁亦是如此,要不然也不會讓桃蜜過來,專門迷惑他不是。
“應熊,你去讓人準備宴席,今日咱們父子二人給全部陪公主來的人接風洗塵。”吳三桂聲音很冷,這莫名其妙的一句話就連吳應熊也沒搞懂是什麼意思。
“爹?你不是想要給那些人擺鴻門宴吧?”想來想去,吳應熊隻想到了這一個理由,他爹他知道,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雖然這麼說有點兒不好,可這就是事實,現在卻要大擺宴席,肯定不是接風洗塵這麼簡單。
吳三桂拍拍兒子的肩膀,很是欣慰的說道,“還是我兒子了解我,不過我這次可是真心的要給他們接風洗塵,你不是說那個賜婚使韋大人和之前我們在京中看見的小桂子有幾分相像嗎?今天我的主要對象就是他。”
“爹,不是相像,簡直就是一模一樣,而且就連聲音都很像。”吳應熊確定他不會聽錯的,而且韋小寶的長相,早在他讓他爹捏背的時候他就深深的印在了心裡。
“既然如此,那我們父子這次就和他新賬舊賬一起算。”說著吳三桂摸了摸鼻子,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隻要他摸了鼻子,那就是已經動了殺心,以前被他這樣對待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吳應熊也是一笑,他爹的手段他從小到大見過不少,這次動了真格的,不管你是韋小寶還是小桂子,都讓你知道他們父子不是好惹的。
餐桌上,韋小寶脫掉了官府,笑嗬嗬的看著麵前的吳三桂和吳應熊,這隻老烏龜和臭狗熊,白天都那麼對他了,現在還要給他們接風洗塵,肯定沒安什麼好心思,他韋小寶那麼聰明,才不會上你們的當呢。
“王爺世子,你們真的是太客氣了,還給本官接風洗塵,真是不敢當啊。”
“韋大人這話可就見外了,今日小兒不懂事兒,得罪了公主和韋大人,本王還請韋大人不要見怪才是啊。”吳三桂舉著酒杯笑嗬嗬的說道。
韋小寶也把酒杯拿起來,但是卻沒有拿上喝掉,“其實呢我今日也隻是要提醒世子要謹言慎行,雖然這裡是雲南,平西王你的地盤,可你平西王,不也是皇上的臣子嘛,你不能因為你離京城遠,就可以說什麼‘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話,讓皇上知道了可是會不高興的。”
韋小寶一副全是為了吳三桂著想的模樣,這話說的吳三桂心裡麵窩氣,卻不能說他說錯了,事實上韋小寶一句話都沒有說錯,隻是他有了野心,心裡麵對於韋小寶的話有些不舒服了。
“多謝韋大人的教誨,本王先乾為敬。”說著吳三桂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儘,韋小寶也跟著喝了一口,卻在彆人看不到的地方快速的把酒給倒了。
九難師父和他說過,這世上有中酒壺,看似是一體的,實則裡麵另有玄機,一半的酒是沒毒的,一半的酒是有毒的,吳三桂有不少錢,誰知道他用的是不是那種酒壺啊。
韋小寶自以為自己的動作沒人能夠看見,可是他不會武功,這樣以來動作自然也就慢了些,被吳三桂看了個正著,對於他的心思也是一清二楚。
不由的笑他沒有見識,這裡是雲南,他是賜婚使,這公主都還沒有嫁過來,賜婚使卻死了,不管這婚還能不能聯在一起,就是皇上也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就算他有萬般手段掩飾了過去,那也會有一個保護不當之罪。
既然酒不能喝,可才能吃啊,這是一個盤子裡麵的,露在表麵上看不出來什麼玄機,韋小寶隻要看吳三桂和吳應熊吃哪道菜了,他也跟著吃就好了。
吳三桂更加看不起他這幅模樣了,不愧是夠皇帝的走狗,就是小家子氣,這樣的大清還能夠長久嗎?
就算是他不攻過去,自然也會有人攻過去,小皇帝以為送過來一個妹妹就可以滿足他們的野心了嗎?隻可惜他不知道,人的野心從來都是越來越大的,但是卻從來都不會小。
一頓飯下來,韋小寶一滴酒都沒有喝,菜卻吃了不少,這菜色做的,和皇宮的差不多,這兩父子也太會享受了,這是要比上皇上的待遇了?
小玄子果然說的沒錯,這倆父子的野心不小,他要更加提防才好。
晚上韋小寶回到自己的房間,沒想到剛一推門進去,便看見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他曾經見過的女人,連忙行禮道,“韋小寶參見教主夫人,願教主夫人仙福永享壽與天齊。”
這話是神龍教的口號,他自然也是會的。
蘇荃走到韋小寶麵前,把手中的一粒小藥丸遞到微笑吧手中,“這個是豹胎易筋丸的解藥,你趕緊吃了吧?”
“教主夫人?你來這裡不愧是專門來給我送解藥的吧?”韋小寶把手中的藥丸拿在手裡,卻不敢吃,這可是教主夫人啊,全教上下那麼多人,教主夫人親自來給他送解藥,這是多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情啊,同時也很詭異。
“沒時間和你解釋那麼多了,洪安通死了,這個是豹胎易筋丸的解藥沒錯,你吃下去把令牌給我,你再也不是神龍教的白龍使了,和神龍教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了知不知道?”
“啊?”和神龍教沒關係了?洪安通死了?
接連兩個消息將韋小寶的神經都給鎮住了,蘇荃不和他廢話,從他的衣服裡麵摸出神龍教的令牌,把藥丸塞進他嘴裡,打開門看看左右沒有人迅速的出去了。
她在路上遇上點兒事兒,要不然一定能夠在韋小寶進平西王府彆院之前把解藥給他,現在還要費這麼大的勁兒來翻牆躲人。
等韋小寶反應過來的時候,蘇荃已經不見了蹤影,韋小寶趕忙出去看看,確定沒有了蘇荃的身影,等了半天也沒聽到侍衛書抓到人的消息,這才放下心來。
躺在床上,想著蘇荃剛剛觸碰到他胸膛的手,還有她身上的味道,嘴角帶著笑容睡著了。
平西王府的侍衛沒有看見蘇荃,不代表桃蜜沒有看到,蘇荃這個女人那天晚上她在洪安通的臥房外麵看見過,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很容易讓人記住,隻是她來這平西王府乾什麼?
她記得之前她好像看到洪安通和平西王府有勾結,現在洪安通死了,難道她是來找吳三桂的,那也不對啊,這裡隻是彆院,她要找人應該也去王府裡麵啊,而且平西王府也不難找,沒道理找錯了。
讓小蝴蝶跟著去看看,萬一她準備做什麼事兒,她也要提前有個準備才好。
“我說你就是杞人憂天,那都是以後的事兒了,你還是好好的想想,應該怎麼樣先不嫁給吳應熊吧。”
桃蜜一笑,嫁給吳應熊,是玄燁的一個緩兵之計,對於桃蜜來說,那就是一個出宮的機會而已,她知道吳三桂注定不會成功,自然也就不著急了。
“吳應熊見過建寧公主。”
桃蜜看過去,隻見吳應熊一身米黃|色的衣衫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躬身行禮的說道,“不知世子來找本宮有何事?”
“回公主的話,家父讓人擬了幾個良辰吉日,商定你我二人成親之日,不知公主意下如何?”
說著吳應熊將手中的紅紙遞過去,桃蜜卻沒有接,反而剛剛臉上的笑容也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冷意,讓吳應熊不由的仔細看了看,確定自己沒有眼花,這個冷意肆人的女人就是公主。
不是傳聞中的公主知書達理秀外慧中嘛,為什麼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這周身的氣勢,比之他父王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公主?”
“世子爺,公主是當今皇上的親妹妹,太後的親生女兒,並不是一般的小門小戶人家,而且你們的婚事也是皇上賜的婚,皇上害怕公主在路上舟車勞頓,便沒有在公主出發之前定下成親的吉日,可這並不代表皇上不看重公主,公主成親的良辰吉日,是由皇上定奪的,皇上自然會讓內務府去選取良辰吉日,豈是你們平西王府隨便就能夠定下來的?”
蘭同一席話說的吳應熊張著嘴不知道應該如何是好,這麼多年了,他們在雲南一直都是為所欲為的,從來都沒有人說過他們的行為有不當之處,現在被一個丫鬟這麼一說,而且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的,吳應熊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
“世子見笑了,蘭同這丫頭跟在我身邊也沒個規矩,不過蘭同的話也沒錯,本宮是皇家之人,從小生下來就很多事情不能自己做主,更何況是婚姻大事呢,如果世子覺得委屈,便向皇帝哥哥推掉與建寧的婚事,想來皇帝哥哥通情達理,也不會不同意的。”
本來就因為蘭同的話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吳應熊聽見桃蜜的話嘴|巴長得更加的大了,這好像也是挺合理的啊。
不對,這主仆倆明顯是給他設陷阱呢,這是皇上賜婚,賜婚使也有了,公主也來了,如果這時候他說要退婚,想來皇帝一定會攻打過來吧,他可不傻,怎麼會這麼做,不就是不能自己做主婚事嘛。
他不在意,等到他們父子以後成就大業了,要什麼沒有,到時候無論事小皇帝還是建寧公主,都要像他們俯首稱臣。
桃蜜此時是站在院子裡麵,突然刮過一陣風,看了看天象,現在正值中午,日頭正毒著呢,把手搭在蘭同的手上,“世子仔細的想一下,和本宮成親,有狠多的事情不能夠自己做主,說不定以後還要受很多的約束,如果世子不想要和本宮成親,那麼本宮自會回宮,和皇帝哥哥說清楚。”
吳應熊看著進屋的嫋嫋身姿,說實話,他以前真的不想要成親,他不明白明明他們已經有能力去進攻京城了,他爹為什麼還要答應皇上的賜婚,說是賜婚,可在外人看來這就是皇上讓他的妹妹來‘和親’了,討好之意十足。
既然遲早有一天都要撕破臉,現在拒絕了,也隻是把情況加重而已,都已經不在意了為什麼還要這做呢?
可是現在他改變注意了,這是個聰明的女人,可她的聰明也隻是小聰明,不過這份小聰敏如果他能夠一直保留著,說不定以後他會好好對她的,就算是有一天她的皇帝哥哥倒下了,他也會留著她的。
吳應熊露出一抹勢在必得的笑容,把手中桃蜜剛剛沒有接過去的紅紙攥緊,轉身離去。,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