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沒有熬夜做研究的時候, 喻棲的作息是非常規律的。
葉珩來敲門之前還特意問了幾個路過的研究員, 據說喻棲昨天晚上很早就回房間了。
他敲門的時候就覺得有點奇怪。
按理說,八點半,喻棲怎麼都該醒了呀。
葉珩搞了個鑰匙, 推門進來。
接下來的畫麵就非常微妙了。
他有一瞬間甚至在想——魚小七這個沒良心的東西,這樣還不如沒跟嚴北分手的時候呢。
起碼嚴北那個家夥沒資格進她的房間。
葉珩握緊了拳,有層鐵皮似的東西, 慢慢地裹上了他的拳頭。
這人是誰?怎麼看著有點眼熟。
秦牧舟做了個“噓”的手勢, 指了指喻棲,小聲說:“彆吵, 她剛睡下。”
葉珩眯了眯眼,也跟著壓低了聲音:“你誰?”
秦牧舟愣了一下:“你不認識我?”
葉珩:“……”
確實有點眼熟, 可卻想不起來這人是誰。
難不成他也跟魚小七一樣記性差?
葉珩走上前去, 看到喻棲握著秦牧舟的手指,沉了臉。
他伸手過去就要把喻棲的手指給掰開, 秦牧舟攔了一下, 低聲問:“你乾什麼?”
“不好意思,我們家魚小七睡覺的時候就是喜歡抓東西。”葉珩冷冷笑道,“麻煩你了, 鬆下手。”
“不麻煩, 我樂意給她抓著。”秦牧舟擋住他的手, “你誰?關你屁事?”
葉珩指著喻棲:“你知道我是她什麼人麼?”
秦牧舟盯著他, 沒說話。
葉珩又笑了一下, 這次的笑容跟平常沒多大差彆, 變得放鬆很多:“趁著我們家小姑娘睡覺,拉拉扯扯的,算什麼男人?”
“誰他媽是你們家小姑娘?”秦牧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一點聲音。
喻棲手裡又緊了緊,嘟囔著小聲說:“彆走啊,乖乖的。”
秦牧舟深吸一口氣,脾氣好了許多,得意地看著葉珩:“是喻小棲拉著我不放呢。”
他沒再叫什麼“喻教授”,而是學著對方,叫得親昵。
葉珩:“……”
他的手心猝然鑽出一根鐵棍,刹那間變成手銬的形狀,牢牢圈住秦牧舟被抓住的那隻手,猛地一拽。
秦牧舟沒料到對方也是異能者,還是這種霸道的異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喻棲手裡的東西沒了,也沒醒,她咂了咂嘴,翻身繼續睡下去了。
秦牧舟動了動手腕。
拽不動。
葉珩隨手一丟,地上生出一根鋼筋,秦牧舟就這麼被拷在了上麵。
雖然不是從小打架,但秦牧舟長大以後還沒受過這種委屈,他另一隻手輕輕一揮,竄出一束火苗。
葉珩用鋼板擋住。
這束火焰溫度實在太高,鋼板隻是擋了一下就變得十分熾熱。
葉珩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輕聲質問:“你想殺人?”
“死不了。”秦牧舟冷笑,也小聲說,“頂多毀容。”
兩個人氣勢和表情都非常到位,隻是因為害怕吵醒喻棲而壓低了聲音,隻敢用氣聲放狠話,場麵格外滑稽。
可惜,即使兩個人再怎麼小心翼翼,喻棲還是被吵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從床上坐起來,一眼就看見了倒在床邊上的大鐵板。
還有麵色鐵青的葉珩。
喻棲緩了幾秒鐘,才慢慢理清自己的麵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又看了一眼被拷住的秦牧舟,不好意思地喊:“葉珩!”
難得被她用這種語氣喊全名。
葉珩暗地裡冷哼一聲,委屈地湊過去。不管誰是惡人,先告狀再說:“魚小七,這男人是誰啊,怎麼在你房間裡,一上來就想燒死我。”
喻棲揉了揉因為缺覺而隱隱作痛的腦袋:“你先把他給放開。”
葉珩:“我怕他燒著你。”
“不會。”喻棲說,“放開。”
葉珩:“哦……”
他既不甘願地抬了抬手,讓這一地的鐵板手銬全部消失。
秦牧舟活動了一下手腕,正好瞥見手腕上的異能控製器,炫耀般展示了一下,囂張道:“我還戴著這個,她不會信你的屁話。”
先動手的確實是葉珩。
也難怪他發火,彆說拷秦牧舟了,他現在都想把喻棲從床上拎起來拷住。
最好用最結實的合金做個鐵房子,把她給關進去。
喻棲也知道葉珩的性子,就會在她麵前賣乖,在外麵就=可勁兒欺負彆人。
她對秦牧舟說:“我代他道歉了,對不起啊。”
秦牧舟咬牙,看上去不但沒原諒對方,還更生氣了:“你道什麼歉?又關你什麼事了?”
“他就是擔心我。”喻棲又拽住葉珩的袖子,“我們倆從小一起長大,他怕我被壞人騙。”
喻棲也習慣這種事情了。
小時候跟哪個男生稍微走近一些,葉珩都要背地裡把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老媽子一樣碎嘴地念叨,這個家庭背景不好,那個脾氣秉性不好。
她根本沒有跟對方交往的意思,葉珩都能腦補出一部連續劇。
喻棲也理解這種心情,說實話如果葉珩有了喜歡的女孩子,她也會想辦法查清楚對方的背景。
而且現在好像還沒遇到過配得上他的小姑娘呢。
秦牧舟更生氣了:“他是你媽?”
葉珩上前一步:“有什麼衝我來,你凶她乾嘛?”
喻棲:“……”這可怎麼辦啊。
她捂住臉,崩潰地說:“我好困,你們能不能消停點。”
兩個男人同時止住了聲音。
“算了。”喻棲掀開被子就要下床,“我還是起來吧。”
秦牧舟迅速走到床的另一邊,按住她的肩膀:“你起什麼?想猝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