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宴川說出前半句話時,喻棲緊張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還以為自己“偷取”對方異能的事情暴露了。
可許宴川的下一句話讓她很快打消了這個疑慮。
大概是喻棲客氣的感謝刺激了他, 此時的許宴川眉眼之間不見半點倨傲, 原本冷靜自持的神態也褪得一乾二淨。
他半闔著眼,藏起自己的情緒。
卻顯得更加脆弱。
喻棲把他的手從她下巴上拉下來, 雙手握住他的手掌。
看見許宴川這幅模樣,她心裡也不好受。
喻棲揉了揉許宴川的手, 輕聲說:“你乾嘛要和他比呀?”
許宴川又勾起唇角, 恢複原本的表情。
那笑臉像是一張假麵, 把他的情緒完完本本地包裹在裡麵。
沒有人是完美的。
喻棲拍拍他的手背, 語重心長道:“秦牧舟跟你的工作重心完全不同,你為什麼要跟他比?”
她的語氣非常誠懇。
太過誠懇了, 簡直就像是摸著自家的電腦,認認真真地問它:“你乾嘛要跟空調比?”
這讓許宴川腦袋裡理性的那根弦猛地繃緊,發覺到自己說的話有多麼的不成熟、不穩重。
他就像個無理取鬨的小女朋友, 非得拽著直男問自己和他媽掉河裡他救誰——
許宴川抿了抿唇。
他深吸一口氣, 總算慢慢恢複了思考能力。
手機已經自動息了屏, 許宴川把它重新打開, 點出相冊,自虐般地又看兩眼, 轉移了話題:“你那天,跟他是去做什麼事情了?”
喻棲瞟了一眼, 理所當然道:“做研究啊。”
許宴川:“……什麼研究?”
喻棲:“異能研究, 不然還是什麼?”
許宴川長出一口氣, 低聲應道:“嗯。”
喻棲雖然遲鈍又直男, 但還不至於傻到那種地步。
就算她沒往那種地方想,照片爆出來的時候,新聞裡的言辭隱晦地,底下的評論露骨地,把這件事情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正因為如此,她必須說得更加自然,表情純潔得好像所有想歪的人都是汙穢不堪的滿腦子黃色垃圾。
喻棲拍拍許宴川的肩膀,非常講義氣一般:“你想什麼呢?科學研究不存在那些淫.邪的想法。”
想法淫.邪的許總:“……”
喻棲:“就跟醫生脫你褲子一樣,非常純潔。”
許宴川的臉又沉了下來:“你還脫他褲子了?”
“……我沒有,我隻是打個比方。”喻棲連忙舉起手,“我隻研究異能,不研究性.功能。”
許宴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麼。
喻棲的事業心很重,他在她身上算不到感情線的價值。
以前還肯定地認為這是因為喻教授感情無價——現在卻覺得,可能她根本就沒有那個想法。
照片的事情算是過去了,喻棲鬆了口氣,心想,等什麼時候算一下照片的價格,偷偷從彆的地方補償給許宴川吧。
複製來的異能是無法償還了,總不能還欠人家錢。
此時此刻,還有彆的事情。
喻棲拽了拽許宴川的袖口,壓低聲音說:“許宴川,我有彆的事情要跟你商量。”
許宴川:“嗯?”
喻棲指了指活動中心裡麵:“小燕和小栗子,你還記得吧?就是那個搜索異能,和小辮子異能。”
“小辮子異能”這種稱呼讓許宴川笑了一下。
他的心情舒暢了很多,可感情的事情又不是這一會兒能解決的,隻能暫且放下。
許宴川應道:“嗯,記得。”
“他們兩個好像有什麼煩惱。”喻棲摸著下巴說,“一會兒你去看著他們,我帶小栗子出來,單獨詢問她。”
許宴川:“好。”
兩個在門口嘀咕了半天的人一起進門。
小孩子們正在其他誌願者的陪伴下進行遊戲。
許宴川一進去,立刻成為孩子們的焦點。
還有人脆聲喊:“你們回來啦!”
兩個人各司其職,許宴川負責吸引所有人的視線,喻棲過去用兩顆糖把小栗子給哄了出來。
出門前,小燕還拚命給小栗子使眼色。
小栗子委屈巴巴地捏著手裡的糖,自以為很隱秘地對著小燕點點頭。
就像在課堂上做小動作的學生,以為老師不知道。
其實喻棲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
她把小栗子帶出去,摸了摸她的腦袋,蹲在她身前問:“小栗子,你和小燕有什麼秘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