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紀, 某居民小區,某棟。
電梯門無聲打開,走出來一個身形瘦削的青年,他穿著純白的襯衣, 黑色休閒褲,分明是一身最普通不過的社畜穿著,但他身材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腰細腿長褲管筆挺,舉手投足間自有風雅颯遝之意,這身平平無奇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顯出幾分高貴。
青年站在樓道裡, 腳步微停,他似乎心情很愉悅,嘴角微微翹起。
這個小區一層兩戶,青年走到左側那一戶門前,作勢要拿口袋中的鑰匙。
卻聽見身後一聲脆生生地:“喻哥哥?”
青年,也就是喻言墨心中微驚,但麵上卻是不露聲色, 回頭看去。
開口的是同層另一戶住戶的兒子, 小男孩看上去七八歲, 白白胖胖,這小胖墩坐在顆籃球上,膝蓋上攤開一本練習冊,但他的視線卻落在喻言墨身上, 表情看上去很驚訝,半晌,抬起白胖小手揉了揉眼睛。
揉完眼睛,男孩發現喻言墨還站在原地看著自己,迷茫問道:“你不是已經回家了嗎?”
喻言墨神情一僵。
今天是個特殊日子,他正是在這一天綁定了係統,穿越到登天書中世界,男孩說得沒錯,不久前已經有一個喻言墨回了家,那是還沒穿書時的他自己。
而現在的他,則是修為突破化神境界後,從千百年前活到今日的。
喻言墨之前隻想到之前的自己穿越了,如今的自己便能回家看看,卻忘記了還有一位小鄰居看到了一切。
麵對男孩的迷茫,喻言墨露出笑容,他生得一副好樣貌,精致俊逸,卻又好看得不帶攻擊性,當他笑起來,眼眸更是好似春水,讓人的所有思緒都沉迷其中。
男孩遭受此等美色攻擊,竟是小臉一紅。
喻言墨語調溫柔誠懇:“你記錯了。”
男孩呐呐地看著喻言墨,半晌點點頭,竟是接受了這個解釋。
喻言墨在心中給自己比了個勝利手勢,然後繼續裝模作樣拿鑰匙,至於說他是在捉摸做樣,那是因為他現在根本沒有鑰匙,實則是用法術開了門。
電梯叮一聲響,再度開門。
邁步而出的年輕人比喻言墨還高小半頭,氣場霸道,他穿純黑襯衣,領口解開一扣,露出小截鎖骨,腦後則束著高馬尾,他穿著打扮屬實有些怪異,但他一張臉英俊得世所罕見,修眉斜飛眸似寒星,配合這張臉,什麼裝扮都顯得好看。
小胖墩呆呆地看著黑衣的年輕人,嘴巴慢慢長大,然後他扭頭就跑,邊把自家門拍得啪啪作響邊道:“媽媽!看神仙!”
喻言墨與秦楠已經進了屋,喻言墨合門時聽到這話,心驚這男孩竟然有如此眼光。
下一瞬,卻聽見男孩又道:“啊,忘了媽媽還沒有回家呢,太可惜了,這麼好看的人肯定是神仙,媽媽竟然沒機會看到神仙。”
喻言墨:……
他這才想起自己剛搬來時,似乎也被男孩認作過神仙。
進了屋,喻言墨換了鞋,以分明千百年沒做過卻熟悉到骨子裡的姿勢一歪,癱進了自家的懶人沙發裡。
太白大學的喻校長,修真界的喻仙尊,整個修真界最有資格高貴冷豔的存在,癱在沙發裡感慨道:“金窩銀窩比不上我狗窩啊。”
他的語調因懶散而含含糊糊,尾音又很蕩漾地揚起來,配合他坐沒坐相的樣子,全然看不出一點高人風度。
秦楠在屋子裡逛了一圈,他對還未穿書時的喻言墨充滿好奇,隻是為避免破壞時空法則,之前隻能忍住好奇,眼下終於有機會從這件屋子,窺到些許遇見他前的喻言墨。
喻仙尊舒舒服服地躺著,問道:“今天可是我穿越紀念日,我們是不是該慶祝一下。”
活得久了世界就會變得乏味,為了解決這一情況,喻言墨和秦楠定了無數的紀念日,隔三差五慶祝一下,為自己找樂子。
不過今天卻不是為了找樂子,穿書畢竟是兩人見麵的原因,本就有慶祝的理由。
秦楠從書架上小心翼翼拿起個手辦,那是個執劍姿態的少年人,懷中還抱著個小魚缸,毫無疑問就是他自己的手辦,登天這本書在終點火了許久,自然出過不少周邊,腦殘粉喻言墨也自然是全都買了。
秦楠眼中劃過一抹光,心情不由自主地愈發愉悅,他道:“師尊想怎麼慶祝?”
這是個好問題,喻言墨陷入了沉思。
半晌,他道:“不然去市中心的旋轉餐廳?”
化神境界的二人早就不需要吃飯,但為口腹之欲,喻言墨始終保持著對美食的熱愛,他剛想起來自己未穿越時,便對旋轉餐廳很有興趣,但那時他還是個背負房貸的社畜,沒等他咬牙下定決心,就穿書了。
秦楠沒應聲,半分鐘後他道:“已經讓人去安排了。”
喻言墨捧心,心中不由感慨著,楠主這霸總作態竟該死的迷人。
秦楠又道:“旋轉餐廳我們去過。”
喻言墨一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