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鋼鐵(2 / 2)

——當看見裹著毛絨睡衣蜷縮在沙發上打著小呼的夏洛克;裹著睡袍睡在地攤上四仰八叉的華生醫生;以及穿一身連體毛絨兔兔裝窩在棺材裡、連每一根骨鏈都乖巧攤平的“九相神”……時,麥考夫懷疑倫敦要日日放晴了。

哈德森太太居然還給一隻白骨鸚鵡做了身針織小衣服?!還有毛線小睡帽?!

“噢……無論看多少遍,這孩子的睡相也依然乖巧得讓我心碎。”

跟在他後麵上來的房東太太雙手捧心。

麥考夫看著薇爾維特霜白的長發和緊閉的眼角下洗不掉的血淚:“……”

麥考夫:?

哈德森太太長籲短歎:

“這孩子生前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瞧那衣服破得,我洗都洗不乾淨。”

“但一看見她的眼睛我就知道,這簡直是我理想中最可愛的孫女兒!”

麥考夫:??

輕呼著感歎完畢,哈德森太太又勉強補充了句:“夏洛克和約翰昨晚也累壞了呢。”

“夜不歸宿!真是不乖!但看在他們把小天使帶回來的份上……”

麥考夫:???

……

不知是因為哈德森太太的聲音不夠小還是因為麥考夫的視線太灼熱,棺材中沉睡的美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薇爾維特此時的睡相不怎麼符合屍體界標準。

她側著身子,恰好背對著哈德森太太,麵頰上還殘留著蛋糕屑與奶油的甜香。

她突然睜開的雙眼,正對上大福爾摩斯。

……宛若寂靜嶺的濃霧迎麵撲來,麥考夫隻覺得心頭任何微小的情緒都突然被放大:

比如來之前對自家愚蠢弟弟的擔憂、比如對【黑鳶尾】的不屑,比如對九相神的忌憚。

原本這些情緒都好好的放在它們該在的位置上。

——但在他看見那雙虛無雙瞳的時刻,卻像被抽掉了基底的骨牌,平衡轟然倒塌。

整幢記憶宮殿開始震動,好在自身的結構足夠穩固,支持福爾摩斯(無論是大福爾摩斯還是小福爾摩斯先生)擺脫影響。

麥考夫瞬間關閉所有情緒,抽離最理智的那一部分來看待薇爾維特。

他得出結論:

1早年喪夫的哈德森太太大約就是因為看見了這雙眼睛,才被放大了心中最大的遺憾。

2這大概就是【黑鳶尾】的信眾瘋狂信仰她的原因。

那條【成為她的眷者可以獲得永生】的傳說並不是假的,但也不是真的——看看那隻鸚鵡就知道。

但隻要心中有一點點的相信,都可能會被無限放大,導致瘋狂。

……

在麥考夫冷靜思考的期間,大約是察覺到沒有危險,棺中美人又闔上了眼睛,繼續沉睡。

——又或者她之前其實並沒有清醒,隻是麵對異常反射性做出應對。

一具屍體,其實是不需要睡眠的。

「哥特屍體」的軀殼安適地占據貝克街221b的空地。

薇爾維特本人的意識,卻在遙遠的中東沙漠、一隻通體漆黑的沙漠蠍中醒來。

——她吞噬了這隻劇毒的節肢動物的魂火,奪取了身體的支配權。

因為距離太過遙遠,再加上她才從棺中蘇醒、相對虛弱,附身這種小型生物已是極限。

但沒關係,有開頭才有後續發展,隻要她不斷不斷吞噬魂火、壯大自身、蓄養傀儡……此刻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而且,一隻此生皆穿梭在沙漠中的蠍子,一隻對每一個沙丘、每一次沙塵暴、每一處流沙都熟悉無比的原住民,其實是非常優秀的勘探家。

——勘探她的國度的選址。

倫敦太過擁擠,雖然有足夠的人類,雖然有現成的信徒,卻不夠隱蔽。

相比之下,物資貧瘠但地廣人稀、偶爾還有軍火庫和黑商人可以打劫的中東,才是更合適的發源地。

【vv要長遠考慮、可持續發展、猥瑣發育暫時彆浪……才能給那些獨一無二的魂火打造配得上的展示台!】

「哥特屍體」皮膚自帶的buff影響著薇爾維特的思維,她察覺到了這一點,卻選擇了放任。

——既然世界融合的進程無法阻擋,那她就必須在那變化壓迫她的生存空間之前,掠奪到更多的話語權。

這是十數年獵食生涯交給薇爾維特的,生存哲學。

……

沙特阿拉伯、伊拉克、伊朗、也門、埃及、土耳其……

在這些中東國家毫無所察之時,無儘的沙漠蠍、蟾蜍、響尾蛇、闊耳狐、黇鹿……的身上,都發生了他們無法想象的變化。

——它們死亡,卻又複生,它們跳躍奔跑在荒漠似乎毫無紀律,實則都聽從同一位神明的號令。

假如要建造一座精妙絕倫的宮殿,你起碼需要有岩石、木材、與金屬。

薇爾維特的倉庫裡有【買個泥頭大召喚術(一次性消耗品)x1】與【任意地點(需地圖已解鎖)傳送票 x1】,完全可以一邊在倫敦搞任務,一邊在中東搞基建。

但現在,最基礎的材料還很缺。

缺了怎麼辦?

打劫。

……

於是,某一日。

穿著尚未公布的二代鋼鐵戰衣、前往中東試圖找回伊森的屍骨的托尼·斯塔克。

遭到了成群沙漠鷹的伏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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