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2 / 2)

蜜語紀 紅九 10047 字 11個月前

紀聖銘一下就漲紅了臉,氣到伸手指著紀封卻說不出話。

好半晌,他才生氣地憋出一句:“不管怎樣我也是你老子,你這麼跟你老子說話嗎?”

紀封淡淡道:“我老子是怎麼做老子的,我就怎麼說他配聽到的話。”

紀聖銘氣到手捂胸口,大叫逆子。

封雪蘭衝過來捶他打他:“你憑什麼罵我兒子?他哪句說錯了,你儘到為人老子的責任了嗎,就來使老子的威風?你做的那些事有哪一點有為人父的尊嚴?”

紀聖銘甩開封雪蘭,大聲嗬斥:“你簡直不可理喻!”

封雪蘭歇斯底裡:“我不可理喻?哈!請問我不可理喻是誰造成的?不是你嗎?紀聖銘你沒有心!你憑什麼這麼對我?紀聖銘你給我回來!”

紀聖銘已經頭也不回地奪門而走,他離開這個家的樣子看起來那樣的義無反顧。

封雪蘭早前去看演奏會時精心做了兩個小時的發型,眼下完全亂了。出門時的雍容高貴就像一場夢幻浮煙,通通消散不見,現在的她看起來蒼涼又落魄。

她想追出去,把紀聖銘的名字喊得痛苦淒厲。

紀封攔住她。

母親的樣子,從一開始他覺得可憐,到現在看來隻覺得厭煩。

他拉著一徑要衝去外麵追罵紀聖銘的封雪蘭,不掩嫌惡地問:“這樣的男人,為什麼不能離開他?”

封雪蘭終於不再往外麵衝。她的矛頭直接轉向紀封。

“憑什麼要離開?憑什麼我要讓位?你腦子壞掉了讓你媽給外麵的野女人騰地方?你放心,婚我是絕對不會離的,我就是要吊著他們,他們誰也彆想好過!”

紀封壓著心頭上的火,想讓封雪蘭明白一個道理:“媽你明白嗎,在這段關係裡,不好過的隻有你自己,被吊著的也隻有你自己!”

這句話一下點燃了封雪蘭的引線,她立刻爆.炸起來,把所有怒火都衝著紀封發射:“什麼叫隻有我被吊著?你怎麼總是勸我和你爸離婚,你就這麼想便宜你爸和外麵那個賤.人?我怎麼生了你這樣胳膊肘往外拐的兒子?”

封雪蘭說著說著,簡直痛心疾首:“你隻會說我,那你呢?你如果會做兒子,會討你爸歡心,他也不用替外麵那個賤女人養孩子養得比養你這親兒子還來勁!”

紀封聞聲冷道:“我不屑被他養。”

封雪蘭毫不理會他說了什麼、他的態度。她沉浸在自己的憤怒世界裡,做著自己的悲愴打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都是那邊的賤.人作梗,讓你爸對我越來越不耐煩。我得打算起來,否則我們娘倆最後連渣都得不到!”

紀封心裡嘲諷地想,何必隻去怪那個賤.人,問題的本質難道不是她丈夫做了出軌這種事?不是那個女人,也會有彆的女人。母親的悲劇是始終看不清誰才是本質上最惡的人。

“這樣,從明天開始,”封雪蘭兀自地打算著,“你想辦法,虛情假意也好,摻點真心也罷,你去哄著你爸,然後想辦法把他的財產都弄到你名下來,隻有放在你名下我才放心,絕對不能讓你爸便宜了那個賤.人和她的野孩子!聽到沒有?”

紀封聽得滿臉的膩煩。他不屑紀聖銘的那點東西,他也不想成為母親的工具。

他忽然聽到外麵有掃地聲音。轉頭看看,是住家保姆正在清掃外麵的衛生。他現在有點感激保姆過年也沒有放假回老家。

他大聲說:“阿姨,麻煩你幫我倒杯水。”以此岔掉封雪蘭的喋喋不休。

他扶著封雪蘭走到沙發前坐下,住家保姆很快送來一杯溫水。

封雪蘭一邊喝一邊總算冷靜了一些。

放下水杯後,她想起什麼似的問紀封:“你怎麼這麼早就回家了?不是讓你和蔣芷純一起去跨年嗎?”

紀封淡淡道:“她得回家陪她的家人。”

封雪蘭揚高聲調:“你少來蒙我,今天芷純告訴我了,她已經準備好和你一起在外麵過夜跨年了,她家裡人也都知道並且支持。”頓了頓,她開始苦口婆心地勸,“兒子啊,媽勸你見好就收吧,眼光高可以,但也彆高得上天了。芷純很不錯了,家世好,漂亮,還有本事,哪點配不上你?再說了,”她臉上表情忽然一動,像想到了什麼,有一瞬發狠地說道,“她父母都有頭有臉的,和你爸也有很多生意上的往來,你如果跟芷純在一起了,你爸就算為了親家的臉麵,也斷不會和我離婚的。所你兒子,你一定要和芷純好好相處,她真的是個條件一等一的好女孩!”

紀封之前不管聽母親嘮叨埋怨或者算計些什麼,都像在聽一陣風一樣,聽完也就過去了。

可是眼下聽到母親的這番話,他聽得有些心灰意冷起來。

她努力撮合自己和蔣芷純,說到底竟不是為了他的終身幸福在考慮。說到底她竟是在為了她爛掉的婚姻做掙紮。

在這場糟爛的婚姻裡,她已經泥足深陷到連兒子的婚姻都不放過。

紀封心灰意冷地想,今年這歲,他恐怕沒辦法陪封雪蘭一起守下去了。

母親還在兀自嘮叨,對他規勸著娶蔣芷純的種種好處。

他從沙發前站起身,製止母親的喋喋不休,告訴她說:“媽,我還有事,得先走了。新年快樂。”

他說完起身向外走,封雪蘭的挽留和埋怨一聲高過一聲,被他留在背後。

走出家門坐上車,他心裡煩亂躁鬱。

一腳踩在油門上,發動機發怒似的哼顫起來。他覺得眼下隻有發動機理解自己。

新年快樂。嗬。

他想,新年快樂個鬼。

*

紀封把車停在了斯威酒店外麵。看看表,已經快要十二點了。

沒想到好好一個大年夜,他居然會回到酒店孑然一人地過。

他穿越酒店大堂時,所有看到他的人都驚了一下。

前台陸曉妍是最震驚的一個。身為老員工,她還沒見過大年三十半夜,酒店老板會回來酒店的,而且看樣子好像還要留在這裡過年?

她正震驚著,想著等下一定要把這個八卦給樓上客房部的小夥伴柯文雪分享過去。

精神的小腳正偷偷溜號往遠走,驀地抬眼間卻發現,老板紀封正冷著臉走近過來。

陸曉妍連忙抓回注意力挺直脊背,想對老板問好,卻被老板的冷臉冷眼瞪得一緊張,舌頭在嘴巴裡打起磕絆:“紀紀紀紀總好!大過年的您您您怎麼回來了?”

紀封冷臉更冷,外加一皺眉:“我的酒店,我不能回來嗎?”

陸曉妍想抽自己一嘴巴。她問得那叫什麼問題,勤等著挨懟。

可是接下來應該說什麼?看樣子老板好像很不高興,臉比平時還冷,眼睛裡的嘲諷和不耐煩比平時還要濃。

“你們今天都誰當班?”紀封忽然問了這樣一個問題。

陸曉妍趕緊小學生背課文似的背出一串職務和人名。

紀封凝神聽著。一串名字聽下來,總感覺眼前這個小服務員的話沒說到他想聽的某個點子上。

小服務員說完,也瞪著眼看著他,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好像她麵對的是個暴.君似的。

“就這些?”紀封嘲諷地笑了下,又皺眉問了句。

小服務員一下更不知所措了。突然她想到什麼,一瞪眼,一拍手,說道:“啊,我想起來了!還有蜜語姐……那個,許主管,她也在!本來今天她不當班的,但她怕過年人手不夠,就義務來加班。不過她現在不在大堂,啊但她不是偷懶,她一直都在忙就沒停下來過……”

後麵小服務員還在語無倫次地嘮叨著什麼,但紀封已經聽不進去了。

聽到許蜜語也在時,他忽然覺得好像有什麼空著的地方一下落實了。

他眼尾輕輕上挑,打斷小服務員的聒噪,直接問道:“你們許主管現在在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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