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無赦在乾什麼!?
燕星辰腦子全亂了。
肌膚溫度相撞的感覺並沒有立刻結束。
齊無赦雙手都攬著他,近乎將他整個人都嵌入對方的懷中,體溫將他整個人都包裹。
可這一切都不如燕星辰嘴角的感覺來得灼熱。
仿若焰火迸燒。
燕星辰渾身都僵硬了。
他根本無法辨彆現在自己是什麼感覺,這已經完全超出了他能接受的和人接觸的範疇。
他知道這是什麼。
他也知道……
齊無赦在親他。
不是真正的親,隻是淺淺地嘴角相碰。
這人還一點點地挪動著,自他的嘴角磨蹭到了他的雙唇當中。
溫熱的呼吸都糾纏在了一起。
對方似乎很有在他理智的邊界處摸尋的分寸,隻是輕輕抱著他,又隻是輕輕地在他雙唇處摩挲著。
可越是這樣,越顯得……
格外灼人。
燕星辰下意識屏息,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張放大了的普通的麵容。
他以前總是覺得齊無赦好看的,鬼魅臟了他的眼睛的時候,他總是會看一看齊無赦洗洗眼睛,有時候他都會想,他從一開始對齊無赦更容易信任,是因為這人實在是比樊籠世界這種歪瓜裂棗的鬼魅好看太多。
可現在,對方的麵容在魅鬼的鬼力之下如此普通,雙目無神,他卻隻覺得呼吸停滯、心跳加快,毫無反感。
他整個人因為身體僵硬而沒了力氣,直接靠在了齊無赦的身上,像是被男人完全環抱在懷中。
但他確實並不反感。
他此刻頭腦一片空白,不過是因為周圍所有人都在看著。
像是隻有須臾,又好像過了很久。
周遭血腥味愈發濃鬱,主殿內魅鬼的香味仍然撕扯著燕星辰的神經。好在齊無赦幫他分擔了一些,甚至現在的情況分走了他大半的心神,他並不算多難受。
“隻剩三個名額了……”許千舟焦急的聲音傳入燕星辰耳中,立刻拉回了他的思緒,“周晚還沒進來,怎麼回事?以周晚的實力,不應該啊,她身上還那麼多道具。”
齊無赦鬆開了燕星辰,那種體溫纏繞的感覺總算遠去。
男人亡羊補牢般低聲說:“這樣他們就會誤會我們剛才黏在一起隻是因為……我們有一些不一樣的關係,不會懷疑彆的。”
這人說話間,語氣竟然還帶著點調笑。
燕星辰自然知道這點。
這種事情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做。
新人首副本剛開始的時候,他們不就是靠著這個麻痹了厲九澤之流嗎?
齊無赦既然心中有人,又怎麼可能會是真的親他?權宜之計,他也明白。
這人當真放肆隨意。
他和齊無赦交換處境,燕星辰自問,如果他心中有人,即便是權宜之計,他也絕對不會這麼做。
齊無赦倒是無所謂。
他想到這,方才的緊張和莫名的慌張被不知從何而來的不悅衝淡了一些。
燕星辰抬手,摸了摸自己不知為何有些發燙的臉頰。
一定是因為太多人看著了。
就連那個肯定是魅鬼假扮的小和尚,此刻都麵上帶笑,歪著頭看著他們,眼神充滿了揶揄。
大殿之中唯一莊嚴肅穆同的佛像仿佛都在微微垂眸俯瞰著他們。
喻行川再度轉過頭來,又有點欲言又止地回過頭去。
他坐在燕星辰前麵,背對著燕星辰,“呸”了一聲:“什麼時候了還談情說愛,一個兩個不怕死還莽撞,果然沒用。”
許千舟對燕星辰這邊已經十分習慣,對喻行川的反應更是見得多了,毫無興趣。
他皺著眉,擔憂地看著門口。
燕星辰顧不上守著自己的蒲團,就要起身去殿門口看看。
齊無赦卻說:“我已經聽到了他手腕上常戴著的那串佛珠摩擦的聲音,他在門口,還帶著彆人。”
“彆人?”燕星辰深呼吸了幾下,強行拉回了所有的注意力,“那隻能是那個阿妙了,可他說阿妙一直跟著他,他並不想帶著人啊……”
話音未落,方才被風吹得半合的主殿大門被人一腳踹開。
一聲巨大的撞擊聲響起。
周晚拉著阿妙來到了門前。
他的身後,似乎還有人在喊著“救命”。
阿妙麵色慘白,在快速的移動之後,又連著乾嘔了幾下。
山風吹動周晚的發梢,他臉頰之上,不知是誰的血已經在風中逐漸乾涸。
他隻是神色淡淡地掃了殿內一眼,看到燕星辰他們所在的方向,拉著阿妙的手往前一甩,另一手順勢推著阿妙的背,直接將人用力推到燕星辰的方向。
他喊道:“她懷孕了,經不得摔!”
燕星辰正想著用什麼符咒能沒有任何出手痕跡地將人接過,身側,齊無赦卻抓著惡業金拆的另一頭,竟然十分熟練地將包裹著濃黑惡業的金線甩出!
電光石火之間,線頭纏繞上阿妙的手腕,四兩撥千斤般輕而易舉地將人接到了他們這裡。
燕星辰身後還有三個蒲團。
齊無赦一接住人,便直接將人安置在了其中一個蒲團之上。
這一切都是靠惡業金拆來完成的。
使用金拆的人顯然是個熟手,細線本就比長鞭刀兵之類的東西還要難掌控萬分,力道分布更是要下足苦工。可齊無赦接人的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熟練到許千舟看到金拆甩出的一瞬間,都以為是燕星辰在大庭廣眾之下出手。
直到許千舟轉過頭來,發現手掌上纏繞著金拆的人竟然是齊無赦,他才硬生生把要提醒的話收了回去。
他轉口道:“還剩兩個名額,周晚你還要去哪??”
周晚沒有回答。
但是剛才主殿的大門已經被周晚完全踹開,這段時間裡還沒進來的人也有一些靠近殿門,他們坐在殿內蒲團之上,也能看到殿門口發生了什麼。
——竟然有一家三口,一對夫妻連帶著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女孩走出了地煞!
周晚正在朝著他們而去!
許千舟深吸一口氣:“我倒真沒看出來周晚居然是我們當中心最軟的……不過女孩子,心軟也正常。”
喻行川嗤笑一聲:“心軟的女孩子?瘋子還差不多。一家三口的配置,絕對不可能是我們這種人或者魅鬼,他們還三個人,就算真的成功救進來了,一家三口救哪個?救了一個又怎麼樣?我們起碼還是活生生的人呢,他們……最後都是雲煙。”
殿門外,已經有暴露了玩家身份的人怒罵:“你有病!?幫著這種沒用的人來搶我們這些活人的名額??有什麼意義!???”
這人說著,扔出符咒道具同周晚的符咒道具撞在了一起。
這人身前還有著顯然是普通人&#正在往台階上跑,他毫不猶豫,直接用匕首刺穿了對方的心臟。
“沒用的東西還想搶最後兩個名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