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服務員都覺得奇怪，連連好奇的看向這邊。
費峰的目光，從始至終落在傅書身上。
他看著唐回給她拉好座椅，淑女的坐下，看著她低著頭碎發披落認真點菜的模樣，看著她轉頭對著唐回笑，嘴角小小的笑渦蕩漾，看著她小口小口的吃菜，吃到芥末時皺眉，然後將芥末挑出來放在唐回的餐盤，看到她覺得不自在。
“費峰？”傅書覺得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不自在道，“你看著我做什麼呢？”
不吃飯看著我做什麼呢？
費峰擠出笑，“沒什麼，隻是看你現在，似乎，很快樂的樣子……”
他臉上帶著笑，笑容卻僵硬。
費峰變了很多，從前玩世不恭的模樣，現在卻變得深沉壓抑，讓人一看就覺得不自在。
傅書的眉頭微微蹙了蹙神情卻是快活的，“是嗎？我自己沒有什麼感覺呢。”
“嗯。”費峰點頭肯定自己的觀點，“和唐回在一起，似乎是個正確的決定。”
“我們沒有在一起。”傅書說。
她的表情非常的認真，儘管這個話題已經解釋了千百次，每次都端正而認真的說“我們沒有在一起”，反而讓笑話她的人說不出什麼了。
費峰看著麵前的掩耳盜鈴的少女，淺淺笑了笑，“是因為我嗎？”
傅書：“什麼？”
“是因為我嗎？你對我說，高中不會早戀，因為這句承諾，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和他在一起？”
費峰極寬和大度的模樣，笑，“其實，完全沒有必要，傅書。你想和誰在一起，是你的自由，不需要在意其他人的看法，也不需要，顧忌我。”
傅書皺著某頭想了一會兒，說：“最開始有過顧慮吧。不過，現在就沒有那麼想了。”
費峰問：“現在你是怎麼想的？好好學習，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學？”
傅書：“嗯。”
費峰輕笑出聲，不知道是嘲笑，還是彆的。終於，他“嗯”了一聲，作為莫名的回應。
傅書終於忍不住問：“費峰，你怎麼了？怎麼怪怪的？我覺得你似乎變了很多……”
“如果是你，被你喜歡的人當眾拒絕，被人嘲笑，傅書，你會不會變？”
“對不起……”傅書終究心虛且抱歉，“對不起，給你帶來了那麼多的麻煩。”
你看，她多麼的聰明，即使道歉，也不是為“不喜歡我”而道歉，而是為給我帶來的麻煩道歉。費峰在心裡嘲弄自己。
“不用道歉，我說了，喜歡誰，是你的自由，接受誰，也是你的自由。”
傅書還想說什麼，費峰已經站起來：“我吃好了，先走一步，你和唐回慢用。”
說罷，邁開長腿離開，崔偉緊緊的跟在他後麵。
傅書看過去，費峰麵前擺著的菜，幾乎未動。
那種說不出的壓抑感再次湧上心頭，傅書抓住唐回的手，呢喃著說：“費峰，怪怪的。”
“嗯。”唐回捏了捏傅書的手心，給她無聲的安慰，“不是你的錯，以後，離他遠一點。”
“嗯嗯。”
費峰走出幾步，忽的重新回過頭，看著傅書和唐回所在的方向：
“傅書，我問你一個問題。”
“如果沒有唐回，你會不會，喜歡我？”
費峰的目光，穿過時間和空間，直直的落在傅書身上，等著她的回答。
傅書一愣，牽著唐回的右手不自覺的緊了緊，終於，她說：“我不知道。”
費峰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某一瞬間，讓人覺得他重新回到了從前的那個暴躁又陽光的時候。
“我知道了。”
丟下這句話，費峰大步離開，身影很快消失在大堂，一轉角，再無蹤影。
費峰的重新出現，像平靜的湖麵，落入一顆小石子，蕩漾起圈圈漣漪。
唐回送傅書回家。
在小區昏黃的燈光下，唐回站住，燈光把他的影子拉的無比的修長，修長又瘦削，光影落在他白皙的臉上，遮在眼睛後的眼睛，越發看不清情緒。
他問了一個問題：
“如果沒有我，你會喜歡費峰嗎？”
如果沒有我，你唯一能看清的麵孔就會費峰，你會喜歡他嗎
你會一次又一次的提升對他的好感度，最終，徹底的愛上他嗎？
你會嗎，傅書？
站在兩步之外的傅書怔楞了一瞬，“我不知道。”
她說。
她的答案沒有發生改變。
光影裡，唐回似乎輕輕笑了笑，“我知道了。”
他說。
“進去吧。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嗯，我覺得你們要罵費峰了，沒關係，你們愛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