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書吃了一小碗,覺得飽了。
一個喂的,一個吃的,兩人都鬆了一口氣。
太累了!手酸。——阿回。
吃的我太難受了!——傅書。
吃過飯,就該換藥了。
聲音沙啞的少女艱難的開口,“有,有侍女嗎?”
胖胖的男孩兒定定的瞅了她一會兒,幽怨的說:“沒有。”
傅書:“……”
她已經有點習慣這個奇怪的男孩子的說話方式了,也已經明白,自己能得到這男孩的照顧,是值得“感恩戴德”的事情。
但——
“小公子,我有幾句話問你。”
阿回道:“問什麼?”
“您在哪裡救我的?您還有印象嗎?”
阿回搖頭,“反正就是這山裡,我不認識方向。”
嗯,他不辨方向,能在山中自由往來,是因為迷路幾萬次太熟了。
傅書不意外這個答案,接著又問:“我記得自己騎著馬在林子裡……接著……就摔倒了,我……”
傅書頗吃力的斷斷續續的說著。
阿回歪頭想了想,“是啊,你摔的可慘了,身上的骨頭全斷了!我把你背回來了,可累死我了!”
“多謝小公子救命之恩!”傅書道。
“啊,不用謝,你運氣好,我倒黴點,嗯,沒錯。”
傅書:“???”
這人又在說她不懂的話了。
“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話,就不要說了,你太醜啦,我不會喜歡你的!”
在少女不解且震驚的目光中,阿回毫無所覺繼續說著,“不過,我肯定會把你治好的,這個你放心!我阿爹說了,我天賦特彆好!幾個師兄都比不上我!”
驕傲的不得了的語氣。
若不是傅書此刻心急如焚,對未來迷茫慌亂,定然能欣賞得來他的這種意氣風發的驕傲。
可是現在,她隻想知道——
“敢問小公子,當時我身旁可有一位侍女?”
“沒有。”阿回毫不猶豫的說。
“怎麼會?”傅書不敢相信,或者不願意相信,“怎麼會沒有?”
“你不相信我嗎?”阿回有點不高興了,“我倒黴遇見你一個就夠累的了,還要再遇見一個?”
“小公子可曾、可曾觀察到附近,有沒有她的身影?”
“沒有!”阿回道。
傅書失望了。
阿蠻會怎麼樣?和自己一樣收了重傷?還是……
她不敢想太壞的,隻能安慰自己,阿蠻或許也被人救了……
但那聲清晰的淒厲的“小姐,小心——”一直在她腦海中響徹。
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受控製的掉下來。
阿回第二次見這女孩子哭,這次卻比上次更加的慌亂,急的幾乎跳起來,“你乾嘛,你哭什麼?唉,你彆哭行不行?”
“那什麼,我在那裡我就遇見你一個人,沒其他人,非要說的話,還有一匹死馬,我拖不動就沒管啦!
“你彆哭了,真的,我……要不,要不我再去看看,那裡現在還有沒有人……?”
最後這句他說的有點艱難,因為他並不是很想去看,也因為他覺得那裡不可能有人,即使有,恐怕也被野獸啃食隻剩下殘骸了吧。
傅書不敢哭,不想哭,她胸口的骨頭斷了幾根,胸腔動一下,便抽痛的厲害,她隻能流眼淚。
眼淚流了許久,才緩過來,“麻煩公子了。”
阿回:“……”
我嘴賤,我不該說話,我懺悔。
“不,不麻煩。”
啊,我在說什麼?
當然麻煩啦!去看看要走很久的路!去了也沒用!
“多謝小公子!”小姑娘眼睛裡還有迷茫的水汽,但明顯的情緒好了許多,帶著無限感激,“我以後一定會報答你的!”
“哦。”阿回無所謂的點點頭,垂頭喪氣的出了門。
他按照記憶,在發現傅書的地方找了一圈,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傅書焦急地問:“小公子,可有發現?”
阿回小胖子搖頭,“這都好幾天了,怎麼可能有人!”
是啊,按照常理來說,就是如此,可是她如何能接受?
此時此刻,傅書無比後悔自己之前的決定,或許,被人捉住反而是一種幸運,那人既然有所求,必然不敢對自己和阿蠻做什麼,但現在……
她以為自己足夠自信自己的馬術,自信能夠帶著阿蠻逃出重圍,卻不想,她缺的是一分氣運。
傅書黯然的閉上了眼睛,淚珠無聲的滑落在枕頭上。
女孩子的眼淚讓阿回有點不知道所措,他慌張的說:“你,你彆哭啊!我,我還有話沒說完!”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粉紅色的沾上了額泥巴的香包,給傅書看,“這是你的嗎?”
“不是。”傅書道,目光裡重新煥發喜悅的光彩,“這是阿蠻的,是阿蠻的!”
“我隻找到了這個。”阿回說道,“其他什麼都沒有。”
這是個好消息。
沒有其他的可怕的鮮血,殘肢等,就意味著,阿蠻或許還好好的。
她或許還活著!
這個也許算是好消息的消息,讓傅書第一次的在阿回麵前綻放出了笑顏。
她笑的很淺,因為扯動肌肉帶來新的痛處讓她的笑縮回去許多,但這笑依然很美很甜。
阿回第一次覺得,也許,她不是自己說以為的那麼醜?
他張了張口,問出一個遲來的問題:“你叫什麼?從哪裡來?”
少女卻沒有立刻給出回應,反而說:“小公子,我想如廁,可以幫我一下嗎?”
她實在是憋到沒有辦法了,通紅著一張臉,尷尬而難堪的問。
作者有話要說: 修一下,覺得寫得有點囉嗦,但還多東西還沒交代清楚。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