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賀大將軍!”
“恭賀大將軍!”
“恭賀大將軍!”
王城內,文臣武將皆來恭迎戰勝歸來的攝政大將軍,拓跋缺。
隻見拓跋缺身披戰甲,右手持刀,左手則拎著兩顆人頭。
他騎著馬,從王城的城門一路進到曾經金碧輝煌的宮城。
宮城雖已殘破了許多,可屋簷上的積雪、破敗的宮殿、以及那威嚴的軍隊卻是為此處增添了一份彆樣的美。
“近來攝政大將軍在外征戰,可真是什麼妖魔鬼怪都冒出來了。”
拓跋缺:“哦?怎麼說?”
“出了好幾個冒充太子招搖撞騙的。光我們知道的,就有三四個了。其中一個不光沒弄對麵具的顏色,連龍雀天戟到底是單刃戟刀還是雙刃戟刀都沒弄清楚。
“這人遇上了子楚太子的部將阿史那金,自然是被打得滿地找牙。”
作為拓跋缺極為倚重的謀臣,魏玄衝聽到這句都沒能忍住,直接就笑出聲來了。
可很快,他便在聽到了下一句後認真起來。
“還有人冒充太子妃的。就是那個嫁過來和子楚太子和親的太和公主。”
魏玄衝和拓跋缺對了一眼,而後便問道:“你怎知那是冒充的?”
底下那人很快便答道:“因為那女人身邊還有不少魏國武人。而且之前在靈武郡冒充太子的人剛走,她就過去了。
“再且,康公子也有差人來報信。說他已經去看過了,那女人剛在靈武郡出現的時候,自稱是上一代和親公主的後人。可沒過幾天,就又對外說,她是太子妃了。”
如此說來,那的確是不太可信了。
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更為重要的事,或許還是把那及時退走的拓跋寶給料理個乾淨。
但魏玄衝也說道:“還是把那人假冒太和公主的消息整理一番交給我吧。我好拿去給豹騎將軍。隻要他不無欲無求,對我們來說便是好事。”
第二十日,
靈武郡。
“報!烏維紮率部八百七十六人來投!”
“報!遊士崔謙率友八十三人來投!”
“報!檀斛槐率部五百三十九人及……”
守將官邸內,趙靈微穿著一身利落的胡服,與身邊的武將們一起討論著魏國北方的局勢。
而那些通傳之人也將剛剛得到的消息送至官邸之中。
這樣的消息既是好消息,也可以是壞消息。
“‘公主’,這幾日前來投奔我們的人已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哪怕有朔方郡的糧草支援,恐怕我們也很快就會難以為繼了。”
“我知道。”
說著,趙靈微呼了一口氣,再次看向地圖上那座她已然盯了很久的城。
“那就去把安定郡給打下來吧。那是魏國北部最大的糧倉。隻要拿下它,我們就不會再愁糧草不夠了。”
趙靈微此言一出,立馬就讓周圍出現了一片的倒吸氣聲。
“可……可那是攝政大將軍派重兵把守的地方。”
“我知道。”
趙靈微又把那三個字重複了一遍。
她說道:“反正我們在這裡已經弄出了那麼大的動靜,拓跋缺怎麼也該知道我們了。那倒不如趁著他現在還騰不出手來,一舉拿下安定郡。”
很快就有人問趙靈微,若他們真的把安定郡都給拿下了,那和告訴拓跋缺他們起兵了,又有什麼區彆。
趙靈微答道:“沒區彆。就是要起兵的意思。”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趙靈微的心中竟沒有豪情萬丈。
但她倒是有些感慨,感慨人生的境遇。
因為,她在三個月之前,還隻是神都城內一個地位尷尬的縣主。
而在一個月之前,她雖已隱隱有了一些預感,卻也沒想到,當她真正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會是如此的雲淡風輕。
仿佛她為這一天已然準備了十年、甚至二十年。
但事實上,這一切隻是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僅此而已。
此時此刻,達奚嶸對她說過的那番話是如此清晰地在她的腦中響起。
‘必要之時,殿下或可令賀樓楚假扮成太子。如此,便可一呼百應。’
在她聽到那句話的時候,實際已經對其感到心動了。
但她卻也對此有著諸多的顧慮。
她既是在顧慮著真正的子楚太子,也是在顧慮著賀樓楚。
若此事能成功,自然是皆大歡喜。
可若失敗了,她或許還能有退路。
而她家啞巴,卻是隻能陷入萬劫不複之境。
隻是……現在的形勢已然逼得她不能再接著瞻前顧後了。
她必須得踏出這一步。
哪怕,之後會是洪水滔天。
‘與我成婚後,你才真的就是我魏國的太子妃了。’
趙靈微坐上馬車。
當她想起賀樓楚對她說出這句話的模樣時,她便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氣。
她在心中說道:好,我應你。
這一天,正好就是趙靈微來到靈武郡的第三十日。
沒錯,公主殿下雖然心中記得她與賀樓楚的三十日之約,但她卻沒把花費在來回路上的時間也一道算進去。
在她的車隊出發了大半日之後,一名從朔方郡快馬加鞭星夜趕來的傳信兵便到了這裡。
“我這裡有賀樓公子要我交給太子妃殿下的書信!”
“朔方郡有信給‘公主’?太不湊巧了,公主今天早上就出發去朔方郡了。”
所以,那封賀樓楚要傳信官交給趙靈微的書信上都寫了什麼?
由於擔心朔方郡中有要事相告,這封信就被輾轉傳到了達奚嶸的手上。
他打開信劄,卻發現裡頭隻有帶著殺氣的三個字。
——何日歸!
達奚嶸:“……”
看到了這三個字的達奚嶸,不禁哆嗦了一下。
等等……賀樓公子的字,何時寫得這麼好了?
*
“牛羊各三千頭。戰馬五千匹。絹布,一萬兩千匹。戰奴,一萬人。若攝政大將軍能將這些物品賜予末將,末將必將把太和公主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