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彆蘇雲平和慕容祁,顧景塵拉著顏婧兒上馬車,他握著她掌心有點緊,還時不時捏一下,像是在暗示什麼。
顏婧兒四平八穩坐在一旁,另一隻手拿書卷佯裝認真看書模樣。
直到顧景塵捏了第四次,她才笑出聲。
“大人吃醋了?”
顧景塵闔眼仰靠著車壁,沒說話。
“我就是覺得那翰林院的官員眼熟。”顏婧兒解釋。
顧景塵這才眼皮動了下,卻是問道:“很好看?”
顏婧兒老實點頭:“確實挺好看的。”
宋盈就是個看臉的,不好看她怎麼會喜歡。結果,她剛說完這句話,掌心又被重重捏了下。
顧景塵掀眼:“有多好看?”
“大人怎麼還計較上了?”
“並未。”
“那是為何?”
顧景塵將她拉過去坐在膝上,從身後環住她腰身,說道:“想知道在婧兒心裡誰更好看罷了。”
“”
還說不計較!
“自然是大人更好看的。”顏婧兒哄他。
“既如此,”顧景塵扳轉她的臉,說道:“往後看我便是,何須看其他人。”
“”
“嗯?”顧景塵睨她。
“大人這樣未免太過霸道,我隻是看那翰林院官員眼熟罷了,難道這樣都看不得了?”
“你跟那翰林院官員認識?”
顏婧兒搖頭。
“既不認識,何來眼熟?”
“”
顏婧兒語塞片刻,說道:“那翰林院官員是我同窗好友的未婚夫婿,此前遠遠看過側影,好奇就多看了兩眼。”
“嗯。”
也不知是不是顏婧兒的錯覺,總覺得說完這句,顧景塵居然鬆了口氣似的。
“大人放我下來,”顏婧兒道:“一會兒還得去書肆一趟,衣裳亂了可不好。”
顧景塵摩挲了會兒她腰肢,然後臉埋在她脖頸間,低聲問:“你要買什麼書,讓下人去就好。”
他鼻尖摩得耳根處癢癢的,顏婧兒瑟縮了下:“下人如何懂這個,我得親自去選。”
“嗯。”
“大人快放我下來。”
“等會,”他鼻音繾綣慵懶:“我再抱一下。”
顏婧兒清楚他每每這麼說話時,都是心情極放鬆的時候。且他難得有放鬆的時候,心中不忍,便就這麼坐著不動。
哪想顧景塵摩挲著摩挲著,竟在她脖頸上咬了一口。
顏婧兒吃痛,嚶地一聲:“大人做什麼?”
“懲罰。”
“”
這個錙銖必較的小氣鬼男人!
臘八一過,就是除夕,原本顏婧兒準備了許多精致可口的菜,還在洗秋院囤了一箱子的煙火,打算和顧景塵一起迎新年的,結果臨吃飯前,宮裡來人說皇上請他入宮。
顧景塵換了官袍,匆匆入宮去了,也不知去做什麼,顏婧兒等了許久都沒見他回。
她隻好跟丫鬟們一起過除夕,守歲到子時末,將一箱子煙火都搬出院子。她披著狐裘坐在廊下,靜靜地看丫鬟們歡歡喜喜放煙花。
新年各家都比較忙,平常人家忙著走親戚拜年,官宦人家則忙著送節禮維持關係。
相府沒什麼親戚,但不妨礙顏婧兒忙得不可開交,門房處每天都有人送禮過來。顏婧兒還得親自過目,看一看有沒有哪家需要回禮,該怎麼回。
官場之中,送禮之事看似不緊要,但這裡頭卻大有講究,送得貴重了不行,送得敷衍也不可。所幸顧景塵是丞相,官位擺在那,無需應酬太多人,除了皇家一些宗室之外,就是官階相近的。再有就是一些親近的屬官,不過對於屬官們顏婧兒都早已準備好了節禮,任誰送什麼,都回同樣的過去,不偏不倚。
另外,就是顧景塵的好友,還有顏婧兒自己的好友們也需要送禮,個彆的還需走動走動。
譬如國子監祭酒蘇大人府上,顧景塵每年得空都會去蘇府給蘇老夫人拜年,不過往年都是他一人去。今年不同,他帶上了顏婧兒。
蘇老夫人看得出很是喜歡顧景塵,連帶著顏婧兒也高高興興地拉著她說了許多話。
老人家不忌諱太多,當著許多人的麵就小兩口小兩口地喊,還囑咐子嗣方麵的事,倒是羞得顏婧兒抬不起頭。最後還是蘇雲平的妻子於心不忍,三言兩語解救顏婧兒。
直到出了蘇府,顏婧兒臉都還紅得滴血。
顧景塵拉她在雪中走了一段路,趁著寒風幫她緩一緩。
夜裡下過一場大雪,天氣並不冷,兩人踩在厚厚的白雪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蘇老夫人對我照顧有加,”顧景塵道:“我初來上京時,結識雲舟,彼時蘇老夫人得知我孤身一人,每逢年節都讓元舟帶我過府用飯。”
顏婧兒轉頭看他,他側顏輪廓冷峭清俊,映著白雪,顯得皮膚白得透明。
顧景塵繼續道:“她將我當成親近的晚輩看待,因此難免會說得多些。”
顏婧兒點頭:“我知道的。”
顧景塵見她還紅著臉,莞爾,腳步停下來,從頭到尾認真打量她。
“大人看我做什麼?”顏婧兒嘀咕。
“我在想”顧景塵視線落在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上,擔憂道:“五個會不會太受累。”
“”
霎時,顏婧兒的臉頰又紅了。
此前,蘇老夫人在廳堂囑咐她多生幾個孩子熱鬨些,還比了一隻手掌出來,說生五個,五個剛剛好。
老人家的話又不能反駁,顏婧兒隻好硬著頭皮點頭。彼時偷偷去看顧景塵時,還瞧見了他眼裡的笑意。
少頃,顏婧兒支吾道:“自然是受累的,我我才不要”生這麼多。
“嗯,”顧景塵順著她的話點頭:“婧兒說了算,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這話簡直就沒耳聽了,儘管周邊沒人,但顏婧兒還是臊得不行。
她漲紅著臉:“顧景塵!你羞不羞!”
顧景塵一愣。
頭一回聽到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說出來,居然,還頗有些親切。
他牽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以後就這麼喊。”
“什麼?”
顏婧兒還羞著呢,抬眼瞪他。
“以後就這麼喊我的名字。”顧景塵溫聲道。
翻年過後,正月十八朝廷開印,顧景塵又忙起來。
顏婧兒也要開始準備行李和嫁妝,因為再過些日子,她就要搬離相府去奉陽街住。這也意味著她和顧景塵聚在一起的時間已不多。
對於此,兩人都很默契,每每忙完都會問一嘴對方在做什麼,若是得閒,便過去見麵。不過,大多都是顏婧兒去百輝堂見顧景塵。
在書房裡,顧景塵處理庶務時,顏婧兒就窩在旁邊的軟榻上看書。
對了,年後,顧景塵的書房就多了一張女子歇息的軟榻,專門給顏婧兒準備的。屬官們瞧見了當沒瞧見,隻暗地裡揶揄打趣。
沒人的時候,顧景塵會抱著顏婧兒在書架後頭親昵一會兒。
書房後頭有好幾排書架,且屋子裡有地龍,無論哪個角落都暖和。顧景塵抱著人抵在書架上,光線幽幽地從書架縫隙透過來,昏暗狹小的空間裡,兩人氣息火熱交融。
顏婧兒發現顧景塵親吻後,眼角會發紅,紅得像個惹人憐愛的男妖精。
這種時候,顏婧兒就格外喜歡親他眼角。
顧景塵有時候將她抱坐在書架上,有時候直接讓她雙腿挎在腰間,他以手拖著她,好讓她方便親自己。
顏婧兒頑皮,且越來越喜歡這樣的遊戲。從一開始隻親他的眼角,到後來親他的耳朵,然後是下巴,再然後會親他的喉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