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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顏婧兒早早地就醒了,睜開眼見床簾外頭天光大亮嚇得大跳。
“什麼時辰了?”她問。
“姑娘,”香蓉的聲音迷迷糊糊地從外間傳來:“才剛到卯時呢,還早。”
“哦,”顏婧兒又躺回去,差點以為錯過了敏陽郡主的茶宴。
“昨夜下了雪,外頭一直亮如白晝,難怪姑娘看岔了去。”香蓉問:“姑娘怎麼醒這麼早?還能再睡會兒的。”
“我睡不著了。”
顏婧兒靠在枕頭上,盯著床簾上的銀絲繡花看。昨夜做了一整宿的夢,都是夢見顧景塵那物件。
她跟搓洗衣裳似的,搓了一宿,累得精疲力儘,直到這會兒想拉高被褥都還覺得手酸乏力。
那廂香蓉也睡不著了,窸窸窣窣地收拾起床,走進內室,問道:“姑娘可要起?”
“嗯,喊人端水進來吧。”顏婧兒吩咐。
香蓉去了,但才走出屏風,聽見裡頭嘶地一聲喊疼,她又走回來,趕緊掀開床簾去瞧。
這一瞧嚇了大跳。
“姑娘被蚊子咬了?”
顏婧兒的寢袍敞開些許,白嫩的肌膚上露出幾個紅痕來。
“也不對...”香蓉搖頭,兀自嘀咕道:“大冬天的怎麼會有蚊子。”
顏婧兒羞得很,將衣襟扯緊些,說道:“你快去端熱水,我一會兒還得去敏陽郡主府上。”
“是,姑娘稍等。”香蓉去了。
等香蓉端水進來,屋子裡也重新然起了新的炭盆。顏婧兒不讓丫鬟服侍,自己進了淨室洗漱。
她慢吞吞地解衣衫,對著鏡子瞧了眼,想起昨晚,他那張俊臉就埋在這裡,臉頰不自覺地就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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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婧兒搬到奉陽街的第三日,就收到了敏陽郡主的帖子,是請她過去吃茶的。也不是什麼重要的宴席,純粹是相熟的姑娘們聚在一起吃茶說話。
敏陽郡主的婚期定在八月,比她遲三個月,因快出嫁想著沒多少閨閣時光,她便可著勁兒地三天兩頭請吃茶。
此前顏婧兒忙,也沒空去赴宴,如今搬來奉陽街後倒是得了點空閒。
吃早飯時,得知顧景塵一大早就離開了,說是回常府街處理庶務,顏婧兒點點頭,吃完早飯就帶著丫鬟出門。
到了敏陽郡主的花廳,裡頭果真就坐了四五個貴女,見她進門,紛紛明裡暗裡打量。
顏婧兒覺得奇怪,往回又不是沒見過她,如何就是這副神色打量來打量去的?
但等吃了幾杯茶,敏陽郡主陪她去恭房時,悄悄說了句:“外頭的那些話你莫放在心上。”
“什麼話?”顏婧兒不解。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敏陽郡主停下來,見她麵色不似作假,勸道:“不知道便算了,反正不是什麼好話,我才不信顧大人是那種人。”
顏婧兒狐疑地問:“郡主到底聽說了什麼?”
“哎呀,”敏陽郡主擺手:“自然是些不太好的,但也無礙,文臣名仕,哪個沒點八卦逸聞,你不必在意就是了。”
顏婧兒心頭悶悶的,想著晚些讓人去街上打聽打聽。
再回到花廳,她也沒多少興致吃茶,那些個貴女們有的本就隻是表麵上與她交好,暗地裡對她嫉妒不服,今日說的話更是有點夾槍帶棒、看好戲的意味。
惹得她更無心思,索性沒坐多久就與敏陽郡主辭彆。
回到奉陽街,顏婧兒讓稔冬出趟門,在她耳邊吩咐了一通,自己則心思不寧地睡了個午覺。
但沒曾想,這一覺睡得有點久。許是昨夜跟顧景塵穿薄衫鬨得太晚的緣故,她睡醒來時頭重腳輕的,說話都啞了幾分。
“稔冬回了嗎?”她問。
“申時就回了,”香蓉說:“不過見姑娘還在睡,她便又去了趟常府街。”
“去常府街做什麼?”
“甄嬤嬤讓稔冬姐姐去取姑娘的貼身衣物,哎呀....”香蓉進來見她臉色有點白,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姑娘生病了?”
“許是昨晚染了風寒。”顏婧兒點頭,吩咐道:“去沏熱茶來,我喝些熱茶就好。”
這一病不算嚴重,請大夫來開了副方子,吃了碗藥後就好了許多。隻不過顏婧兒頭腦昏昏沉沉,上午吩咐稔冬的事也忘得一乾二淨。
直到傍晚看見顧景塵才想起來。
顧景塵腳步匆匆,進門就拉著她的手:“婧兒病了?”
“已經吃過藥,這會兒好了許多。”顏婧兒問:“大人忙完了?”
“嗯,我一會兒陪你吃晚飯。”
兩人在炭盆邊坐下來,閒聊了會兒,顏婧兒想起敏陽郡主的那番話,幾度想問問他。
猶豫片刻,正欲開口時,小廝過來稟報說有客人來了。
客人?
顏婧兒搬來奉陽街,也沒跟誰說過這事,正愣怔著呢,就見顧景塵起身,囑咐她稍等,他去去就來。
哦,原來是顧景塵的客人。
顏婧兒百無聊賴地等了許久,最後顧景塵派人過來傳話,說讓她先吃晚飯,莫等他。
稔冬還沒回來,她心情莫名地有點煩躁,吃過飯後,索性披鬥篷出門散步消食。
“這麼晚了,姑娘還要出門?”甄嬤嬤勸她。
“嬤嬤,我就去院子裡走一圈,香蓉陪著呢。”
主仆倆提著燈籠沿著遊廊走。
入夜後,雪花斷斷續續地從空中飄下來,在燈光下還能瞧見絮絮紛飛的影子。
“大人是在見誰?”顏婧兒隨口問。
香蓉搖頭:“奴婢不知,那人天黑了才來的。”
她話音一落,不遠處就聽見顧景塵說“慢走”。
顏婧兒駐足,抬眼去看,隻來得及瞧見一個清瘦挺拔的背影,穿著玄色鬥篷戴著兜帽,大步拐出拱門。
那廂,顧景塵也瞧見了顏婧兒,他不緊不慢朝這邊走過來。
“婧兒怎麼出來了?”
“屋子裡燃炭盆悶得慌,我出來走走。”
她嘴上這麼應著,心裡卻是在琢磨適才看到的那個背影,似乎在哪裡見過。
直到顧景塵攜她走回屋子,她才恍然想起,適才那人的背影,與之前在南城湖畔賞梨花時,遇到的那位景王殿下相似七八分。
顧景塵吩咐人端飯食進來,拉著顏婧兒在桌邊坐下:“再陪我吃些。”
“大人為何不留客人一道吃晚飯?”顏婧兒問。
“那人有事忙。”
“哦。”
“婧兒心情不佳?”顧景塵問。
顏婧兒心緒確實有些躁動不安,但她歸結於過兩日就要來癸水的原因。
她淡淡搖頭:“不礙事。”
顧景塵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開口道:“若是婧兒聽到風言風語,不必當真,隻管信我就是。”
顏婧兒心頭一跳,恰巧這時,聽到外頭香蓉稟報說稔冬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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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寶子們,評論D調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