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1 / 2)

馳厭在開會,他手機叮咚一響,馳厭瞥了眼,是馳一銘發來的消息。

他抽回視線,目不斜視,讓人事部抓緊時間整改。

會議開完已經晚上八點了,馳厭擰眉,揉揉眉心。

水陽追上來:“boss,你的手機沒帶。”

“謝謝。”馳厭接過來,點開手機,裡麵是幾條未讀的消息。

【哥,你彆總那麼忙,有空也來醫院看看薑叔唄。】

【來的時候避著點穗穗啊,她有些怕你,你知道的,畢竟你不愛笑嘛。】

馳厭抿住唇,繼續往下翻。

【哦,忘了給你說,今年國慶節,我和穗穗就要訂婚了。我知道你很忙,但是到時候你彆缺席啊。】

這幾條消息後麵,拍攝了一段短短的視頻——

視頻裡,少年攬住少女的肩,笑眯眯說:“來穗穗,為表誠意,你親自請咱們哥哥來婚禮。”

少女看著鏡頭,晶瑩的眼睛十分清透。

她長了幾次嘴,都沒能喊出那聲“哥哥”,憋得臉頰通紅。

馳一銘挑眉,對著鏡頭慢慢說:“哥,穗穗比較害羞,你見諒。”

馳厭看完這一段,關上手機,閉了閉眼靠在後車座上。

他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什麼。

水陽視線餘光也看見了這一段:“馳少要結婚啦?嘖,這姑娘挺好看的。”

馳厭沒說話。

水陽拿著文件問他:“那boss你要去醫院還是回家?”

這段時間公司很忙,畢竟是年輕的上市公司,裡裡外外有許多事情需要處理。但是馳厭有空總會去醫院坐坐,水陽都習慣了老板去探望一個中年男人,所以下意識問這句話。

然而這次馳厭冷冷道:“不去醫院,回吧。”

司機得了令,往馳厭家的方向開。

水陽察言觀色,納悶地想,他不過問了一個很普通的問題,boss生什麼氣?怎麼情緒一下子不太好了?

半夜下了一場雨,電閃雷鳴中,薑穗猛然睜開眼睛。

她額頭沁出細細的薄汗,眼神還有片刻空濛。幾乎下意識的,她伸手摸了摸身邊位置,醫院陪護的床冰冰冷冷,沒有另一個人的體溫。

!薑穗急促地喘著氣,點開手機看日期。

等她腦子清醒一些了,她吃驚地看著這個日子。

她做了冗長一個“夢”,夢到她重新回到九歲那年,命運和現在大不相同。她見證了如今r市人人皆知的大佬馳厭成長史,最後還成為了他的妻子。

婚後他把自己疼到了心尖尖上。

然而這個“夢”太過真實,真實到比她如今身處的壞境還要清晰幾分。

她下床倒了一杯涼開喝,才平複了急速的心跳。

睡不著,薑穗乾脆翻開雜誌。這是約莫兩周前外麵發的財經雜誌,薑穗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扔,她翻到人物訪談那一板塊。恰好就是講馳厭的。

訪談自然沒能請到馳厭,他如今的身價遠遠不是這種小雜誌社能請到的。撰稿人把仇厲的成長經曆洋洋灑灑寫了幾大篇,當然大多數是腦補或者猜的。

馳厭捐助建立了許多希望小學,讓山村沒有書念的孩子都可以去讀書。還有許多疾病幫助機構,給人帶來生的希望。

他在紙上的形象偉岸,然而他從不借助於這些嘩眾取寵,他幾乎從不出現在公眾前。

甚至有媒體猜測,這位富豪已經四五十歲,說他和藹慈祥。

今晚前,薑穗看到這些臆測想笑。在她眼裡,這個男人冷漠孤高,他偶爾會來醫院探望薑水生,然而幾乎很少與她說話,每次說話都是冷冰冰的語氣。隻不過馳一銘特彆喜歡在他麵前和自己“恩恩愛愛”。

薑穗一直覺得,他是討厭自己的。

可是那個真實的一輩子,讓她看清了許多事情。

這感覺太奇妙,就像是突然有一天有人告訴你,最討厭你的那個人其實特彆喜歡你。

理清事件始末,薑穗決定下次馳厭來醫院時和他攤牌。

她暗暗咬牙,馳一銘這個混賬。撒謊騙她肝源是他找的就算了,偏偏他一直說馳厭有多討厭自己。更甚者,他今天笑嘻嘻掐住她下巴,不容置否宣布,十月訂婚。

訂婚?他和鬼訂婚去吧。

她要讓馳厭打死他。

可是一直過了一個星期,馳厭也沒來。

馳一銘倒是天天來,他來了就搖頭歎息:“唉你彆介意啊,我哥確實不太喜歡你,但是沒關係,又不用他喜歡,我喜!喜歡你就成了。”

薑穗:嗬嗬。

九月下旬,薑穗終於在給薑水生買晚飯的時候看見了馳厭。

他穿一件薄的灰色風衣,從醫院經過。

薑穗看見他,竟然有種久久被冷落委屈的感覺。

她喊他:“馳厭。”

聲音並不算大,男人卻一瞬間停住了步子。

薑穗蹬蹬蹬跑到他麵前,抬頭看他。

這樣的差彆讓她有一瞬不確定,他真的喜歡她嗎?

那種像大海一樣厚重深沉的愛,如今也同樣存在嗎?

本章節

男人煙灰般的瞳孔靜靜看著她:“什麼事?”他說話時眉頭蹙起,很容易讓人覺得不耐煩。

薑穗鼓起勇氣:“我不想嫁給馳一銘。”

他看著她,半晌薑穗聽見他冷冷淡淡的聲音:“關我什麼事。”

他往地下停車場走。

薑穗開始懷疑人生,那個真實得不得了的夢是假的嗎?他為什麼能傲慢成這個樣子?

她摸摸心臟。

不是假的,她看見他會覺得委屈,想讓他抱抱,也會抑製不住心動。

她跑到停車場。

男人坐在車裡抽煙,不知道為什麼,他沒有啟動。

馳厭沒想到她會跟過來,他摁滅了煙。

直視車窗外委屈巴巴凝視他的“小麻煩”。

馳厭最近心情確實不好,整日整夜工作,才不用去想些不屬於他的事。今天薑穗來給他說不想和馳一銘訂婚,他心臟重重跳了一下,隨後恢複平靜。

經常收到馳一銘“秀恩愛”的照片,馳厭知道,馳一銘和她感情似乎很好,這種氣話,隻是小姑娘鬨脾氣而已。多半一銘有哪裡得罪她了,要是自己當了真,那才是真的好笑。

那些從不對人說起的齷齪心思,無處躲藏時才顯得最為低賤。

想到這些,他內心煩躁,語氣也不善:“你要什麼去和他說,和我說做什麼?”

少女愣愣看著他,水汪汪的眼睛委屈得仿佛下一刻會落淚。

他指節!微微泛白,卻依舊冷冷看著她。

她搖搖頭,趴在車窗前,看著他冷漠的眼睛,軟聲說:“因為你喜——歡我。”

馳厭身體猛然僵住,還有片刻被人戳穿的狼狽。

薑穗偏頭:“是嗎?”

薑穗明亮的看著他,帶著淺淺的笑意。她也不說話,看著馳厭摸出手機,半晌也沒解開鎖。

男人腦子顯然亂成一團,即便麵上麵無表情,可是他的思維已經出賣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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