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四小姐太牛逼了,一隻手裡握著筆就算了,另一隻手裡居然拎了把大錘子!
這不鬨呢麼!她打哪兒變出來的這麼大一把錘子?剛才喝茶的時候沒見她帶著武器啊?
沒有人知道,在接近外城時路過一片梅園,夜溫言隨手薅了兩把臘梅花揣在袖袋裡。
以花化萬物,以花催萬法,這是玄脈夜家最後一任家主天大的本事。
眼下隻用來化一隻筆,再化一把大錘子,簡直再容易不過。
人們眼瞅著夜溫言輪起大錘砸向肅王府的圍牆,一下一個窟窿,兩下就塌了一片,隻覺這一日過得當真是物料十足,若是每天都能這般精彩,臨安內城的氣氛到也能輕鬆活躍不少。
夜二老爺已經被這一幕驚得目瞪口呆,二夫人蕭氏也徹底傻了眼,心裡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夜溫言雖然沒死成,但腦子肯定是壞了吧?
從前的夜四小姐雖然被老將軍寵得飛揚跋扈,也敢當街踹人,但從沒聽說她能跋扈到跟皇子叫板,更何況是這六皇子。
夜溫言從小就中意六皇子了,這是臨安城人人皆知的事情。她見著六皇子就臉紅,見著六皇子就不敢抬頭,雖然平日裡不饒人,甚至有幾次她聽說六皇子留戀煙花之地,還找上門把人家紅姑娘給罵了一頓。
可夜溫言不管怎麼鬨,從來都沒鬨上過肅王府來,也從來不曾當著六皇子的麵,表現出半分強勢之態。
所以今日這事不對勁,蕭氏越看夜溫言越覺得不對勁。這不止是腦子壞掉了,這有可能還中邪了。對,就是中邪了,不然為何她總覺得這丫頭從裡到外都冒著一股子邪氣?
圍牆砸倒一片,圍觀的人幾乎要忍不住為她叫好喝彩。但礙於六皇子就在這兒,這聲好就沒敢喊出來。
六皇子權青祿也是被砸懵了,直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正在遭遇什麼,當即就衝上前去,一把將夜溫言的手腕給握了住,能殺死人的恨意瞬間迸發出來——“夜溫言!你找死!”
夜溫言的動作停了下來,她瞅瞅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突然就笑了。隻不過這個笑容陰嗖嗖的,看得讓人發冷。
“彆跟我動手動腳,你不過就是我的堂姐夫,還沒當成。離我遠點兒,再廢話我就把這大錘子輪你臉上,砸到你娘都認不出你是誰!”
說完話時,也不怎麼的,六皇子就覺得握在手裡的手腕冰冷刺骨,好像握著的不是個人,而是一塊冰柱,冷得他的手指頭都僵硬了。
夜溫言往前湊了半步,離得他近了些,聲音也壓得更低。
她說:“權青祿我告訴你,咱倆的帳還沒算呢,姑奶奶今兒先算家裡的帳,我們倆那筆,回頭我再跟你好好清算。”說到此處,聲音突然揚了起來,“請六殿下站遠些,彆傷著自己!”
砰!又是一錘子輪了開,臨街的這一片牆嘩啦一聲全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