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的長刀已經跟隨入葬,穆氏手裡提著的這把不是老將軍留下的,而是穆氏當初嫁進一品將軍府時,隨著嫁妝一起帶來的。他清清楚楚地記得,當初老爺子一看到這把大刀就哈哈大笑,連聲說:不愧是我夜家的兒媳,要的就是這種氣勢。
穆氏是武將家庭出身,本就是個野性子,武刀弄槍十分在行。隻是這些年做了一品將軍府的當家主母,就不得不把本性收斂,儘可能的展示給外人一種雍容華貴又沉著穩重的印象。
可實際上她哪有那麼沉著穩重,她最是一言不合就想打一架的脾氣。這麼多年她早就夠夠的了,如今沒了束縛,誰欺負了她就必須當場還回去。否則她的兒女們該如何在這個家裡生存?否則她們一家人還不得被這座將軍府給吃了?
“夜景盛,我問你話呢?你們要上哪去?”穆氏站得筆直,那股子一夫當關的氣勢拿捏得死死的,“我女兒還沒回來,你們這些罪魁禍首想往哪兒跑?今兒想出去可以,和我打過一場再說,能打得過我,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打不過就給我老老實實在院子裡待著。沒有吃沒有喝,直到我女兒回來為止。若是我女兒不回來,我穆千秋就把你們餓死在這。”
“你敢!”夜景盛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穆千秋你這個瘋婆子,你有病吧?”
說著話就要上手去扒拉那把大刀,可惜穆氏哪能讓他如願。既然已經撕破了臉,已經打定主意要把二房一家堵死在奇華閣,她就沒必要再跟對方客氣。
於是一把大刀立即揮舞起來,刀刀砍向夜景盛,一絲一毫情麵都不留。
刀刀都下了死手,要不是夜景盛躲得夠快,穆氏這幾刀揮過去就已經把他給砍死了。
“瘋婆子,你給我住手!”夜景盛步步後退,終於退到了院子裡頭,穆氏這才停下手來。
蕭氏嚇壞了,尖著嗓子問穆氏:“你想殺人不成?”
穆氏立即回道:“殺人又如何?就行你們殺,不行我殺了?蕭書白,你們兩口子乾的缺德事還少嗎?以前動不到我頭上,我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你們如果隻是欺負我,我也可以忍了。誰讓我死了丈夫,沒人再給我撐腰。但是你們現在給臉不要臉,幾次三番把手伸向我的女兒,我穆千秋再忍就不是人!”
穆氏這邊說著話,一直緊跟著她的計嬤嬤也站上前來,手裡握著一條不知是什麼材質製成的鞭子,啪地往地上一甩:“四小姐沒回來,你們卻回來了,夜家二房的人果真不要臉。兩個長輩弄丟了侄女,還好意思跟沒事人一樣坐在屋裡說話?兩位,此地無銀三百兩,四小姐的失蹤要說跟你們沒關係,怕是老天爺都不信吧?是不是非得老天爺再打個雷,把你們夫婦二人都劈個焦糊,你們才能承認犯罪的事實?”
計嬤嬤下人打扮,蕭氏和夜景盛固然知道他是誰,一時間沒敢回嘴。但夜飛舟才剛回來,哪裡知道這是什麼人。於是上前一步大聲喝斥:“哪來的老奴才!竟敢在主子麵前如此放肆?小爺才多少日子不在家,怎的家中竟還養了這種下人?”
他說話陰陽怪氣,上翹的眼角還飛了一下,看得計嬤嬤直皺眉。
“老奴姓計,泉州人士,你們出去打聽打聽,這世上能讓計氏認主的人是誰?再掂量掂量那位你們惹不惹得起。”
“惹得起也惹了,惹不起也惹了。區區奴才,小爺還怕了你不成?”夜飛舟腰間長劍一抽,身形掠動,拖著一道虛影就衝著計嬤嬤去了。
夜家小輩,除了如今的夜溫言外,武功最高者就屬這夜飛舟了。又或者說,如今沒了老太爺和大老爺在,全家上下也是夜飛舟拔得頭籌。
一見兒子上了手,夜景盛往後退了兩步,也沒說攔,也沒說不攔,隻是大聲喊了句:“小心彆傷了計嬤嬤。”這話意思就很明顯了,計嬤嬤不能傷,但是也一起加入戰團的穆氏卻是可以傷的。夜飛舟是個聰明人,隻略微一想就明白其中緣由。於是手中軟劍也不與計嬤嬤多做糾纏,隻衝著穆氏去。
穆氏功夫固定凶悍,但她從前在娘家習武,走的多是長刀長槍兵書戰法路線,是家中父親根據多年征戰經驗所傳授的。
夜飛舟則不然,他走的是江湖路線,一招一式都是江湖絕學,詭異得很。
穆氏幾招下來就敗了下風,計嬤嬤的長鞭雖然厲害,卻又怕傷著穆氏,一時無法發揮。
於是她退了出來,抽鞭子的方向一變,奔著蕭書白就去了。
蕭氏猝不及防,再加上計嬤嬤的鞭子太快,有心想躲都來不及,直接就被人卷了腰,
夜飛舟打著打著,就聽到他娘親“嗷”地一聲怪叫,再回頭一看,原本站在父親身邊的人,這會兒已經被那計嬤嬤卷到手裡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