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走了,就像來時一樣,悄無聲息地又從將軍府離開。
雖然已經知道臘月十五的伏殺是夜飛舟做的,卻終究是沒有對他做些什麼。
也不知是因為夜飛舟那副陰中帶柔的樣貌讓她下不去手,還是因為許多年前原主送去的那一包糖果,觸了她心底最柔軟的一塊地方。
前世今生,她夜溫言從來都不是什麼聖母,從來都沒有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傷害過她的人。
可卻在剛剛那一刻,聽著夜飛舟說過那些話,就特彆想要放他一馬。
那位二哥是疼過原主的,原主心裡也是真正把他當成哥哥的。隻可惜造化弄人,夜家大房二房經了這麼多年,最終竟是走到了這一步。
她放過了夜飛舟,卻也得給心裡頭這口惡氣找個宣泄口。
於是在返回炎華宮的路上,順手將仁王府的府牆弄塌了一片。
仁王殿下,先帝的第三個兒子,今年二十七歲,封號為仁,卻是假仁假義的仁。
寂靜的夜裡,臨安城晚睡的人們都聽到轟隆一聲巨響,睡著了的人也在這樣的巨響中坐起來一半。人們睡眼朦朧,誰也不知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如何鬨出這麼大的聲響來。
臨安府尹池弘方也被這一聲巨響驚著了,騰地一下就從榻上坐了起來。池夫人催促他:“快去看看吧,彆是哪裡又出了什麼事。”
他趕緊披了外袍往外走,同時大聲吩咐官差外出探查。
探查的官差很快就有回報,說是三皇子府的圍牆突然就塌了。
池弘方納悶:“怎麼塌的?這大半夜的為何圍牆說塌就塌?”
官差搖頭,“完全沒有征兆,一下子就塌了一片,連仁王府守門的侍衛都納悶呢!”官差再想想,分析說,“可能是年久失修吧?”
“屁個年久失修!”池弘方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去年才新修的!”
官差咧咧嘴,小聲說:“反正就挺邪門的,我瞅著跟肅王府塌的那是一模一樣,連府牆帶府門都一起壞了。”
池弘方琢磨了一會兒,嗬嗬笑了起來,轉身就往回走:“睡覺!今夜無事,臨安城四麵太平,什麼意外的事都沒有發生過。”
官差著急:“那明兒三殿下要是問起來呢?”
“問起來也是四麵太平!他自己的府牆修的不結實,跟本府說得著麼!”
臨安府尹哼著小曲兒回後宅睡覺去了。
夜溫言回到炎華宮時,師離淵還在大殿裡等她。見她回來立即就問:“怎麼樣?”
夜溫言攤攤手,“就那樣唄!”
“就那樣是怎麼樣?聽出了什麼名堂麼?”
她點頭,“聽出了,所以我拆了三殿下的府牆,明兒還準備把他睡覺的屋子也拆一拆。”
師離淵說:“用不著等明兒,本尊現在就給你拆。”
“彆呀!”她趕緊把人攔住,“可著一天禍害多沒意思,那得天天拆,拆著拆著他就習慣了。然後突然有一天不拆了,他保準睡不著覺。”
他聽著這話就琢磨了開,半晌問道:“你這一肚子壞水兒是跟誰學的?”
“我壞嗎?”她眨眨眼,“我不壞,我這人從來不搞陰謀,我都是來陽的。陽間人辦陽間事,繞七繞八的沒意思,要乾架就直來直去的乾,那才過癮。”
“那你為何不乾脆找那三殿下打一架?”
“我怕把他給打死了。”她實話實說,“直接動手很容易手底下沒個輕重,萬一把人給打死了多無趣?”
他問出一個關鍵:“三殿下為何要與你為難?夜四小姐跟他也有仇?”
“可能是有吧!”她開始胡扯,“你想啊!夜四小姐是魔女,又是臨安第一美人,興許就是從前三殿下愛而不得,自此就因愛生恨,得不到我就要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