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館內,封昭蓮還在那兒絮絮叨叨的說個沒完,師離淵都有點兒聽不下去了。
以前隻聽說女子比男子要話多些,可畢竟這幾百年他也沒怎麼跟女子有過接觸,所以究竟話多到什麼程度他也不知道。
今日算是見識了,這怎麼這麼能說啊?這差不多得有兩個時辰了吧?還沒說完,吃一頓飯都要講好久,參加場宮宴又要講好久,現在講到打仗,似乎這個打仗能講的就更多。
他有點兒無奈,好在有他護法,小姑娘的神識被他用靈力保護起來,否則一直長時間承受這樣的乾擾,非得走火入魔不可。
但他卻並不準備打斷封昭蓮的自言自語,因為他實在好奇她講出來的這個故事,好奇這個故事裡的人和事,好奇那個叫做大順的地方,也好奇故事的結局。
可惜故事沒有結局,因為封昭蓮死了,在結局沒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所以後麵的事情她不知,他便也不知。就隻能聽著封昭蓮一遍一遍地念叨:“姓田的到底有沒有把我和雲蕭的屍體送到玄天冥那裡去?阿珩你跟七殿下真的在那時就已經死了嗎?你來了,玄天華呢?”
如此,一直念叨到天黑,又念叨了一宿,終於在天又放亮時,封昭蓮站起來了。
師離淵抬眼看她,人也下意識地往夜溫言身邊挪了挪。
就聽封昭蓮道:“都忘記了是吧?沒關係,之前我也想不起來前世的事,不過我現在好了,我什麼都能想起來了,而且我還知道如何恢複記憶的法子!”
她邊說邊開始在醫館裡尋找起來,找來找去也沒有稱手的東西,最後乾脆搬起一把椅子。
師離淵慌了,這是要乾什麼?
“來,阿珩,我來幫你。沒事兒的,不疼,就砸一下就好,砸完了你就全都想起來了!”
說著話,輪起椅子照著夜溫言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師離淵都驚呆了!怪不得阿言說這歸月郡主的腦子有毛病,這還真是有毛病。
他氣得廣袖一揮,好好的一把椅子瞬間就化為粉末,蓋了封昭蓮一臉。
“回答本尊,你這是要乾什麼?”他是真生氣了,居然有人當著他的麵要拿椅子砸夜溫言,他是不是太久不在世間走動,以至於如今世上凡人都已經不再懼怕他了?
若真是這樣,他可不介意再提醒一下全天下還有一個他的存在。
封昭蓮也懵,一時間都顧不上自己一頭一臉的鋸沫子,隻愣愣地看向師離淵,一雙眼睛越睜越大,直大到師離淵以為她眼珠子都要飛出來,這才聽到封昭蓮“嗷”地一聲怪叫,然後一拍大腿——“北齊帝尊?你就是那位能上天入地翻江倒海的北齊帝尊?長得賊賊賊好看的北齊帝尊?對的,沒錯沒錯,隻有北齊帝尊才有靈力,才能使術法,才能把椅子變鋸沫子。也隻有北齊帝尊以堂堂男兒身,還偏愛穿紅。哎喲我去!你可彆告訴我你就是阿言的男人!”
封昭蓮樂了,“怪不得我們那個使臣死得那麼慘,那要是這個原因我就懂了,擱誰誰都不能乾,我要是你我能讓他死得更慘。不過……”她眼珠一轉,琢磨起一件事情來。
“阿言就是阿珩,阿珩是玄天冥的媳婦兒,以他們倆人那比金還堅的感情,她就算重活一世也不可能會愛上彆人的。所以你是……你是玄天冥?”
她簡直太激動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我兜兜轉轉這些年,還擔驚受怕這幾天,原來我想見的想找的人就在我身邊,老天爺也太照顧我了!”
她激動得衝過去就要跟師離淵來個久彆重逢的大擁抱,嚇得師離淵直接給自己也開了一個光盾,將封昭蓮死死隔絕在外頭。
封昭蓮一臉挫敗,“你倆可真是兩口子,前世今生都一個德行,我就是想要表達一下久彆重逢的喜悅,你躲什麼啊?玄天冥啊,咱們可是老熟人,你不帶這麼見外的。對了,是不是你也不記得從前的事?那你還能不能想起來我?我是封昭蓮,封昭蓮呀!千周的那位蓮王殿下,以前也愛穿紅,總跟雅雅在一起的,你還能想起來嗎?”
師離淵都糊塗了,之前因為故事講了很久,主要人物和人物關係他也聽了個差不多,能理出個大概來。可這雅雅又是哪來的?於是他不得不問封昭蓮:“雅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