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嚇白了臉,趕緊催著車夫換路回家,直到回了李府仍然心有餘悸,不停地念叨著:“天譴,這就是天譴啊!”還吩咐府中下人關好府門,一個外人也不讓進,更不許府裡人再提夜溫言這個人,好的壞的都不許說。
大夫人陶氏不明白這老太太是怎麼了,去了一趟皇宮而已,怎麼回來之後就跟中邪了似的呢?但她實在也沒心思管老太太是不是中邪,她隻想知道這一趟皇宮去得順不順利,似乎回來得有點快啊?於是跟著進了前堂,待老夫人坐下之後便問道:“母親,小姑那邊怎麼說?”
李老夫人一聽這話,抄起下人剛端上來的茶就往陶氏身上撇。可惜撇歪了,沒砸著。
陶氏不明所以,當時就皺了眉:“母親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怎麼了你不知道嗎?”李老夫人幾乎是在吼了,“老身這輩子頭一次被攔在宮門外,以往即使深夜入宮,有笑寒在,禁軍也從不敢攔。可這次是笑寒自己不見我,是我的女兒不肯見我了!”
老夫人都快氣哭了,陶氏又緊著問了句:“小姑為何不肯見母親?”
“你還好意思問?”李老夫人直指陶氏,“為什麼你不知道嗎?你們放棄了她,反過頭來還要讓她幫你們撈人,好事都讓你們占了,還要豁出去我這張老臉,你們究竟是何心腸啊?當初你們施粥,我不同意,你們招人住到家裡,我也不同意。可你們既然已經做了,那就咬著牙也把好事做到底,卻為何還要去貪那夜溫言的功勞?”
李老夫人真覺得兒子一家是一群傻子,“貪也就罷了,做事還不利索,藏個人藏不好,藏張銀票還藏不好。你們既然藏不好為何不把人殺了?又為何不把銀票燒了?還為何要貪那一顆藥丸一百兩的銀子?你們是有病吧?”
陶氏也覺得這件事做得欠妥,麵對老夫人的責罵便也不吱聲,安安靜靜聽著。
老夫人氣得肝兒都疼,“現在致遠和嫣然被關在牢裡,一個大姑娘進了牢房,你們還指望她今後有何出息?李家聲名一敗塗地,府裡也冷清了,也沒人來住了,這就是你們想要的結果?這就是你們豁出去了跟笑寒翻臉,也要堅持去走的路?簡直是胡鬨!我們李家在臨安城乃至整個北齊,都是有頭有臉的家族,致遠是李家長子,他的妹妹是當今太後,這讓李家的臉往哪擱?今後還如何在臨安城立足?”
老夫人劈裡啪啦罵了一通,陶氏也開始害怕了,她求老夫人:“請母親想想辦法。”
老夫人卻搖頭,“老身沒有辦法,老身的辦法就是讓笑寒想辦法,可是你們要臉嗎?笑寒的兒子是六殿下,如今這位皇帝早晚是要下來的,你們卻巴巴的把女兒送過去,想讓她將來進宮,那笑寒還能再管你們?行了,你回吧,被抓進去的是你的丈夫和女兒,辦法你自己想。老身乏了,要歇了。”
陶氏走了,走得很慢。她心裡頭不停地琢磨著一件事,那就是:明明關在府中柴房裡的人,為何會在醫館被搜出來?明明放在嫣然屋裡的銀票,又為何會出現在醫館裡?這是鬨鬼了不成?又或是有人做假,抓起來的是假安順,銀票也是假的?
她匆匆往柴房走,一開門,屋裡是空的,甚至連綁安順的繩子都不在,隻留一屋狼藉。
再去李嫣然屋裡,銀票也不在原本的位置,就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醫館搜出來的人和銀票都是真的,那麼就隻有一種可能——家裡出了內鬼!
這一夜,李家是在唉聲歎氣和相互埋怨與猜忌中度過的。而神仙殿那頭,夜楚憐則是在幫權青城做記錄,把說到的提到的都寫下來,落在筆頭上,便於以後翻看。
天快亮時,吳否提醒權青城該準備上朝了。
權青城便對夜楚憐說:“你彆急著走,朕讓宮人傳早膳過來,你在這裡用過早膳再回去。”
夜楚憐忙說不了不了,還強調叫人看見了不好。說完就要起身告辭,結果可能是一個姿勢坐久了,這冷不丁一起來,下晌跪腫的膝蓋鑽心地疼了一下,疼得她直接就又坐了回去。
權青城嚇一跳,趕緊問她:“怎麼了這是?迷糊了?”
她搖頭,“沒事,就是起猛了。”
吳否卻看出門道來:“五小姐膝上是不是有傷?”
“恩?”權青城微微蹙眉,“膝上有傷?何人所傷?”,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