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飛舟都懵了,這個妹妹古靈精怪,心裡啥都懂,所以想找他去跟三殿下商量事這個他能理解,可是要山頭是怎麼個意思?這是貴戶千金不愛當了,要上山去做匪?不能啊,做匪也不能在天子腳下占山為王,這好好的要山頭乾什麼?
他把這話問了出來,夜溫言就說:“我不當山匪,隻是想種花,我喜歡花。”
他就更不明白了,“山上本就有野花,你喜歡的話,等開春了隨便去采就好了。那些山雖是記在他名下,可畢竟他也隻是囤著,沒做什麼用途,沒聽說不讓人上去玩的。”
“那不一樣。”夜溫言擺擺手,“自己的跟彆人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東西隻有握在自己手裡才踏實,何況野花還是太少,我得種多多的花,大量的花,不浪費第一寸山地,能種的都種上。所以山頭拿過來就還得改造,可我總不能在彆人的山上改造,除非把山給我。我都打聽了,京郊的山頭基本都讓三殿下給占了,我也不知道他為啥那麼愛占山,可能是他想為王。那我就更得買了,省得他以後囤山造反。二哥你幫不幫我?我可以花銀子買的。”
他想說沒聽說囤幾座山就能造反的,何況要真想造反,就算他去求也不一定能求得到。
再者,造不造反跟你個小姑娘有什麼關係?你咋那麼向著宮裡那小皇帝呢?
但這些話他隻是心裡想,嘴上卻沒說,隻道:“我以為你找我去說,是想不花那份買山的錢。可若是要花銀子買,那你自己跟他買去不就行了。”
“不行不行。”夜溫言連連擺手,“我去找他可不見得能賣。他又不缺銀子,何苦賣掉地皮去換銀子呢?而且如果他不是為了囤山造反,那很有可能就是在給自己攢家底娶媳婦,那就更不能賣給我了。所以這事兒得二哥你去說,你就說那幾座山你不要,讓他賣了吧!”
夜飛舟想打人了,“死丫頭你揶揄我上癮了是吧?他賣不賣山關我何事?”
她趕緊哄:“二哥彆生氣,我年紀小不懂事,瞎說呢!隻求二哥幫幫忙,實在是因為我跟他不熟,我怕他不賣我。而且我這人脾氣不好,萬一他不賣我,我一生氣再把他的王府給拆了怎麼整?都拆了臥寢了,再拆他可能就沒啥地方可住了。”
夜飛舟沒聽明白,“你說什麼?拆臥寢是怎麼回事?你拆仁王府的屋子了?什麼時候?”
她抽抽嘴角,“二哥你聽錯了,我是說萬一,萬一我生氣了拆屋子就不太好,畢竟我拆過肅王府。對,我剛剛說的就是肅王府,你知道我拆過肅王府吧?”
夜飛舟目光中就帶了探究,就覺得這丫頭沒跟他說實話,但架不住夜溫言不想再談這個話題,隻扯著他胳膊撤嬌:“求求二哥哥,就幫我這個忙吧!隻要你去找他,他一定就能點頭,他不給誰麵子也得給你麵子。再或者你就跟他說,這山必須得賣我,要不賣的話我就天天在家裡給你臉色看,給你氣受,三天兩頭找你麻煩。”
他哼了一聲,“你找我麻煩關他何事?”
她眉一挑,“明人不說暗話,你說關他何事?好了好了,你快去吧!好歹我治好了你的腿。快去,現在就去。”
“現在?小四你是不是太著急了?現在這大半夜的我怎麼去?”
“你有武功,自然是悄摸摸的飛簷走壁離開一品將軍府。至於怎麼進仁王府,那我可管不著了,二哥自己看著辦。好了快走吧,我也得回屋睡覺了,太困。”
她推著人就往門外走,夜飛舟實在無奈,“好好我去,我莫要再推我了,一會兒把你大哥吵醒我看你如何交待。”
夜溫言吐吐舌頭,聲音果然放輕了許多,“我聽二哥的,也謝謝二哥幫我走這一趟。二哥早去早回也早點休息,明兒再找我說話。當然,如果你想直接歇在那邊,我也是樂意的。”
夜飛舟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隨手抄起個東西就要打她,被夜溫言輕鬆躲了。
夜飛舟無奈,“你這功夫還真是……罷了,快快回去休息,我去仁王府給你問問。”說罷便走,走兩步又回過頭來,認認真真地說,“今晚一定回來。”
她看著夜飛舟身形一晃消息於夜幕,不由得失笑,“還說我的功夫,你這功夫也是真的好。我若非身帶靈力,隻憑單打獨鬥,興許還真是打不過你。”
她離開玉京園,獨自往回走。其實並不怕院中人有所察覺,因為來的時候就已經施了術法,讓人們睡得更沉,夢得更好。
一路行回自己的院子,還差兩三步進院兒時,忽然聽到敲更的聲音。
這是夜府的習慣,每晚都有家仆行走敲更,以提醒晚睡的主子們到了什麼時辰。
以往夜溫言從不理會這更聲,今晚的更聲卻讓她全身發寒。
確實是發寒,不是假寒,是真寒,因為子時到了。
靈力瞬間全部卸去,那種感覺就好像突然一下子抽空了身體力氣,整個人虛脫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