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腳,做了個深呼吸,脖子上的暖玉也添不了幾分暖意,她冷得牙齒打架,就想立即鑽到被窩裡抱著湯婆子取暖。可就這麼幾步路,走得卻異常艱難。
人在發燒的時候就會特彆冷,那種冷是隻要動彈一下都會全身發抖的。被子掀個角都冷得不行,何況她人還走在冬夜寒風中。
計奪計蓉也不知是從什麼地方出來的,總之她才一進院兒那二人就晃到了近前,也不說話,就跟在她身後往前走。
正屋門口,墜兒坐在台階上打嗑睡,計嬤嬤就在邊上站著,還騰出一條腿來給墜兒墊一下時不時歪倒的腦袋。見她回來了趕緊推了墜兒一把,然後快步上前行了禮道:“小姐可算回來了,大夫人在屋裡呢!”
她愣了愣,“母親來了嗎?幾時來的?”
計嬤嬤又道:“天剛擦黑就過來了,這兩日都是如此。小姐您是去炎華宮了嗎?”
她點點頭,“恩,師離淵在煉器室,我去陪陪他。”
計嬤嬤聽了就笑,“帝尊大人已經有許多年都不曾煉器了,聽聞他老人家在天地靈力還在時,可是超品級的煉器大師,天下第一。”
計蓉跟著補充:“何止煉器,帝尊大人煉藥的品級也很高,製符更是一絕。這些都是典籍有記載的,帝尊大人可厲害了。”
計奴對帝尊是天生的崇拜,隻要一說起帝尊就會覺得十分驕傲自豪。到是睡眼朦朧的墜兒盯著夜溫言看了一會兒,越看越驚,“小姐這是怎麼了?是不是病了?為何眼睛都不太能睜得開?”說完就去拉她的手,“呀,這手怎麼這麼涼?先前不是都好了許多嗎?這怎麼又涼了?小姐您可彆嚇我,奴婢瞅您這樣子,似乎跟先前那回差不多呢?”
聽墜兒這一說,計嬤嬤就有點兒慌了,趕緊也去拉夜溫言的手,拉了就沒放開,直接往屋裡拽。“小姐快進屋,屋裡銀炭一直燒著,暖合得很。墜兒跟計蓉去備水給小姐沐浴,老奴扶您進屋跟大夫人說說話,彆說太多,早點休息。”
說完又不太放心,便同計奪道:“拿著計奴的牌子,去請個太醫吧!”
夜溫言趕緊把人攔住,“不用請太醫,我睡一覺,明兒再躺一天,自然就好了,你們聽我的就是。”再對計嬤嬤道,“嬤嬤不用陪著我,我去跟母親說說話,一會兒水好了叫我。”
屋裡,穆氏聽到聲音迎了出來,一看到夜溫言當時就哭了。就捂著臉哭,也不往前走,最後乾脆蹲下,哭得叫人揪心。
她便隻好走上前,也蹲下身來,強忍著沒打冷顫,儘可能撐著力氣同穆氏說:“我知道母親為什麼哭,也知道母親為什麼在屋裡等我。您是怕我不回來了是吧?放心,我說過不會離開您,那就一定不會離開。除非哪一天母親說您不認我了,讓我走,那我便會立即消失,咱們此生再不複相見。”
“言兒!”這話讓穆氏的情緒再度崩潰,一把將麵前的女兒給抱住,哭得十分大聲。
她禁不住穆氏的力氣,一下子坐到地上,冷得直打哆嗦。
穆氏卻沒感覺出來,還以為是自己哭的太狠,這才連帶著懷裡的女兒也跟著抖。
計嬤嬤看不下去了,趕緊上前勸:“小姐都回來了,大夫人就放心吧!今兒太晚了,您再哭怕是要把其它院兒的人都給哭醒,那可就不好了,他們還不知道四小姐這兩日不在府裡呢!不如明日再一起說話,眼下過了子時,再不去休息誰都受不了。”
穆氏其實是不太想走的,也不想放開這個女兒。但她又覺得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女兒,自己如果太不識好歹會遭人厭煩。便隻好鬆了手,由著計嬤嬤將她扶起來,再交給計奪去送。
夜溫言這才想起來問了句:“母親身邊的侍女呢?”
計嬤嬤便說:“大夫人就沒帶,這兩日都是一個人來的。那天小姐走後大少爺就過來了,說了二小姐一頓,二小姐氣得又發了一陣瘋,把大夫人和大少爺全都給罵了。唉,這也不知道是造了什麼孽,親女兒成了仇,以後可怎麼辦才好?小姐快進屋吧,外頭冷。”
夜溫言這頭忍著難受沐浴,再打著哆嗦終於進了被窩。棉被蓋起來的那一瞬間簡直不要太幸福,眼睛一閉立即就昏睡過去。
計嬤嬤沒敢離開,就拿了個墊子在榻邊坐著,替她守夜。
而夜飛舟那頭則已經進了仁王府,果然如夜溫言所說,是飛簷走壁翻牆進去的。
人才一進去就被仁王府的暗衛發現了,但同時也發現來的人是夜家二少爺,便也沒說什麼,隻一路跟著他往後院兒走。直到看著夜飛舟站在三殿下原先住的院子裡發呆,這才不得不從黑夜中現身出來說:“二少爺不知,年前有一天晚上,殿下睡著睡著突然就塌了屋子,好在床沒塌,要不人可就不好說了。”
夜飛舟當時就有立即回府的心,合著那死丫頭說的都是真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