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奪雖不明白夜溫言為啥要去找俞家庶小姐的相好的,但主子的吩咐對他們來說那必須無條件服從,於是問也沒問,轉身就走了。
待到她早飯吃完,去吉祥鋪買點心的丫鬟阿立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消息——
“奴婢在吉祥鋪子排隊時,聽到排在前麵的兩個人議論,說是刑部有一位六品的主事被革了官,這幾日就要搬離京城,可她家夫人還在外頭欠著賬沒結清呢!另一人就問是大夫人嗎?她便說不是,是俞家的一個妾,但逢人就擺架子,喜歡人家叫她俞夫人。生意場上要賺錢,便也順著她的心,說兩句好聽的叫兩聲俞夫人,她一高興就能多買些。等快輪到奴婢買點心時,就又聽到吉祥鋪的人說俞家也欠著鋪子裡的賬,這兩天得趕緊去要回來。奴婢合計俞家上咱們府上來鬨過,就跟小姐說一聲。”
夜溫言很高興聽到這個消息,“知道議論這話的兩個人是哪家的嗎?”
“知道其中一個,是在順天大街開萬福樓的劉家,說欠賬應該就是欠那萬福樓的賬。”
夜溫言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萬福樓是內城的一家首飾鋪,不算最好的,一般就服務於五六品、最多四品的官戶家眷。她將這事兒記了下來,待到要出門時便對計嬤嬤說:“嬤嬤一會兒往那萬福樓走一趟,打聽一下俞家欠賬的事。若能多問一些,便再問問除了萬福樓和吉祥鋪,他們還欠了誰家的錢。”
計嬤嬤點頭:“老奴這就去,打聽好了便往尚書府去接小姐。”
一行人分了幾路,計奪去外城,計嬤嬤去順天大街,夜溫言則帶著墜兒和備好的半車禮物往尚書府去。
內城的重建速度很快,朝廷不差工錢,外城工匠又都帶著一顆感嗯的心,做起活來又專業又賣力。短短幾日,就已經將內城的主要街道修整完畢,甚至還修完了一多半臨街的鋪子。
尚書府本來損壞就不大,經過稍稍修整,今日再看已經與年前沒有什麼兩樣。
她到時,江逢上朝還沒回來,江夫人和江婉婷倒是都在家。一聽說她來了兩人很是激動,江夫人立即就吩咐廚下備膳,說什麼也要留她用過了午膳再走。
夜溫言推了幾次實在推不過,再強烈拒絕就顯得不好了,便隻能答應留下,然後告訴江婉婷張羅下人,把車裡的東西往外搬。
江婉婷就說她:“上我們家來還送什麼禮啊!以前你來過那麼多回,也沒見你這樣見外過。合著這規矩是要立起來了是吧?那往後我去你們家我也帶著禮去,咱們都客氣客氣。”
她聽了就笑,“也不是什麼值錢的,吉祥鋪子的點心,你不想吃嗎?”
“想!”江婉婷很高興,“你要是就送這個,那這禮我就樂意收了。至於其它的,你最好怎麼拿來的就怎麼再拿回去,咱們之間真不需要這個。”
夜溫言搖頭,“是謝江叔叔在俞家這件事情上幫了我們家的忙,要是沒有刑部幫襯著,這件事情想要圓滿解決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少不了就要跟那俞家再多周旋幾次。我到無所謂,主要我大哥鬨心,他那樣的人何曾經曆過這些醃臢事。”
江婉婷聽了她提起大哥,心情就不太好,也不提禮物不禮物的了,就連下人送進來吉祥鋪的點心都沒心思吃,隻在椅子裡悶悶地坐著,不知道在合計什麼。
江夫人看了就歎氣,但也不好說什麼,就隻能張羅著讓夜溫言喝茶吃點心。
倒是夜溫言從墜兒手裡把一隻長條盒子取了過來,同夫人說:“這次過來,說是謝江叔叔幫襯,可我又實實在在是沒給江叔叔帶東西。到是給藍姨帶了個好物,藍姨想不想看?”
江夫人閨名藍美玉,夜溫言一向叫她藍姨。這會兒聽說有好物,興致一下就上來了,立即就問:“是何好物?我看,當然想看。”
夜溫言笑著將盒子遞上前,“藍姨自己打開看看,這東西雖說是給藍姨的,但想必看了最開心的可能還是江叔叔,所以我這份禮就算是一人送一半,誰都不得罪。”
禮物的神秘性已經被充分調動起來,江夫人迫不及待地將盒子打開,隻見裡頭躺著一幅畫卷,看似絹帛,卻又比她所見過的一切絹帛質地都要好上許多。無論是薄厚程度還是絲織的密度,都要精細許多倍,甚至就連宮中娘娘們用的料子,也沒有這副畫卷用的好。
江夫人實在是驚了,“這是絹嗎?這絹怎的跟平日所見不太一樣?似絹非絹,似紗又不是紗,這麼薄,卻能繪上圖畫。這上麵是畫嗎?畫的是什麼?”
“藍姨打開一看便知。”
江夫人立即將卷軸取出,悶悶不樂的江婉婷也被吸引,立即上前小心翼翼地幫著展開。
畫卷展開的一刹那,二人都驚呆了,就連身邊的丫鬟都忍不住探過頭來,一臉的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