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氏自打昨兒跟老夫人還有湯氏翻了臉,心裡那個彆扭勁兒就一直也沒轉過來。雖然她是絕對不可能跟夜溫言站到一起的,但是她現在也不想再依靠著老夫人在這府裡生活。
一個整日想著她這個兒媳沒用,還想再給兒子娶平妻的婆婆,她為什麼還要敬著?
老夫人的臉色也很不好看,她心裡當然清楚蕭氏為什麼是這個態度,要是擱在往常,她肯定要同蕭氏理論個痛快,非得逼著蕭氏道歉,甚至找上蕭家不可。畢竟她一直覺得自己是有理的,你生的兩個孩子都不行,還不能再生,為什麼我夜家二房不能再有嫡出子女?
可今日老夫人就沒這個心思了,蕭氏的事都是小事,關起門來吵吵鬨鬨無所謂。她現在就想知道那棵樹是怎麼活的。
熙春和柳氏她覺得不用問,兩個小妾而已,一個忙著侍候老爺,一個隻會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默默度日,沒什麼好問的。倒是夜楚憐需要問一問,然後就是大房那邊,要嚴審。
於是她把目光投向夜楚憐,夜楚憐立即道:“祖母明鑒,孫女一夜都在屋裡睡覺,天還沒亮就被歸夕老師叫起來練舞,僅此而已,沒彆的了。”
老夫人又看穆氏,穆氏就說:“睡覺,睡不著,就起來到屋裡的小佛堂給大老爺上了柱香,在佛堂坐了半宿,念叨念叨。母親想知道我念叨了什麼嗎?無外乎就是你死得太早,以你的年紀不應該是這樣的,這裡麵有沒有其它原因呢?就是這樣的話。”
老夫人捂了捂心口,有點兒堵得慌。
夜清眉也說自己在屋裡睡覺,說完還追問:“祖母為何突然關懷起我們夜裡做了什麼?”
老夫人冷哼一聲,沒搭理她。
最後,目光終於落在今兒打從進了屋,就一直規規矩矩沒怎麼說話的夜溫言那處。
夜溫言一下就笑了,“祖母看我乾什麼?難不成還指望我把昨晚上都乾了什麼,一五一十的和你說出來?我為什麼要跟你說?就算你是我祖母,也沒聽說有祖母還管孫女睡覺是怎麼睡的,喜歡左側還是右側,蓋一床被子還是兩床被子,對不對?再說,我昨晚上跟計嬤嬤聊天來著,聊的是計氏的主子,祖母您確定想聽?”
老夫人一哆嗦,想都沒想就搖頭。
她可不想聽關於那位主子的任何事情,就怕哪一句聽錯了再被滅口。
湯氏卻還沒想明白計嬤嬤的來頭,像個傻子似的問了句:“什麼主子?”
老夫人話都不想接,直接就把她給略了過去。
屋裡的人都問了個遍,好像除了夜溫言,彆人也沒什麼毛病。但偏偏就一個她最懷疑的夜溫言她還不敢往深裡問,這真是讓人覺得糟心。
晨昏定省也進行不下去了,老夫人看著眾人來氣,眾人看著老夫人也來氣,最後一拍兩散,連帶著湯氏也給攆回了客居院兒去。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君桃關了門,這才返回來跟老夫人問:“您覺得是什麼人做的?”
老夫人咬咬牙反問了句:“你覺得這種事是人能乾得出來的嗎?”
君桃打了個激靈,“總不成真的鬨鬼了?”
老夫人沒說話,她在反反複複地回憶夜溫言剛才的表現,包括說的每一個字,也包括每一個細節動作和表情,全部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越過越覺得不對勁,因為她想起來夜溫言那個似笑非笑的樣子,那個微微挑起的唇角,還有眼裡絲毫不加掩飾的嘲諷。
也不怎麼想的,老夫人突然對君桃說:“去把院子裡的丫頭叫進來一個。”
君桃不明所以,但還是開了門叫進來一個小丫鬟。就聽老夫人問道:“剛剛四小姐走到院兒裡時,有沒有聽到她說過什麼?”
小丫鬟想了想,點頭,“好像是聽到了一句,當時主子們一起往外走,四小姐瞅見了咱們院兒裡的一棵樹,就指著那樹跟大小姐說,姐姐你看,祖母這院兒的風水還真是好,這天兒還冷著呢,她院子裡的樹居然都發新芽了。”
老夫人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