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溫言在奇巧閣一直逗留到傍晚才離開,次日又去,又到傍晚。
如此整整五天,一隻在夜溫言看來十分簡易的機械鐘表出現在了奇巧閣內。
當然,五天時間是做不出一隻鐘表的,特彆是在什麼都沒有、什麼都從零開始的情況下。
但夜溫言為他們提供了齒輪,以及一些必要的零件。這些零件也不是以術法幻化出來,而是借用了炎華山地宮的煉器室,由師離淵輔助打製出來的。
對此她給奇巧閣的說法是:“之前就已經打造出來了,就留著到奇巧閣中才拿來使用。”
同時她也將這些齒輪和零件的打造方法繪成圖紙,認真傳授給奇巧閣中人。
至於鐘身,則是請了木匠根據圖紙打造出來。
新的鐘表已經不再以十二時辰來計時了,而是采用了後世之法,將十二時辰拆分成二十四個小時,並且講解了這二十四個小時的意義,以及與十二時辰的對照之法。
時鐘是有鐘擺的,且每到整點都會發出不大不小又清脆好聽的響聲。
且為了實用力與觀賞性能夠同時兼顧,夜溫言還在鐘盤上做了兩隻小鳥,一到整點鐘響時,兩隻小鳥就會從鐘盤上伸展出來,煽動翅膀,互相啄食。
奇巧閣的人都驚呆了,他們甚至又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將新的鐘表跟日晷和滴壺來對照。
待發現時辰完全一致,甚至比那兩樣還要精確時,所有人都拜倒在夜溫言的腳下,高呼一聲:“祖師!”此時,竟是全然忘記了夜溫言原本還答應過,要教給他們提純黃金之法,以及後世先進的打磨和鍛造工藝。
墜兒對此特彆激動,但夜溫言卻並不願接這一聲“祖師”之稱。她告訴人們:“我算不上祖師,隻是碰巧精通此物的製造方法而已。而之所以拿出來傳授給你們,目的也十分明確,我就是想要兩位應家巧匠來幫我做事,且我相中了你們的叔叔應南天。”
應南天聞聽此言十分激動,一個頭磕到地上,竟是叫了她一聲:“師父!”
夜溫言想了想,沒有駁了她。
她不願收醫者為弟子,卻不代表不可以收一名巧匠做徒弟。
前世的夜家也養著幾名巧匠,因為夜家主玄,是要用到法器的。當時已經不是法器頻出的時代了,整個世界幾乎無一方淨土,鋼筋水泥鑄就的城市和鄉村根本容不得法世。
所以玄脈夜家想要法器隻能自己做,想要法器樣子好看,隻能借助巧匠之手。
她之所以對許多工藝精通,其實很多也是學自夜家養著的那幾名巧匠。
見夜溫言沒有拒絕,應南天很高興,雖然這位師父比自己的年紀小很多,但也不怎麼的,他跪在夜溫言麵前,竟一點都不覺得對方隻是一個剛及笄的少女。
就好像天注定一般,她就是他的師父,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請師父再繼續挑人。”應南天提醒夜溫言,“不隻兩個,師父想挑多少就挑多少。所有被挑選出來的人,包括我自己,明日就會到府衙備案,交出身契,從此一生跟隨師父。”
夜溫言聽著他的話,目光掃過一眾巧匠,最終落在那個先前與應南天爭論的年輕人之處。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對方。
那年紀人精神一振,大聲答:“我叫上官瀟涯,今年十八歲!”
夜溫言點頭,“好,便算上你一個。”
應家人有些不高興,因為最初夜溫言說的是選兩名應家人,可如今生生被這個上官瀟涯給搶走了一個名額,應家被選中的就隻有南天師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