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這會兒是裡外一團亂,家裡由顧氏帶著連時和雲臣去抄老夫人的院子,外頭就由管家帶著人,逐一解釋並不是夜五小姐說的那樣,老夫人已經答應賠銀子了。
這話說得就很有水平,答應賠銀子,那意思就是承認了自己女兒偷東西。
偷東西啊!沒想到堂堂寧國侯府居然養出這樣的女兒來,真是有辱門風。
外頭且不提,隻提家裡。
在顧氏的帶領下,連時和雲臣帶著一眾紫衣宮人,不但把蕭老夫人的院子屋子翻了個遍,居然還找出了兩間小密室,又從密室裡搜刮出不少值錢的東西。
房契地契鋪麵什麼的就更多了,整整裝了四五個小匣子。
顧氏看著這些東西就起了疑,見連時就要帶著東西走人,她趕緊拽了連時一把,“等等。”
連時挺不樂意,他可是炎華宮的總管太監,是誰都能來扒拉一下的嗎?
但念在顧氏一直以來站位都很正,也很堅決,所以連時壓下火氣,問了一句:“怎麼了?寧國夫人,這些東西可是有什麼不妥?”
顧氏立即點頭,“的確有不妥。我知道老太太有不少好東西,可也絕對不會有這麼多。就比如說那些房契什麼的,就算這些年她又攢了一些,也不至於能裝五個小匣子啊!裡頭是都裝滿了的嗎?”她抻著脖子瞅,有宮人把匣子打開,裝得滿滿的。
“太多了。”顧氏一邊說一邊搖頭,“太多了,她到底是從哪弄來的這些東西?該不會是偷了公中的吧?”再想想,也不能,公中一直是由她把持的,賬目一筆一筆都對得清清楚楚,絕不會有差。可如果不是從公中拿,還能從哪兒拿?難不成是通過蕭書白,占了一品將軍府的便宜?可從前將軍府當家做主的是大房,蕭書白自己也沒便宜可占啊!
她回頭瞅了一眼,正看到夜溫言往這邊走來,夜楚憐也被管家給帶回來了,正一邊走一邊打量著這院兒裡的東西,還聽到夜楚憐說:“這些東西抵那銀票夠了吧?沒想到蕭老夫人這麼有錢,我感覺咱們家祖母也沒這麼豪氣的。”
顧氏就覺得更不對勁了。
連時看她不說話,就多問了句:“寧國夫人,那這些東西是能搬還是不能搬?”
顧氏有點兒拿不準主意,她跟連時說:“公公且等我一下,我叫我們家侯爺過來看看。”
顧氏說完匆匆就跑了,再回來時,寧國侯蕭方就也到了。
蕭老夫人的東西還擺在院子裡呢,顧氏指著那些東西跟蕭方說:“你看看,這些東西有沒有眼熟的?你仔細想想,想小時候的事。我總覺著咱們家老太太不應該這麼有錢,也實在想不出她還能有什麼來錢的道兒。剛剛忽然就想起你曾說過,你的生母雖然是老侯爺的妾,但能到侯府來做妾,那也不可能是一般的平民人家。你不是說過你外祖家很有錢麼,還說你生母在世時總擺弄她那些嫁妝,好東西一屋子一屋子的,一個小庫房都不夠裝。可是後來東西怎麼沒的你也不知道,那你現在瞅瞅,這裡頭有沒有當年消失的那些物件兒。”
夜溫言懂了,“合著蕭書白偷東西是遺傳啊!”再回頭,蕭書白正好扶著老夫人也進了院兒。她就衝她們招手,“二嬸你快來看看,我們可能找著你愛偷東西的原因了。”
蕭老夫人臉色十分難看,蕭書白也一臉古怪地看著她母親。
寧國侯蕭方則是仔細去翻看找出來的這些個東西,包括匣子裡的地契和田產,越看臉色越沉,越看眼中的怒意越甚。直看到最後,他乾脆拿起一隻匣子猛地摔到地上,直接就摔到了蕭老夫人的腳底下,嚇得蕭老夫人“嗷”地怪叫了一聲。
蕭方指著他,手都哆嗦,“好一個嫡母,好一個寧國夫人!當年你將我母子強行分離,將我養到你的膝下。這些年我念著你從小帶我到大的恩情,對你也算尊敬有禮。可是你背地裡都乾了什麼?我姨娘當年鋪了半個臨安內城的嫁妝,為何都到了你的屋裡?”
“我……”蕭老夫人慌得很,下意識地就去看蕭書白。蕭書白哪還能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當然得向著自己的母親,於是大聲道,“妾室過世,遺物自然是由府裡收著。母親當初還是寧國夫人,是當家主母,這些東西在母親手裡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