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膳用完,計氏三人和香冬阿立都去補覺了,夜溫言帶著墜兒去了華羽院兒。
墜兒雖不知自家小姐去華羽院兒乾嘛,但那是二夫人的院子,如今二房都被送走了,就剩下個二夫人還留在府裡,想來肯定是小姐故意留下,有用處的吧!
主仆二人到時,錦繡正在院子裡跟一個丫鬟說話。那丫鬟身板兒挺得直直的,再沒有以往對當家主母的敬畏,轉而趾高氣揚地說:“錦繡姑娘,今時可不同往日了,二夫人在這將軍府裡可沒有那麼大臉麵,想問什麼就問什麼。你要是想知道府裡出了什麼事,你就自己去前院兒打聽,想坐在屋裡等現成的那可不行。”
錦繡一聽這話就明白了,趕緊把身上揣著的幾塊碎銀子往那丫鬟手裡塞,可是人家不要。
“華羽院兒怎麼還有銀子呢?一定是上次六殿下抄家沒抄乾淨,把你給漏了。回頭我一定要稟報四小姐,請四小姐跟六殿下說一聲,這華羽院兒得重抄一遍。”
錦繡的臉色愈發的難看了,見對方不要,乾脆就把銀子收回,揣好了之後甩手一個巴掌過去,直接扇在那丫鬟的臉上。
對方嚇了一跳,“你竟敢打我?”
錦繡冷哼,“為什麼不敢打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二夫人還沒倒呢!她如今還是將軍府的當家主母。主子們怎麼吵鬨那是主子們的事,你一個奴才哪來的膽子到主子院兒裡叫囂?二夫人問你話是看得起你,是給你臉,不要給臉不要臉!”
錦繡做大丫鬟做慣了,罵起人來也是有幾分氣勢的。可那個被打的丫鬟卻完全不吃她這一套,剛才冷不丁一下被打懵了,這會兒緩過來之後立刻就不乾了。
啪!反手一個巴掌甩回去,直接打得錦繡原地轉了個圈兒。
“我呸!”她朝著錦繡狠狠地啐了一口,“要點兒臉吧!什麼當家主母,什麼二夫人!我呸呸呸!出去打聽打聽,如今府裡都成什麼樣兒了?二老爺帶著他的平妻和私生女,都已經被四小姐給趕出家門了,你們還擱這兒充什麼當家主母呢?當家的都跑了,誰還管個主母?我告訴你錦繡,以前對你笑臉相迎是給你麵子,現在全府上下可沒有一個人還能給你麵子。識相的就夾起尾巴做人,趁著四小姐還沒過來趕你們,再吃兩頓將軍府的飯。指不定啥時候夜小姐想起你們了,就上大棒子直接把你們打出門!”
她罵了一頓,氣呼呼地就要走,一轉身就看到夜溫言和墜兒,趕緊俯身施禮:“奴婢見過四小姐。稟四小姐,奴婢是過來給華羽院兒送飯的,不過就是不想跟她們多說話,就被這錦繡姑娘打了一巴掌。四小姐,她們也太囂張了。”
夜溫言點點頭,“嗯,是挺囂張,那你就再打回去,多打幾巴掌出出氣。”
那丫鬟一聽這話就樂了,二話不說起身就打。啪啪啪一頓耳刮子甩過去,手勁兒還不小。
這一頓打的,她自己過足癮了,錦繡卻被打成了豬頭。
“叫你們以前欺負人!叫你們從來不把我們當人看!仗著有當家主母撐腰,居然苛扣我們兩個月的例銀,良心都被狗吃了!還有沒當主母的時候,仗著老夫人對你們二房好,整日在府裡耀武揚威的。有本事你們怎麼不敢在老將軍在家時擺架子啊?非得老將軍和大將軍,回營裡了,你們就來勁兒了,淨乾那些背著人的陰損事。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平日裡不為自己積德,活該你們現在倒黴!”
錦繡被打得眼冒金星,憋了一肚子火,卻一句話也不敢懟回去。
因為夜溫言在呢,這不是一個丫鬟在打她,而是夜溫言在打她。
她們已經知道帝尊大人給夜溫言下聘了,那麼夜溫言就是未來帝後,這樣的人惹不起。
見錦繡不吱聲了,那丫鬟也懂得見好就收。於是停下來,又給夜溫言行了禮,提著食盒走了。食盒裡的飯菜都沒往外拿呢,怎麼拎來的又怎麼拎了回去。
錦繡想讓她把飯菜放下,可是再想想那丫鬟剛才說的話,二老爺一家被趕走了?那四小姐此番應該是來趕她們的吧?人都要被趕走了,自然是不能再給飯吃了。
她捂著臉給夜溫言行禮,夜溫言輕笑了下,抬步奔著主屋走。
到了房門口,她推門進去,墜兒在後頭把錦繡給拽了一下,“錦繡姑娘,主子們說話,咱們就不要進去礙眼了。就在門口守著吧,反正你進去也沒啥用。我家主子要想把二夫人怎麼樣,多你一個少你一個又有什麼不同呢?”
錦繡認命地停了腳步,跟墜兒一起守在了房門口。
屋裡,蕭書白看著夜溫言自顧地拉了把椅子坐到她榻邊,心裡特彆不是滋味。
這個夜家的魔女,打從出生就得到了夜老將軍最多的寵愛。老將軍對這個孫女的寵,幾乎都超過了夜飛玉那個大孫子。除了因為她出生那日剛好打了勝仗以外,還因為夜溫言越長大性格就越像老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