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漢尼拔(1 / 2)

漢尼拔·萊克特, 在越獄後第五年被捕。

這個時候的世界局麵,頗有種塵埃落定的感覺。

全美各州完善死刑法案的進程基本結束, 守望者們也早已經完成內部分級。

曆經指數級膨脹和數次分裂過後,大浪淘沙,守望者聯盟最終留下了最純粹的那一撥人。

主頁賬號的簡介, 也從“城市由我們保護”變成了“我們守望未來”。

坐在審訊室裡的漢尼拔醫生,屈指支著下頜, 凝視著桌子對麵的霍奇。

他依然優雅從容, 隻是眼神裡藏著一絲倦意。

這5年他改名換姓,用高超的易容技術,穿行在一個又一個城市之間。

他極高的智商和反偵察能力,讓他極難被抓捕, 但自從小白鳥橫空出世後,他不得不改變了自己的食譜。

巴爾的摩醫生跟這幾位犯罪心理專家, 也算是有點“老交情”了。雙方一問一答矜持禮貌, 漢尼拔難得願意配合他們分析, 似乎他們都知道,他這次入獄, 必死無疑。

直到霍奇說:“你說過在你眼中,人類與待宰的豬並沒有兩樣。但我很好奇,你的‘養子’對你而言,是否存在不同的意義?“

漢尼拔微笑:“沒有不同。”

接下來,他開始跟霍奇談論威爾·格雷厄姆。

他的宿敵,他唯一認同了“人類”身份的人。

品味超群的心理醫生, 一直偏愛那些聰明、堅韌、機敏的人,如果能有一定美學造詣,那就再好不過。

——所以愚鈍又軟弱、輕而易舉就能被控製的喬沃德,除了成為一隻口味上等的羔羊,再沒有其他價值。

……

剛把喬沃德接回巴爾的摩時,他給了喬沃德一間整潔的臥室,一些書,定期還有零花錢。

這對於心理醫生而言,根本不算什麼。

但藍眼睛的小少年,吭哧吭哧推著輪椅過來。

他很局促,手裡捏著一點點錢,跟漢尼拔說謝謝,說錢就不要了……

漢尼拔:“留著吧,喬。這是你為我處理電話谘詢的薪水。”

喬沃德:“……遇見您是我最大的幸運,醫生……”

漢尼拔就坐在一張高雅的扶手椅上,手裡把玩著一支貴重的鋼筆,對著他窘迫的小羊羔微微笑。

哥譚爆炸案後,親屬對喬沃德的排擠,造就了他的自卑和敏感。彆人無意給他一點點好,他似乎都要馬上跪下來,拿命來報答似的。

作為高級心理醫生,漢尼拔有一千種方法,讓喬沃德變回從前那個無憂無慮、陽光快樂的小男孩。

但他不。

漢尼拔一直對喬沃德非常好,好到了寵溺的地步。

他是極富魅力、風度翩翩的紳士,學識淵博且審美高雅,隻要他願意,連那些上流社會的人精都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更彆提見識不多的小羊羔。

他極少跟喬沃德進行肢體接觸。

但有的時候,漢尼拔會拿一些非常細節、甚至不能算是錯誤的事情來為難他。

漢尼拔:“谘詢室的花,是你插上的嗎?”

喬沃德高興道:“是我,醫生。我在您的書裡看到的,天竺葵可以平撫焦慮和沮喪,然後我想您的病人也許會喜……“

漢尼拔冷淡地:“我不喜歡,喬。”

喬沃德愣了一下,立刻站了起來。

他的腿才剛剛好,起身的動作太急,疼得他趔趄了一下。

喬沃德訥訥地:“我現在換掉……”

漢尼拔微笑:“去吧。”

第二天,天竺葵變成了薰衣草。

漢尼拔依舊讓他去換,卻不說要換什麼。

第三天,薰衣草變成了迷迭香。

第四天,迷迭香變成了白玉蘭。

第五天,白玉蘭變成了晚香玉。

第六天,花瓶空了,晚香玉在垃圾桶裡。

藍眼睛少年抱著那個空花瓶,他都懵了,好像眼裡就剩下了這一個花瓶似的。

優雅的心理醫生不會指責他,也不會說重話,但男人不滿意的眼神,給了他很大的心理壓力。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漢尼拔給了他那麼大的恩賜,他怎麼就連插一束花都做不對呢?

喬沃德抱著個空瓶子,邁著傷腿跑了巴爾的摩各大花店,卻怎麼也搞不懂,心理診所到底該放什麼花。

最後他抱著空瓶子回來了,一頭一身的汗,沮喪地坐在地上。

但漢尼拔撫摸著小少年柔軟的棕發,平時有點潔癖的男人,拿手擦乾淨了滿是熱汗的額角。

漢尼拔輕聲歎息:“都是我的錯,喬。是我太忙了,我早該告訴你該放什麼花。上帝,你為我跑了這麼多地方——我先看看你的腿。”

男人脫下西裝外套,把袖子折至肘部,然後很自然地單膝跪了下來,卷起小羊羔的褲腿。

安靜的房間裡,椅子發出刺耳的、“吱”的一聲。

那是被驚嚇到的喬沃德,下意識往後一竄發出的。

喬沃德的腿傷恢複得不好,白皙的小腿上,全是彈片留下的痕跡。

心理醫生的手掌緩緩沿著腿肚上移,在心裡評估著,完全恢複光潔狀態,大概需要多久。

喬沃德嚇得扶著男人的肩:“我沒、我沒事……醫生,您先起來……”

之後這樣的事情還發生過好幾次。

都是些很小的、微不足道的、吹毛求疵的不愉快。

以不願跟男人發生衝突的小羊羔、拚命而盲目地尋求解決方法開始,以男人給予超乎平時的撫慰和鼓勵結束。

漢尼拔太擅長怎樣讓人順從。

喬沃德本來就性格乖軟,而他想要他的小羊羔加倍溫順、加倍依賴他,直到他親手關上羊圈的門。

喬沃德17歲時,他的活動範圍還非常大,可以跑遍巴爾的摩的花店和圖書館;但他會時刻陪伴在工作的漢尼拔身邊。

有時候工作到深夜,心理醫生喊他,卻沒聽見回應。

一偏頭,小羊羔就趴在沙發上,抱著一遝分析報告睡著了。

17歲歲末的某一天,漢尼拔倚在二樓窗前,看著他的小羊羔在跟一個姑娘說話。

難得跟同齡人交流,多多少少令喬沃德放鬆了不少。

是的,他知道漢尼拔醫生人很好,對他很溫柔,但不知道怎麼的,他就是感到隱約有壓力。

這會兒的藍眼睛少年,還沒成為日後看見人都瑟縮的模樣。

紅著臉的小姑娘誇了幾句他的園藝,他就忍不住眉眼彎彎。在陽光底下咬著唇角、羞澀微笑的樣子,竟是漢尼拔從未見過的驚豔好看。

男人不動聲色,抿下了杯中醇厚的紅酒。

從那一天起,喬沃德的活動地盤開始被一點點收攏。

這個過程很慢,慢到根本不易察覺。

他掐斷了少年所有對外聯係的途徑,直到喬沃德連宅邸的大門都不會踏出為止。

喬沃德根本沒發現異樣。

漢尼拔在家的時候,他在漢尼拔身邊;不在家的時候,他乖乖給漢尼拔守家。

他本來也宅,在家裡像個田螺姑娘一樣打掃衛生、輔助診療、收拾心理報告,沒發現漢尼拔已經很久沒有讓他出門。

不過,因為漢尼拔的工作性質,他還是能接觸不少病人的。

藍眼睛的小羊羔溫軟又漂亮,儘管大多數時候都隻坐著靜靜記錄,或是給病人們端端茶,時間久了,還是吸引了一些視線。

“謝謝您,醫生。”來治療失眠的警察說,“順帶一提——我聽說有個很出名的魔術團來巴爾的摩了,要是您不介意,我能借您的小助手一天嗎?“

他話音未落,就看見麵前優雅的男人,雙眼陡然變成了黑暗的深淵!

……他瞬間毛骨悚然!

警察的直覺,甚至讓他想要立刻拔槍!

但下一秒,警察發現心理醫生還是好好地坐著,指尖摩挲著形狀優美的唇瓣,眼裡帶著溫和的笑意。

漢尼拔:“想去嗎,喬?”

喬沃德巴巴地:“我……我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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