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是年輕人。
在水上忙活了一天,到晚上依舊還有這個精力,看那精神頭,再熬兩天恐怕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紀領主,我這兒子你看”
一等人走,羅佑愁眉苦臉的坐直身子,既擔心蘇摩帶著羅翔去蛙人部落會有危險,又覺得他這麼看著護著也不是什麼好事。
他想了想,乾脆咬牙道:“要不你把我也帶上,這樣遇上個危險也有照應。”
“你也要去?”
蘇摩詫異的看了眼,有些默然。
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想到了蘇爸。
要是將蘇爸置於這種情況下,他應該也會和羅佑一樣不假思索的跟著去吧。
“那行吧,你跟著也好,不過到時候我就很難照看到兩個人了。”
“放心好了,我一個成年人要你照看什麼?”
羅佑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左腿:“瘸了條腿而已,現在給我一把刀,照樣能殺得蛙人近不了我的身。”
“行吧,這玩意你會用嗎?”
忽略羅佑的嘴硬,蘇摩乾脆又從自己的背包裡掏了把手槍出來。
恰逢這時,老馬三人也吃完了乾糧,估摸著時間走了進來。
嘶。
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在房門邊響起。
這包從外麵看著也不重啊,到底裡麵裝了多少把軍火,怎麼就是掏不完?
“沒用過,但是應該不難吧?”
在三人羨慕的眼神中,羅佑接過手槍,好奇的掂量了下重量。
忽略特有的質感,全部采用了工程塑料的手槍其實和玩具仿真槍差不多。
卸下彈夾後,更是要比玩具槍還輕一些。
“當然不難,打開保險瞄準扣扳機就行了,區彆隻在於精準度。”
被信息大爆炸熏陶過的現代人,接受新事物的能力本來就強。
都說男人至死是少年。
羅佑空彈扣了幾下扳機,表現並不比羅翔好多少,不一會便笑的見牙不見眼。
像是找到了寶貝似的,也拉起自己的袖口摩挲著槍身表麵。
“你們三個站在那,乾嘛呢?”
“大佬,我們也吃完了。”
“吃完了就進來,我有話問你們。”
聽到蘇摩這麼說,三人頓時抖擻精神,連忙邁著小碎步走了進來。
土房間的偏屋空間不大,隻有一個土炕和沒有凳子
配套的木頭桌子。
老馬應該是來過不少次了,嫻熟的從桌子
他坐在桌子上,另外兩人坐凳子。
“你們都是一個人嗎?”
三人同時點點頭,要不是一個人,他們的家人也不至於放心他們去當漁民。
“那你們有想法跟我離開這裡嗎,我需要人手幫我做點事。”蘇摩覺得今晚三人的配合都還不錯,素質也在基準線上:“放心,一段時間後你們想走還是想留,都隨意。”
額
似乎沒想到蘇摩的招攬這麼直白,除了老張外,其餘兩人都愣住了。
“我張元霸,願意跟著大佬做事。”
也不知道是被蘇摩三番掏槍給刺激了,還是被水上那會衝鋒槍掃射給點燃了熱血,老張直接點頭道。
很難想象,他幾個小時前還像是防賊一樣,防著蘇摩動手。
但現在,張元霸想的很簡單。
人生一輩子能遇到的機遇就那麼多,他留在星野聯盟這裡也是混日子,碰運氣,倒不如跟著蘇摩出去,至少還能轟轟烈烈一段時間。
要是對方心情好,直接給他丟一把槍過來,那就真是野雞變鳳凰了。
“我力氣大,有什麼粗活爛活都能乾!”
“好,好,我看你也是乾力氣活的一把好手。”蘇摩微微點頭,隨後擰起眉毛看向另外兩人:
“你們呢?”
老龔麵色脹紅,先是搖頭,又趕緊點頭,隨後又不舍得搖頭。
他年齡算是在場裡麵最大的,已經四十有六,不能像年輕人那麼折騰了。
而且前不久剛好碰見一個寡婦,兩人眉來眼去,打算攢攢錢就湊在一起生活。
這也是野外碰到蘇摩後,他敢大著膽子接單的原因。
活了大半輩子,來到廢土掙紮這麼久之後,老龔不想動了。
哪怕死,他也願意死在這裡。
“這是你的,留在這裡也好,以後好好生活。”
蘇摩微笑著點頭,先從背包裡掏出一包糖,大約有兩斤左右,拿去物資處兌換怎麼也能換到足夠一名成年人小半年用度的物資,算是巨款!
接著又拿出來一個圓球夾在糖袋上道:“糖是你載我過來的額外報酬,這個手榴彈是我留給你的見麵禮物。”
手榴彈?!
話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轉了過來,死死盯在蘇摩手裡的圓球上。
確實和影視劇裡見到的很像,上麵有一個拉環。
“叩開拉環,十秒內扔到你想引爆的地方,就會炸。”
“謝謝紀先生,謝謝紀先生!”
老龔喜得連連拜謝,甚至還要對蘇摩行叩拜之禮表達激動心情。
還好老張很有眼色的將其拉住,這才沒有鬨出笑話來。
“老馬,你呢?”
“我”
馬本春表現的還是很猶豫,這反應倒是讓羅佑意外至極。
老張和老龔兩個人都是小透明,說走就走,旁邊人根本不會注意到他們離開。
但老馬在星野聯盟可是發展出來了不小的圈層,上下遊和藥材打交道的都知道有他這麼一號人。
再跟著蘇摩重頭開始
“不好意思,大佬,我也走不了。”
直到羅翔收拾好東西走進來,臉上再無往日看到他的恭敬和卑微,而是換上了平等的對視。
馬本春這才恍然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這一刻,他忽然有一種失去什麼重要東西的悵然若失感。
哪怕得到了蘇摩給予的兩斤糖以及一個手榴彈,也隻能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離開。
我失去了什麼?
走出土房子,看著老張歡天喜地的混在人群裡,拍著胸脯接過所有行李,還要作勢將羅佑也扛在肩上,惹得一群人直笑。
再看著老龔美滋滋的往河邊走去,嘴裡來來回回念叨,已經想好了回去後怎麼給寡婦一個大驚喜。
馬本春更笑不出來了。
兩個人都做出來了他們認為最正確,最不會後悔的抉擇。
但隻有他,充分考慮了利弊得失,做出來了一個最為理智的選擇。
不,選擇沒錯,但我得到的絕對不應該隻有這些。
馬本春低下頭,冷靜的臉上忽然升起一抹怨毒之色。
他忽然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會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