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2 / 2)

“是是是!”

存放命燈之處,是一個門派的**之地,即便如此,掌門也沒有絲毫猶豫地親自帶著他們去沃雪派的命燈樓,和長老一起,親自推開門請他們進去。

這裡有上千盞燈,每盞燈代表著一個活著的弟子,如果燈滅,代表人已死。

“木澍濡的呢?”一直沒說話的寒乾,急聲問。

掌門愣了愣,心裡暗暗咬牙,果然是木澍濡又給他們招惹麻煩了。

他其實也不知道木澍濡的命燈放在哪裡了,連忙四處尋找,眼看寒乾的臉色愈加難看,他緊張得額頭冒汗,在長老的幫助下,才在一個角落裡找到木澍濡的命燈。

“在這裡,在這裡!”掌門一邊擦著汗,一邊說:“尊者請看,雖然還亮著,但已經很微弱了,這樣下去離死也不遠了……”

掌門話還沒說完,就被寒乾一揮手,直直甩了出去,寒乾麵若修羅,聲音陰森如鬼,“你在說什麼!”

這一下有多狠,所有人都能感覺得到。

掌門被甩到牆上,那麵牆直接被震成飛灰,更不要說直接承受這力道的掌門,即將步入化神期的掌門,連開口的力氣都沒有,隻有眼睛還在動。

寒乾看著在角落裡微弱的燈光,眼裡已是一片猩紅。

“師弟,彆擔心,隻要還活著就好,我們總有辦法救他,這是一個好消息啊。”寒宇在一邊安撫他,“你現在一定要冷靜。”

寒宇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有些事彆人沒法感同身受,可是不用完全感同身受,隻需稍稍感受,都能知道其中有多痛多悔。

木澍濡是師弟的兒子,師弟在毀掉木澍濡的時候,知道了木澍濡是他和他最愛的人的孩子,師弟之所以能在擎天宗門外毀掉木澍濡那個孩子,是因為木澍濡偷偷來給他送愈生果。

這隻要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師弟現在有多崩潰。

現在誰敢說那個孩子一句話不好,師弟不殺死他,已經是在忍耐。

何況就在眾人的眼神和細節之處,能看出木澍濡那個孩子在沃雪派過的多不好。

其實不用在細節處觀察,隻要想想便知,他過的肯定不好。

在寒乾的震怒中,地上跪了一地人,他們緊張得想大口喘氣,又不敢喘,生怕引起寒乾的一點注意和怒氣,就此灰飛煙滅,連掌門的生死都不顧,他們這些人又算什麼。

承受不了這種,來自即將飛升的渡劫期老祖帶給他們的壓抑和恐懼,有兩個修為低的弟子直接昏過去了。

“木澍濡的師父是誰?”在針落可聞的壓抑之中,寒乾突然出聲問。

“他、他、他、”發現沒有一個人回答,一個長老硬著頭皮,顫抖且結巴地說:“他、沒有、沒有師父。”

“他怎麼可能沒有師父!”寒乾這一怒,又嚇暈了一個弟子。

“他為什麼師父?他怎麼能沒有師父?他不是沃雪派的弟子嗎?為什麼連一個師父都沒有!”

“哪拍是個記名弟子都有師父,他怎麼就沒有師父!”

寒乾接二連三地質問響徹整個沃雪山,直麵他的長老,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恨不得自己如那些弟子一樣,當場暈倒才好。

暈了就不用直麵寒乾尊者的怒火,不是他沒出息,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承受寒乾尊者的怒火?

不止是腿軟地跪在地上,那種麵對死亡一樣的恐懼,和被碾碎骨頭的疼痛威壓,喉嚨發緊,無法呼吸,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這個問題要怎麼回答,木澍濡那樣的出身,當時誰願意做他的師父啊,恨不得離得遠遠的才好,就算有一絲絲願意,也沒人敢啊。

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難道是木上清活過來了不成?

“他在沃雪派怎麼能連一個師父都沒有……”到後麵,聲音裡已經不止是怒氣了,仿佛連聲音裡都能聞出血腥味。

“師弟!”寒宇拉住他的胳膊,“我們去木澍濡的院子裡看看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線索,時間緊急。”

寒宇拯救了一地的人,他們剛離開,地上的人都癱倒了,如離水之魚大口喘著氣,好似死裡逃生。

長老和掌門們沒法繼續帶他們去,幾個弟子隻能戰戰兢兢地帶領他們去木澍濡的小院。

木澍濡的院子位於沃雪派最偏的一個峰上,這裡人跡罕至,連靈氣也極為稀薄。

寒乾臉上寒色更重,腳步沉重地步入院子裡。

小院裡空空蕩蕩,沒有了生活的跡象,隻有滿院子的鮮花,寒乾站了一會兒,問身邊人:“木澍濡離開多久了的?”

沃雪派的大師兄靳君猶豫道:“接近一年了。”

“那他離開的時候,說去哪兒了嗎?”寒乾轉頭,威嚴的視線直直鎖住他。

靳君也承受不住尊者的審視,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不、知,但晚輩知道,他和二師弟步炎彬在一起。”

寒宇看著渾身被汗浸濕的小弟子,揮揮手讓他下去,靳君咬咬牙向後退去,心裡複雜難言。

等人都離開後,寒乾在屋門前的地板上席地而坐,看著滿院的花草不言。

“師弟……”寒宇也在他身邊坐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

“師兄是不是覺得我在強忍。”寒乾苦笑一聲,“我殺了他們又有什麼用呢?”

“他們不過普羅大眾,趨利避害,趨炎附勢,我自己才是讓他過得這麼慘元凶。”

“師弟,你也不知道,不能完全怪你。”

“師兄,我都不敢往深了想他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寒乾哽了哽,“我不敢繼續想。”

“他還那麼小,那麼小,為什麼要承受這世上這麼多的惡意?”

寒宇也不知如何開口,現在他說什麼隻是徒勞,也就是在這時,掌門玉牌閃了閃,他驚喜地說:“師弟,找到步炎彬了!”

眨眼間兩人消失在沃雪派,可怕的威壓散去,沃雪派眾人都露出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後怕。

當時,步炎彬趁亂和擎天宗的弟子一起離開,逃跑了。

等他們發現步炎彬是找到木澍濡的關鍵人物後,已經找不到他了。

現在他正被捆仙繩捆著,疼得奄奄一息。

“你們對他下重手了?”寒宇皺眉,“怎麼變成這樣了?”

“啟稟掌門,我們發現他時,他已經是這樣了。”

寒乾不顧他的疼痛,握住他的領子,將他揪起來,“我隻問一次,你的回答不僅關係到你的命,還關係到所有步家人的命。”

寒乾冷聲問:“木澍濡在那裡?或者他可能在哪裡?”

步炎彬閉上眼睛,他說了木澍濡會死,木澍濡死了他也一定死。

他不說,他會死,步家人也會死,木澍濡可能會活著。

他知道寒乾的話不會是故意嚇人的虛話,他們步家在擎天宗麵前什麼也不是,毀滅一個家族,隻是他揮揮手的事,而且沒有任何人敢說什麼。

步家上上下下,老老少少,一共四百一十六人。

“他在幽霧秘境。”步炎彬絕望地閉上眼睛,眼淚從緊閉的眼裡流出來,“他從來沒有害人的心,他是去給你送愈生果的。”

哪怕他說的話常人很難接受,寒乾也立即甩開他,持劍飛身而出。

他相信步炎彬不敢說假話,還是這麼誇張的假話,木澍濡極有可能就在秘境之中。

“師弟,你等等我!”

夜裡,擎天宗弟子陸續從外麵回來,開始搜索附近的山脈時,唔唔和小黑從城外的地洞裡爬出來。

小黑把唔唔送上來,繼續鑽回擎天宗,並故意發出動作,唔唔趁機披著小黑的黑衣,趁著夜色飛走了。

它在夜色的遮掩下,終於回到秘境入口,看了等在那裡的小粉,身上濕濕的不知是汗還是淚,“唔唔……”

月光如水,寒乾持劍立於去年秘境開放時的入口處。

追上來寒宇看著他的神情心裡一緊,“師弟,你要做什麼!”

寒乾目視前方,沉聲道:“我要劈開這秘境。”

“你彆胡鬨!這是對仙人的大不敬,你再厲害也還沒飛升!”

關於秘境,天衍大陸有很多種說法,最被認可的一種,是說秘境是飛升的仙人留下的靈府。

劈開秘境對仙人不敬不說,這種做法從古至今從沒人嘗試過,會有什麼後果,連他也不知道。

“我不飛升也無所謂。”寒乾已經想好,誰也阻擋不了他。

他手中的劍換了個方向,剛才隻是在準備之中,現在一聲劍鳴響徹天空,劍勢凜冽。

寒乾衝天而起,周圍的樹木全部連根被震飛,寒宇也不禁被逼退一步。

那把劍如雷霆,從天而降,持劍之人臉上是一往無前的決絕,地動山搖,電閃雷鳴,饒是寒宇,耳朵也被這幾乎響徹整個天衍大陸的聲音震的失聰。

秘境之中天崩地裂,小機器人東倒西歪,妖獸發出陣陣嘶吼聲。

剛回來的唔唔,急得身下地板上全是水,發出一聲聲破碎“唔唔唔唔。”

木木一定不能有事,木木如果不在了,它該怎麼辦。

它從很小就跟木澍濡相依為命,從未分開過。

小小的時候,不懂事,暴露了自己身上可長命百歲,可治百病太歲肉,被一群人追殺,逃到冰崖上,遇到了被掌門罰,被關在冰崖上的七歲的木澍濡。

是木澍濡救了它,還給它吃的,讓它在他懷裡取暖。

他們一起在冰崖互相取暖挨過了一年,無處可去的唔唔跟木澍濡一起從冰崖上下來,很他一起生活。

有次木澍濡被欺負,餓暈後,唔唔也是這麼著急,它割了自己肉喂給木澍濡吃,木澍濡醒來知道後,就抱著它就哭了,那是唔唔唯一次見到他哭。

他說:“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唔唔。”

他說到做到,不管它們過的多難,木澍濡都要喂它最好的靈石,給它做最好吃的東西。

它可以和木澍濡一起回冰崖上生活,它可以不吃靈石,不吃好吃的,他不想木澍濡離開。

秘境再一次劇烈地震動的時候,無助地哭泣的唔唔看到了湖裡出現的荊星闌,它上前一步,將懷裡的種球放入了湖中,眼睜睜看著他消失在湖麵上。

“唔唔……”唔唔癱坐在木板上悲泣。

秘境之外,寒乾還立於半空,不顧掌門的阻撓持劍準備開始第三劍,他的劍卻怎麼也舉不起來。

層層血色的藤蔓將他的劍纏住,那藤蔓還在從地上向半空不斷爬去,夜色下帶著滲人的詭異。

藤蔓另一頭是一個雙眼猩紅的人,他身上也是淩亂,不複許多年前寒乾初見時的優雅,除了寒乾,天衍大陸沒人能讓他這麼狼狽,除了他自己強行出關。

攝人心魂臉上,陰狠和怒氣纏綿扭曲,“寒乾,你殺了我兒子木澍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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