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
段霏推開朝南臥室的房門。
老太太正一個人坐在靠窗的桌前，抬頭看著她，眼神茫然。
段霏鬆了口氣，她走到跟前，“外婆，王姨她什麼時候走的？”
馮老太太答非所問，“馮媛，你怎麼把頭發剪短了？”
段霏笑著坐下，“天熱了，所以剪短了一些。”
馮老太太伸手摸了摸她及肩的黑發，“還是長頭發好看，不要再剪短了，不好看了。”
段霏乖乖點頭，“好。”
馮老太太在半個月前就不記得她了，這次生病，又住了兩天的醫院，儼然記憶錯亂的更嚴重了……
至於樓下。
車裡，容默慵開口，“回去吧。”
程方忙將車發動。
看了看後視鏡，他忍不住問道，“三爺，您打算就讓段小姐住這裡嗎？”
不是他說，今天早上他去了一趟段家，這新家未免也太狹小簡陋了些，不符合三爺的品味啊……
容默慵降下半截車窗，修長手指點了一根香煙，吞雲吐霧，“她想住這裡，隨她吧。”
語氣有點寵溺？程方忙點頭附和，“確實，這個小區離醫院挺近的，看病拿藥什麼的都很方便，而且門口就是地鐵站，可以直接坐到文化館，還不用換站，上下班也很……”
“你話太多了。”容默慵打斷。
程方忙閉上嘴，安靜的開著車。
**
翌日是周一。
上午，卓宇第N次來到隔壁，看了看段霏的位置。
回到辦公室，身邊同事忍不住打趣，“又去看美術部門的那個實習生了？”
卓宇笑了笑，“知道還問？”
“不要怪我沒告訴你。”同事壓低聲音，“我有一次去給館長送資料，聽到八卦，據說這個段霏背景挺硬的，好像是容家資助的學生，容家那個容三爺跟她母親還是舊識……”
“那又怎麼了？”卓宇不以為然。
同事嘖，“這種接觸了豪門大家族的女孩兒，能看上我們這樣拿死工資的工薪階層嗎？放棄吧，我看你都追了半個月了吧，她有正眼看過你嗎？”
卓宇笑了，“她不但正眼看過我，還收了我送的花。”
“什麼時候？”同事驚訝的不行。
“不告訴你。”卓宇故意賣著關子，“你就等著她當我的女朋友吧。”
……
到了午餐時間，卓宇立刻起身來到隔壁。
“王琴，段霏還沒來上班嗎？”
“沒有。”王琴說，“我發了微信也沒回，估計病還沒好吧。”
“這樣啊。”卓宇皺眉，“我昨天去醫院，感覺她狀態挺不錯的，而且問了護士，說已經安排出院了……”
“可能想多休息一天唄。”王琴安慰他，“你彆著急，明天她肯定就來了。”
“好。”
誰知隔了一天，段霏依然沒有來上班。
周三周四也沒有消息……
時間久了，驚動了領導侯部長。
他根本不敢怠慢，忙又彙報給了趙館長。
於是……
周五這天上午，黑色的勞斯萊斯再次來到鋒尚小區。
容默慵下了車，將西服外套的紐扣係上，再抬手推推眼鏡架，“讓人把老太太帶進屋裡。”
“好的三爺。”程方忙打電話。
**
樓上房間，傭人接完電話便從房裡出來。
段霏正窩在客廳沙發上，她穿著舒適的居家服，抱著雙腿，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電視屏幕。
傭人看了看，便過去將馮老太太的房門關上。
轉身就看到段霏轉頭看了過來，一雙鹿眼直勾勾的盯著她，“你做什麼？”
傭人嚇了一跳，忙回答，“三爺現在樓下，說馬上上來。”
段霏收回視線，不說話了。
傭人則進了自己的房間。
過了會，段霏伸手拿起遙控器，將電視按了暫停，然後再拿出手機。
微信界麵全都是王琴發來的消息，短短幾天已經發了好幾十條。
她根本懶得回複。
一陣敲門聲響起，她不為所動，將王琴的對話框刪掉。
男人終於因為不耐煩直接按密碼鎖進來。
看著沙發上的身影，容默慵眉頭緊皺，“老趙說你這個星期都沒有去上班，身體不舒服？”
段霏說，“沒有。”
“那是學校有事情？”
段霏繼續，“沒有。”
容默慵提步來到跟前，居高臨下的睨著她，“那是因為什麼？”
段霏抬起頭，“我為什麼要去文化館實習？”
？？？
“是因為知道老趙跟我的關係，所以……”
“不是。”段霏直接否認。
“說原因。”容默慵已經不耐煩。
段霏說，“太辛苦了，不想去。”
既然容默慵這麼喜歡她，心甘情願給她錢花，幫她照顧外婆，她還有什麼必要繼續努力？
輕輕鬆鬆的享受不好麼？
而且她現在的生活，估計應該有很多女人很羨慕嫉妒恨吧？
她應該懂得珍惜，應該乖乖聽容默慵的話，應該他需要她，就第一時間趕過去滿足他的穀欠望……其他時間什麼事情都不做，也不用做。
因為無數次的教訓告訴過她，做了沒有用，努力更沒有用。
容默慵驀地笑了，“好，不想去就不去了。”
麵對男人的縱容，段霏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彆墅賣出去了嗎？”
容默慵問：“你急什麼？”
“我要錢。”
？？？
段霏說，“我把你送的東西都賣了，賺的錢付了一年的房租，現在我手裡沒錢了。”
容默慵直接伸手將她抱進懷裡，他聲線低迷，“隻要你一直這麼乖，要什麼，我都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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