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到荒木播磨回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的光線不如院落門口的路燈亮,李浩很快便看不清楚什麼了,他立刻收回望遠鏡,小心翼翼的離開。
剛才車子開出後,先是加速,離特高課的院落稍遠一些後,程千帆令李浩悄悄下車,從隱蔽處用望遠鏡觀察特高課院門口的動靜,他自己則繼續開車離開。
約莫半小時後,李浩安全回來。
他向程千帆彙報了自己所看到的情況。
“帆哥,你剛才在跳什麼呢?那個日本人還模仿你跳的舞。”李浩問道,“而且荒木播磨還出來查問。”
“日本的一種安魂舞。”程千帆說道。
他的後背都是冷汗。
他是從荒木播磨的眼神中那一閃而過的疑惑表情中看出來一絲端倪的。
風鈴聲響起,作為長期遠離日本本島的日本人,程千帆便適時地表達了對家鄉的思念。
這個時候,他撥動打火機,火光中,敏銳的捕捉到了荒木播磨眼眸中那一閃而過的驚訝,確切的說是疑惑。
荒木播磨疑惑什麼?
風鈴響起,他觸景生情,思念家鄉,說想念福島的大七釀,這沒有什麼不對的。
看似沒有錯誤的話語,卻引起了荒木播磨的驚訝、疑惑。
那說明他的應對是不正確的。
程千帆一時之間想不通,故而他果斷告辭離開,這種情況下,他停留的時間越長,越是會加深荒木播磨進一步的疑惑。
從天台下樓梯,然後穿過院落,走出特高課的途中。
程千帆的腦子裡快速開動,他在思考,思考哪裡出了問題。
他迅速確定了關鍵所在:
定然是宮崎健太郎對風鈴聲的回應不對!
程千帆扭頭看特高課的院子,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厭惡,在他的心中,這是一處陰森、血腥的所在。
隱約又有風鈴聲傳來。
陰森的院落,風鈴動。
程千帆心中莫名一動。
風鈴!
陰森!
鬼蜮!
早就將宮崎健太郎作為自己的身份的一部分的程千帆立刻想到了:
宮崎健太郎兒時遭遇過招魂,對魂魄之說深信不疑!
程千帆立刻明白自己剛才對風鈴聲的反應是錯誤的!
必須立刻補救。
隨後,出了特高課的院子,在上車之前,宮崎健太郎看了看四周,隨後便十分虔誠的跳了一段福島的阿男舞。
這個舞蹈他曾經見今井太跳過一次,程千帆隻是有一些印象,他並不熟悉,但是,在夜色下,他跳的很虔誠,也很陰森。
“嚇人。”李浩笑了說道,“就像是招魂似的。”
程千帆哈哈一笑。
李浩也沒有再追問,這件事他會咽進肚子裡,就當做沒有看見過,帆哥不想多說,自然有他的考慮,他要做的就是守住秘密。
車子行駛在深夜的大上海。
程千帆從公文包中摸出勃朗寧轉輪手槍,黑夜中,他將子彈一粒粒取出,又一粒粒裝回去。
夜已深,安靜。
程千帆最後一次將子彈裝滿,啪嗒一聲將轉輪扣上。
從浩子觀察到的情況來看,出來查看的荒木播磨看了手下模仿他跳的舞,應該會有一種理解:
他剛才沒好意思在荒木播磨麵前跳安魂舞,故而匆匆離開,躲在外邊跳舞。
荒木播磨的些許疑惑,應該會得到化解。
程千帆仔細琢磨,他傾向於認為荒木播磨一開始的疑惑,也不是已經懷疑他的身份是假冒的。
更應該是出於特工下意識懷疑一切的警惕。
那麼,現在這個漏洞很快就補上了,而且應該算是較為合理的,所以,這件事沒有後遺症。
不過,饒是如此,程千帆也依然是驚出了一身冷汗。
若非他反應迅速,及時找尋到問題所在,更是用今井太那裡學到的安魂舞做出補救,今夜這件事雖然不一定會直接導致他身份暴露,但是,卻可能為他的繼續潛伏埋下一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引爆的炸彈!
揉了揉太陽穴,程千帆將自己的身體後仰,軟在了座椅靠背上。
隻是片刻間的事情,卻令他身心俱疲。
“浩子,送我回巡捕房。”程千帆說道。
“帆哥,不回延德裡了?”李浩問道。
“先回巡捕房。”程千帆搖搖頭,“開森路發生如此大規模槍擊,接下來這幾天有的忙了。”
“是!”
“你送我到巡捕房後,秘密去見周茹。”程千帆說到。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時間,思考片刻,才繼續說道,“告訴周茹,三個小時後,也就是淩晨四點多的時候,向重慶發電。”
“記住了,淩晨四點多才發電報。”李浩說道。
“肖勉詢問重慶總部,就說杭州站出事了,被日本人抓了好多人,此事總部是否知曉。”程千帆說道。
“杭州站出事了,日本人抓了好多人,肖組長詢問總部是否知曉。”李浩複述一遍。
程千帆點點頭,“將電文內容和時間要求告知周茹,你離開金神父路,秘密去見喬春桃,告訴桃子,今天中午我會去春風得意樓喝茶。”
“明白。”李浩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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